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苍玄宗内门的街巷早已没了白日的喧嚣,唯有挂在屋檐下的兽魂灯笼,散发着微弱的橙光,将地面的青石砖照得忽明忽暗。陆峰贴着墙角的阴影,身形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移动,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大长老张鹤的府邸。
自三日前玄铁长老被诬陷“通敌万毒谷”后,整个苍玄宗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大长老以“暂代宗门事务”为名,接管了长老殿的大部分权力,明里暗里打压玄铁长老一脉的弟子,甚至连陆峰前往玄铁长老的居所探望,都被守门弟子以“涉嫌同党”为由拦下。
“必须找到证据,证明玄铁长老清白。”陆峰指尖扣着一枚淬了灵力的石子,这是他根据特种兵战术改良的“预警石”,若有修士靠近,石子便会发出细微的震颤。他蹲在长老府外的老槐树下,借着树影的掩护,调出系统面板,再次确认“初级侦查术”的冷却时间——还有三分钟。
这三天里,他试过从外围调查。那些指证玄铁长老的“证人”,要么是大长老的心腹弟子,要么是近期刚被大长老提拔的外门管事,证词漏洞百出,却没人敢站出来反驳。唯一可能藏有实据的地方,便是大长老府——按照陆峰的推测,大长老要伪造“通敌信件”和“万毒谷令牌”,必然需要一个隐秘的书房或密室来处理,这些东西绝不可能随身携带。
“吱呀——”
长老府西侧的角门突然开了条缝,一个提着食盒的侍女低着头走出来,脚步匆匆,似乎是要去给某个偏院送宵夜。陆峰眼神一动,借着侍女转身的瞬间,身形骤然加速,如同一阵风般掠过角门,指尖在门闩上轻轻一勾,留下一道细微的灵力印记——这是他从《玄铁战体》中领悟的小技巧,能暂时屏蔽门闩的预警阵法。
进入府内后,陆峰立刻躲进假山后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大长老府的布置比他想象中更严谨,每隔十步便有一个隐藏的阵法节点,地面的青石板下还埋着“破隐符”,一旦有修士施展隐身术靠近,便会触发红光预警。好在他早有准备,提前在鞋底抹了一层用“敛息草”炼制的药膏,能暂时掩盖自身的灵力波动,加上特种兵出身的潜行技巧,倒也能暂时避开巡查。
“咚——咚——”
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天。陆峰借着梆子声的掩护,快速穿过前院,朝着府邸深处的书房方向移动。沿途的巡逻弟子大多集中在主院和库房附近,书房周围反而只有两个守卫,正靠在廊柱上打盹——这倒符合大长老的心思,越是重要的地方,表面上越要显得“普通”,免得引人怀疑。
陆峰绕到书房后方,抬头观察着屋顶的瓦片。他注意到,书房正中央的瓦片比周围略厚,边缘还刻着一道细微的符文,显然是密室入口的伪装。他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至双脚,轻轻一蹬墙面,身形如壁虎般贴在墙面上,缓慢地向上攀爬。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瓦片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阶阵法波动,距离宿主10米,疑似“困灵阵”】。陆峰心中一凛,立刻停住动作——困灵阵是金丹期修士常用的防御阵法,一旦触发,不仅会困住闯入者,还会发出刺耳的警报,届时整个长老府的人都会被惊动。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书房窗户的窗棂上。窗纸是特制的“防窥符纸”,但边角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似乎是被风吹破后又用浆糊粘过。陆峰从怀中摸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玄铁针——这是他用陨铁崖带回的玄铁碎屑炼制的,硬度极高,且能屏蔽阵法感应。他将玄铁针轻轻插入窗缝,顺着裂痕缓缓挑开,露出一道仅容一指通过的缝隙。
透过缝隙,陆峰看到书房内的景象:正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显然大长老不久前还在这里。书桌左侧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右侧则有一面挂着山水画的屏风,屏风下方的地面有一块青石板,边缘与其他石板的缝隙明显更大,像是可以活动的机关。
“密室应该就在屏风后面。”陆峰心中笃定,正准备寻找开启机关的方法,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大长老张鹤背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袍的修士,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陆峰立刻缩回玄铁针,屏住呼吸,将身体贴得更紧,连心跳都刻意放缓——他知道,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很可能就是关键证据。
