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要求对里斯·库奇所知道一切都保密的协议，闻聿看着上面的条例，又看着心虚到不敢说话的学生，心情复杂到无以言说。
“所以，里斯·库奇一直都是你？”闻聿在保密协议上认证了自己的身份。
林原盯着地面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闻聿问，“那南钲知道吗？”
林原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很生气，又点了点头。
闻聿忽然觉得他应该跟庄昆学学，他也到了使用拐杖的年纪了。
“你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那南钲呢？”想到林原在第一军校弄的实验室，闻聿怀疑南钲也跟林原一起胡闹了。
林原支支吾吾，“老师，那个，再问下去可能又会涉及到另一份保密协议了。”
闻聿：……
“要不，我们还是先说一下现在的问题吧？”林原觉得不能由老师再问下去了。
闻聿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接受自己这个无所事事的学生是里斯·库奇的事实，“你说吧。”
林原磨蹭着在另一边坐了下去，“我封存了那个药剂配方的，我不知道帝国是怎么得到这个配方，还是药效减弱版的。”
“查到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吗？”闻聿压下复杂的心情，他得先考虑好眼前的问题。
林原摇摇头，“我没查。”
现在关于交流会的内容都没有公布，他怕自己过早动手能让帝国的人察觉到问题。
闻聿瞬间就想到了南钲的假身份，“你怀疑他们的目标是南钲？”
药剂配方来自联邦，他们过来是想找到这个人，只在学生面前展示是猜测这个人是学生。
闻聿把柳华拟的那份协议拿了出来，“这是药剂公会最终的出价。”
加尔顿家族的代表恼羞成怒想走是因为认为这份协议就是他们要的，而柳华半途收回像是戏耍他们一样。
林原：“南钲的另一个身份我只让她在实验室里用了，其他地方我都没有让她用过，我怀疑帝国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还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
他看了一下老师给的协议，“老师，要是我也想要这些药植园，你有办法吗？”
他不仅怀疑帝国的人想过来试探南钲的身份，更怀疑他们的目标是药剂公会的某些药植园。
闻聿看了他一眼，“……可以跟药剂公会买。”
“我现在就想要。”林原缩了缩脖子，跟药剂公会买要走完流程都好几个月过去了。
这些药植园的位置都在混乱区边缘，林原担心夜长梦多。
闻聿没好气道，“没有。”
高级药植园哪有那么好得到的，能用星币买到都是他用手段了。
房间里再次回归安静时，外面柳华到访的消息传到了闻聿的手上。
闻聿想到了什么，“要是有特殊情况，有药剂公会会长的签名和名誉理事长的签名，应该能特批。”
林原瞬间收到了老师的想法，“既然缓和药剂帝国也是来路不正，他们展示的还是减弱版，那要是有人能拿出正常版的呢？”
这个药剂配方已经是摆到明面上了，那他们有更好的一版，为何不能上桌？
“缓和药剂？减弱版？”闻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那不是解药吗？”
“不是，那个药剂配方只能减缓幻莲药剂引来的精神力暴乱时间，要是没有及时服用精神力安抚剂，一样没有什么用。”林原把那个药剂配方的情况都告诉老师，
“那个药剂配方是有针对性的，只对提升精神力药剂中改良过的幻莲药剂有用，对真正的幻莲药剂作用都很有限。”
“提升精神力的药剂没有解药。”
所以他才把药剂配方封存起来，要是因为这个药剂配方引起提升精神力药剂的服用率上升，那后果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帝国的药剂师没有说过这个问题。”闻聿以为那个药剂配方是对所有提升精神力都有作用的。
仔细回想，帝国药剂师只是给了他们一份报告，从没有说过那份报告主要是和幻莲药剂作用 的。
只是他们这些药剂公会的药剂师对于禁售药剂的认识不多，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里面还有这个问题。
他们平时研究的方向都是从大多数的，普遍的问题下手，没有考虑到提升精神力药剂的特殊性。
师生俩都能想得到，他们不仅想空手套白狼，他们还想把联邦药剂公会的声名拉下神坛。
花了五个药植园换回一张具有唯一性，不具备研究价值的药剂配方，加以舆论影响，药剂公会会公信力的下降将不可避免。
“如果，由药剂公会牵头，让帝国以药植园为资本进来组成一个对这张药剂配方的研究，你觉得怎么样？”闻聿半垂眼皮，提出设想，
“药剂配方来自联邦，他们过来无非就是发现自己这个能力研究，那我们作为药剂配方的提供者，我们为什么没有呢。”
林原眼神转了转，“可是老师，我目前和南钲在研究的就是这个缓和药剂。”
让他去跟帝国的人合作？不可能。
“你和南钲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编一份围绕着那张正常药剂配方的研究方案，这个项目我会让柳华负责，我需要一份看上去靠谱的数据，只有一点也行。”闻聿站起来说。
编一份？
这个可以。
林原表示没问题。
“还有你们想要帝国哪个药植园的，跟那份报告一起写完交过来。”闻聿说着走了出去，他要去跟柳华聊聊这个问题。
……
南钲接到老师让她赶紧回来的消息，没来得及和半夏他们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师爷？”南钲进来时闻聿和柳华还在说什么。
柳华也注意到了直接走进来的南钲，她不是闻叔实验室新来的助手？
“你老师在他房间里，你直接去找他就行。”闻聿对她摆摆手，时间紧，他没有多问。
“闻叔，这位是？”柳华还没有见过闻聿对哪个小辈这么温和的，两人似乎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