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大早，陈盼睇一声尖叫响彻整个院子。
“谁！谁偷了我的肉！”
姜熙瑶和顾北泽对视一眼，起床穿衣服，出来看个究竟。
林秀花和顾建党皱着眉头。
林秀花对着陈盼睇说，“怎么了这是？”
陈盼睇语气激动，“前几天杀年猪分的肉，我藏了一半准备今天回娘家作年礼的。早上去拿的时候，没有了！”
陈盼睇转头对着刘小华说，“昨天你也进了我屋里，你说你有没有偷！”
刘小华被指责，脸色涨红，“我没有！我偷你肉干嘛？”
顾西河把刘小华护在身后，“大嫂，没有证据不要瞎说，坏小华名声。”
顾东海也拉着陈盼睇，“少说两句。”
院门外围了很多看戏的社员。
“这是咋滴啦？大早上的。”
“听说是东海媳妇丢肉了。”
“不会真是这西河媳妇偷的吧？”
刘小华被人说得绷不住，捂着脸跑回自己屋。
顾西河连忙追了进去。
陈盼睇指着二房回屋的两人，“看看，心虚了吧！”
顾建党脸色很不好看，“孩子他娘，把院门关上。”
林秀花闻言，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家丑不可外扬啊！
在外面看的社员连忙说：“别呀，说不定我们能看出来谁是小偷呢？”
林秀花关门前，对那个说话的人说：“我呸，想看戏直说。”
说完就利落地关上门。
有些人无趣得走了。
剩一两个八卦的，侧着耳朵趴在门板上听。
顾建党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手里的烟袋锅子往椅子腿一磕。
厉声朝着陈盼睇说：“老大媳妇！你说老二媳妇偷你肉，你有证据吗？
空口白牙的，别乱冤枉人！”
陈盼睇脖子梗得笔直，声音带着委屈又透着强硬：“昨天就她来我屋跟我唠嗑，除了她没别人进过我屋！
我昨天早上看肉还在呢，今天一找就没了。
不是她是谁？”
她明明冻在她屋窗户边上，如果没去她屋，根本不会注意有东西在那。
“就凭她去过你屋，你就笃定是她？”
顾建党皱着眉，语气松了些，可话刚落，陈盼睇又急着接话：“除了她还能有谁？谁会偷自家的肉！”
说着，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带着疑惑转向一旁的顾东海。
顾东海被她看得一慌，眼神瞬间闪躲起来。
“你看我干啥？家里的肉和粮食不都是你在管着吗？
我拿自家肉干啥？”
这话刚出口，陈盼睇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猛地伸手指着顾东海，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是不是你！我就说最近粮食明明没吃多少，怎么少得那么快！
你还说你天天晚上出去打猎，可从来没见你带回来一根毛。
你说！你把那些粮食和肉弄哪儿去了？”
院里的人都愣住了，姜熙瑶和顾北泽站在屋门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贼难道找到了？
顾东海被问得脸色涨红，猛地抬起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陈盼睇脸上。
声音又急又怒：“你在瞎说什么话！我偷自家粮食干嘛？我天天出去打猎，你还不满意？别在这胡搅蛮缠！”
陈盼睇被打得踉跄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更不肯罢休，指着顾东海哭喊：“你敢打我！肯定是你心里有鬼！不然你慌什么！”
陈盼睇哪是吃亏的性子，挨了这一巴掌，当即红了眼。
扑上去就抓顾东海的胳膊、挠他的脸，嘴里还喊着：“你敢打我！心里有鬼才动手是吧！今天我非跟你说清楚不可！”
顾东海这段时间本就虚着，被她这么一扑，竟没躲开，脸上瞬间多了几道红印子，疼得他直咧嘴，却只敢推搡，没再敢动手。
院里的人就这么看着，竟没一个人上前拦着。
“够了！”
顾建党猛地一拍桌子，“天天闹天天吵，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大过年的像什么样子！”
他额角青筋凸起。
他瞪向顾东海，语气沉得能滴出水，“老大，你跟我说句实话，那肉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顾东海捂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却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声音又急又哑：“我没有！我拿她窗户的肉干嘛！”
姜熙瑶挑眉，故意大声问顾北泽，眼神却是看向顾东海，“北哥，刚才大嫂有说肉是在窗户里吗？我怎么没听见？”
院里静了一瞬。
刚才她那句“没说藏哪儿，怎么知道在窗户里”的话，还清清楚楚飘在空气里没散呢。
陈盼睇猛地反应过来，当即扑上去抓住顾东海的胳膊，使劲晃着他喊：“我压根没说过肉藏在哪儿！你怎么知道我放在窗户上的？就是你偷的！你拿我肉干嘛？你说啊！”
顾东海被晃得踉跄，抬手就指着姜熙瑶破口骂：“你少多管闲事！这是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顾北泽原本还倚着门框，指节轻轻摩挲着姜熙瑶的发尾，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可听见他大哥这么跟他媳妇那样说话，他眼底的温柔瞬间碎得一干二净，漫不经心地站直身子。
没等顾东海反应，他已经跨步上前。
一把攥住顾东海指人的手腕，手指狠狠掐着对方的脉门。
语气笑得痞气，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大哥，说话就说话，指人多没规矩。”
顾东海疼得龇牙咧嘴，想挣却挣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喊：“顾北泽你放开！我是你大哥！”
“老三，住手！”
顾建党快步上前，一只手拽开顾北泽的胳膊，另一只手将顾东海往后推了两步。
沉着脸先冲顾东海，“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家里过得一团糟也就拉倒了，还莫名其妙拿你媳妇回娘家带的肉。现在更过分，连弟媳妇都敢欺负了？”
训完顾东海，他才转头看向顾北泽，语气松了些，“行了，他是你大哥，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动不动就动手，传出去让人笑话。”
顾北泽的手还保持着攥人的姿势，眼底的狠厉半点没消，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他的手。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姜熙瑶悄悄递来的眼神。
他缓缓松开手。
“再让我看到有下次，我就要你那根爱指人的手指。”
转身几步站回姜熙瑶身边，胳膊还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护着的姿态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