星陨教总坛被捣毁、云寂长老伏诛的消息,如同最后一块被稳稳放下的拼图,终于让“退休”这两个字变得名正言顺起来。地脉危机解除,外部威胁清扫,内部有能干儿子坐镇,沈清辞和萧绝这对“前帝国最高管理层”,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开启他们的“全球通……不对,是全国畅游VIp会员”生活。
离京那日,天刚蒙蒙亮。没有旌旗仪仗,没有百官送行,只有一辆外观普通、内里却舒适得堪比现代房车的特制马车,以及扮作管家和车夫的癸一和另一名“暗影”成员。萧珩带着弟弟妹妹在宫门口默默送别,萧玥眼圈红红,萧念紧紧抱着沈清辞的腰不松手,连一向沉稳的萧珩也眼眶微湿。
沈清辞挨个抱了抱孩子们,最后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行了,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江山给你了,好好干!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嗯,尽量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再飞鸽传书,不过邮费自理啊!”
萧绝只对萧珩说了四个字:“有事,说话。”
然后,帝后二人,哦不,是太上女帝和太上皇,便极其低调地钻进了马车,车轮辘辘,驶出了生活、奋斗、撕逼(主要是沈清辞)了多年的京城。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退休人员的心情是倍儿爽!)
第一站,江南。
烟雨朦胧中,他们住在西湖边一座不显山露水的别院里。沈清辞终于实现了“划船不用桨——全靠浪”的梦想,拉着萧绝泛舟湖上,结果因为技术太烂,船在原地打了半个时辰的转,最后是萧绝看不下去,接过竹篙,轻轻一点,小舟便如离弦之箭般破开水面,稳得如同安装了陀螺仪。
(……好吧,在某些领域,大佬依旧是大佬。)
他们去听最负盛名的评弹,听着吴侬软语唱才子佳人,沈清辞靠在萧绝肩上,小声吐槽:“这书生效率太低了,喜欢就直接上门提亲嘛,写那么多酸诗有什么用,KpI能完成吗?”萧绝面无表情地往她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他们品尝各种精致茶点,沈清辞对着琳琅满目的糕点双眼放光,每样都要尝一口,吃不完的……自然都进了萧绝的肚子。美其名曰:“不能浪费粮食!” 萧绝看着自己面前堆积起来的小碟子,沉默地拿起一块荷花酥,慢条斯理地吃完。
(嗯,负责清理库存的“皇夫”也是好皇夫!)
第二站,西北边关。
黄沙莽莽,与江南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们骑着骆驼,深入戈壁,看长河落日,感受着塞外的苍凉与壮阔。沈清辞裹着头巾,迎着风沙,兴奋地指着远处:“看!像不像我们当年打仗的地方?” 结果吃了一嘴沙子,咳得惊天动地。萧绝默默递上水囊,伸手替她拍背,动作略显笨拙,却足够专注。
在一处边陲小镇,他们甚至偶遇了当年跟随萧绝出生入死、如今退役在此开了家小酒馆的老兵。老兵认出萧绝,激动得老泪纵横,非要请他们喝酒。萧绝没说话,只是坐下来,陪老兵喝了一碗浑浊的烈酒。沈清辞则笑眯眯地跟老兵聊着当地的风土人情,顺手给了他一笔足够扩大经营的投资。
(军民鱼水情,退休了也不能忘!)
第三站,南疆密林。
这里潮湿炎热,毒虫遍地,却充满了异域风情和神秘色彩。沈清辞对巫蛊之术充满了好奇(主要是想研究一下有没有科学原理),差点被一个五彩斑斓的毒蜘蛛吓出尖叫,被萧绝眼疾手快地用匕首挑开。他眉头微蹙:“小心。”
他们参加了当地的篝火晚会,看着身着艳丽服饰的男女载歌载舞。沈清辞一时兴起,也拉着萧绝加入进去。萧绝肢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完全跟不上节奏,只能被动地被沈清辞拉着转圈,脸上那无奈又纵容的表情,让一旁隐在暗处的癸一都忍不住别开了脸。
(大佬的黑历史+1)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住过最豪华的客栈,也借宿过淳朴的农家;吃过宫廷御厨都自愧不如的私房菜,也蹲在路边摊啃过香喷喷的肉夹馍。沈清辞充分发挥了上辈子旅游博主的潜质,用炭笔和自制的粗糙笔记本记录沿途见闻、风物特产,甚至还画了不少歪歪扭扭的风景速写。
萧绝则负责安保、路线规划(他脑子里仿佛自带GpS),以及……买单。他随身带着的似乎永远花不完的银票,让沈清辞深刻怀疑他是不是退位前掏空了半个国库当“退休金”。
(不过,花自家男人的钱,天经地义!)
他们看到了新政在地方推行的真实情况:学堂里有了女孩子的身影,工坊里运用着科学院的新技术,田间地头能看到新式农具,《启明法典》的某些条款甚至成了茶楼酒肆说书人的段子。当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有阳奉阴违,有执行走样,但总体而言,这个帝国正在向着他们期望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前进。
站在高处,俯瞰着脚下这片他们亲手缔造、如今已焕发新生的山河,沈清辞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她靠在萧绝怀里,轻声道:“看,这是咱们打下的‘公司’,现在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效益还不错。”
萧绝揽紧她的腰,下颌轻抵她的发顶,“嗯。”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这一日,他们抵达东海之滨的一个繁华港口。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巨大的海船在码头停泊,帆樯如林,人声鼎沸,充满了勃勃生机。
沈清辞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她拉住萧绝的手,兴奋地指向那些准备远航的巨舰:
“下一站,我们去海上看看吧?听说海上升明月的时候,特别美!”
萧绝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海天一色,广阔无垠。他收回目光,落在她洋溢着快乐与期待的侧脸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