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安冷笑一声,“不过…你别当我不知,本命精血共享神识,你若耍花样,我立刻让你灰飞烟灭!”
秦桃桃扑通跪伏在地,“奴婢不敢,惟愿侍奉主人一生,随主人君临天下!”
秦桃桃说这话的时候一半是恭维,而另一半是丝丝隐隐的期盼…期盼眼前少年搅弄风云时的畅快淋漓。
子时将至,玄一峰顶的玄天大殿。
殿外松涛如怒,殿内十一宗掌门分列两侧,玄诚子端坐主位,指尖在扶手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他在等许靖安将妖女带来。
风雷门掌门谭道子捋着胡须赞叹道:“玄诚子道友,此次贵宗那少年英雄,得了秦家罪证,还降服了秦家修为数一数二妖女,当真了得,待他前来,贫道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砰!”
殿门忽被狂风撞开,许靖安踏着子时的更漏声迈进,黑袍下摆还沾着冻土。
他身后空空如也。
“人呢?!”
玄诚子眯起眼。
“跑了。”
满殿哗然!
“荒谬!”
天剑阁掌门白鹤真人剑指许靖安,“筑基小辈也敢戏弄我等?定是你私放妖女!”
剑气暴涨间,许靖安颈侧裂开一道血线。
“玄诚子道友,这是你教出来的弟子…”
“都闭嘴!他是我的徒儿!”
紫阳真人拍案而起,她自始至终都信任许靖安的为人,认为此事必有隐情。
“师妹,不得无礼!”
玄诚子踱步到许靖安身前,巨大的威压瞬间将他脊背压弯。
“说!”
“妖女挣脱束缚,逃走了…”
许靖安双掌伏地,脸上肌肉都在颤抖。
“满口胡言!”
“报!”
殿外忽传来急促钟鸣,执事弟子踉跄奔入:“山门外来了三名元婴修士,护山大阵已经启动,还请掌门定夺。”
“定是那妖女引来了秦家大修,哎!”
一名金发老者捶胸顿足,哀叹一声。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几位道友不如随我前去会他们一会,此事物证尚在,也由不得他们行凶逞强!”
玄诚子又看向许靖安,暗暗传音于他:“我知你肯定有你的计划,只是如今情况紧急,你随紫阳去后山避一避!”
许靖安心里此刻却在飞速盘算,“秦桃桃应当与他们汇合了,他们还要来要人,定是借机行凶…”
正思虑之际,殿内一片光芒激射而出,一众元婴掌门长老十五人,金丹巅峰三十人瞬息来至山门护山大阵前。
大阵之外,三道磅礴的元婴气息如怒涛般压至山门。
“玄一宗,交出我秦家二姐,否则,血洗山门!”
声浪如雷,震破皎月。
“原来是秦牧,秦英,秦泰三位道友,许久未见,修为又精进不少啊!”
玄诚子面色阴沉,袖中剑诀暗掐,护山大阵的符文在穹顶流转。
秦牧一袭玄金法袍,眉间血色龙纹闪烁,冷声道:“玄诚子,今日若不交人,便以护山大阵的碎片为她陪葬!”
秦英白发如雪,手持青铜古镜,镜面映出十二宗门一众修士惊恐的表情。
秦泰肩扛九环魔刀,刀身缠绕十万怨魂,狞笑道:“何须废话?本座先斩了护山大阵!”
“叮……!”
魔刀劈落一瞬,被玄诚子徒手卸下力道,拂尘一挥将秦泰震退数步。
“秦泰道友,三十年不见,脾气一点没变,还是这么骁勇善战…”
玄诚子始终面带微笑,尽量克制,却还是不免泄露一丝杀机。
“死老头,少废话,把我二姐交出来,今日便罢,不然…”
“不然要怎样?!”
白鹤真人轻捻胡须,冷哼道。
秦牧见是人称蜀山剑神的天剑阁白鹤,也不免一惊,忙传音至两位弟弟,“六弟,七弟,这老道修为颇深,已经触碰到元婴中期的门槛,大哥不在,切不可轻举妄动!”
“原来是白鹤道友,秦某有礼了。”
秦牧还是颇为客气的一拱手。
“不必!”
白鹤真人并不买账,上前一步,与玄诚子并肩而立。
“玄诚子道友乃老夫几百年的挚友,如今更兼那太古同门之事,断容不得你等不分青红皂白,在此放肆!”
玄诚子心中不免感叹,“几百年得一生死至交,夫复何求!”
但他也绝对不会做拉旁人下水之事,当即笑道:“三位道友,幽都之事暂且不提,只是你秦家二姐已经离开我玄一宗了。”
他皱眉望向三人,“照这个时间,你等与她应当遇到才对…如何又来要人?”
三人心中发虚,确实一个时辰前,四人打过照面,因不满玄一宗扣押秦桃桃,三人才决定来出口恶气。
谁曾想,十二宗门的人都到齐了,此刻若走,又失了颜面,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骑虎难下。
“走了?我等神识并未探到二姐行踪,真是奇怪…”
秦牧吞吞吐吐,眼看就要露馅。
玄诚子眼明心亮,已察觉三人是在说谎,但不免还是要给他们个台阶下。
“哦,贫道想起来了,秦桃桃来的时候,似乎隐匿了修为,也或许是这样才与三位走岔了也说不准。”
三人对视一眼,眼见台阶不能不下。
“既如此,她又是如何来的?如何走的,还请道友如实相告。”
秦牧语气缓和了许多,话里话外意思还是想确认下秦桃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哦…此事老夫就不知了,我玄一宗派了三位小徒去流光城采买物资,回来时竟陨落了两人…我赶到时,就见到剩余那名徒儿跟秦桃桃一起回来的。”
玄诚子三分真,七分假的一通忽悠,三人倒也信了。
“如此说来,是二姐救了你那徒儿,护送至此,然后又离开了。”
秦牧三人对视一眼,自顾自脑补了一番。
“或许如此…”
玄诚子心中愤懑与无奈,大殿内一腔热血,到如今又变成了和稀泥。
“老夫若年轻个几百岁,今天你们三个都得死在这!”
这话只在心里,到嘴边还是一句“或许如此”,大家都相安无事才好。
“既如此,贵宗才添新丧,确实冒犯了,掌门节哀顺变,我等告辞!”
秦牧一拱手,转身欲走。
“等等!”
“你二姐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们秦家私通幽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