“东西准备好了吗?”大长老的声音比白日里更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灰袍修士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放在书桌上:“按照长老的吩咐,‘通敌信件’用的是玄铁长老的笔迹临摹,信纸也是他常用的‘云纹纸’,‘万毒谷令牌’则是用真令牌拓印的,除非用金丹期修士的灵力探查,否则绝看不出破绽。”
“很好。”大长老打开木盒,拿起信件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玄铁那老东西,一辈子刚正不阿,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洗清自己的罪名。等我把他打入地牢,苍玄宗的大权,就彻底是我的了。”
灰袍修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长老,那陆峰……要不要先处理掉?他毕竟是玄铁长老的弟子,而且前几日在陨铁崖还斩杀了铁背熊,实力不容小觑,留着恐怕是个隐患。”
“陆峰?”大长老嗤笑一声,将木盒锁好,塞进书桌的暗格,“不过是个从外门升上来的小子,根基不稳,就算有几分蛮力,又能掀起什么风浪?等我解决了玄铁,再收拾他也不迟。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联系万毒谷的人,让他们按计划在五日后进攻宗门西侧的哨塔,到时候我会‘恰好’发现玄铁与万毒谷勾结的‘证据’,让他百口莫辩。”
“是。”灰袍修士躬身应下,转身准备离开。
陆峰心中一紧——五日后万毒谷进攻哨塔!这不仅是陷害玄铁长老的阴谋,更是要牺牲宗门弟子的性命!他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同时拿到木盒里的证据。
就在灰袍修士即将走出书房时,大长老突然叫住他:“等等,把书房的阵法再加固一遍,尤其是密室的‘困灵阵’,别出什么差错。”
“明白。”灰袍修士点头,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贴在屏风和书桌的暗格上,符纸贴上后,陆峰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灵力波动变得更强烈了。
待两人离开书房,陆峰才缓缓松了口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现在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拿到证据——大长老既然吩咐加固阵法,说不定明天就会把木盒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
他再次爬上墙面,这次直接用玄铁针对着窗棂的裂痕用力一挑,将整个窗纸挑开一个洞。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虫——这是他在迷雾森林历练时抓到的“隐息虫”,能在阵法缝隙中穿梭,还能携带小型物件。
陆峰将隐息虫放在掌心,低声道:“去书桌暗格,把那个黑色木盒带出来。”说完,他用灵力轻轻一点隐息虫的头部,小虫立刻展开翅膀,悄无声息地飞进书房,顺着书桌的缝隙钻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陆峰的手指一直扣着腰间的短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约莫半柱香后,隐息虫终于从缝隙中钻出来,背上还背着那个黑色的木盒——虽然木盒被缩小了几分(这是隐息虫的特殊能力,能暂时缩小物体体积),但陆峰能确定,就是刚才大长老放进暗格的那个。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立刻将其收入储物袋,随后顺着墙面滑下,快速朝着角门的方向移动。就在他即将走出角门时,系统面板突然提示:【检测到金丹期灵力波动,距离宿主5米,正在快速靠近】。
“不好!”陆峰心中一惊,不用想也知道,是大长老发现了异常。他立刻运转《玄铁战体》,灵力全部集中在双腿,身形骤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角门,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传来大长老愤怒的吼声:“是谁在闯府?给我追!”
陆峰没有回头,只是拼命朝着玄铁长老的居所跑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证据交给玄铁长老,同时通知宗门弟子做好应对万毒谷进攻的准备——这场关乎苍玄宗存亡的阴谋,终于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