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筱棠是在处理完东南沿海陨石碎片的第三天,借着给空间里的反季蔬菜浇水,才发现这翻天覆地变化的。
彼时她刚从县城草药铺回来,一身风尘还没来得及拍落,便习惯性地念头一动进了空间。往常一脚踏入,先闻得到黑土的腥气混着作物的清香,可今日刚落地,鼻尖先触到的是一股清冽甘甜的气息——不是灵泉水那种带着暖意的甜,而是像雨后山林里,松针混着苔藓的清爽,吸一口都觉得肺里的浊气被涤荡干净。
她愣了愣,抬眼望去,最先惊到她的是灵泉。
原先那眼不过水桶粗的泉眼,此刻竟凭空扩成了一汪盈盈碧水,约莫有半亩地大小,像块镶嵌在黑土里的翡翠。泉眼的位置成了湖心,还在汩汩冒着细碎的水泡,泛着淡淡的白光,顺着湖岸漫出的水流,在岸边汇成了几条小溪,蜿蜒着往黑土深处淌去。更奇的是,湖边竟冒出了一圈从未见过的植物,叶片呈淡绿色,边缘带着细碎的银纹,风一吹就轻轻晃动,落下的花瓣飘在湖面,竟不沉底,像极了末世里她见过的“净化草”,只是那时的净化草早已被污染得只剩灰黑色。
“这是……灵泉湖?”筱棠往前走了两步,指尖碰到湖水,温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比之前的灵泉水多了几分清润,她下意识掬了一捧喝下去,瞬间觉得连日来因处理陨石危机紧绷的神经都松了,连带着之前被陨石能量波及的轻微头痛,也一下子消散无踪。
她这才想起去看黑土。往日里2亩见方的黑土,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周延伸,边界处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扩张,直到停在10亩左右的规模才停下。新扩的黑土颜色更深,用手一捏,松软得能攥出汁来,比最肥沃的良田还要喜人。之前种在边角的小麦、玉米,此刻已蔓延到了新土上,麦穗沉得压弯了腰,玉米粒饱满得像是要撑破壳,连叶片都绿得发亮,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筱棠?你在空间里吗?”陆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刚从农科院回来,听说筱棠进了空间,便也跟着进来了。刚落地,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住了脚步,“这……空间升级了?”
筱棠回头,见他眼底满是诧异,忍不住笑了:“我也刚发现,你看这湖,还有黑土,比之前大了好几倍。”她指着湖边的银纹植物,“你看这个,像不像末世里的净化草?我刚才喝了湖水,感觉连空气都变干净了。”
陆衍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植物,又伸手探了探湖水,眉头渐渐舒展:“不是像,是功能更完善的净化植物。我刚才在外面就觉得,院子里的空气比往常清新,连之前烧煤留下的煤烟味都淡了,原来根源在这儿——这灵泉湖,能净化空气。”
他站起身,看向那10亩黑土,眼神里带着惊叹:“之前空间每次升级,都跟咱们解决的危机、承担的责任有关。这次解决了最后一块陨石碎片,消除了末世残留的能量,空间才迎来了‘终极形态’。10亩黑土,足够种上各类粮食、草药,再加上这能净化空气和水质的灵泉湖,以后不仅能保障咱们家,连周边的环境都能受益。”
正说着,段守业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老爷子惦记着空间里的草药,刚想进来看看长势,一进门就被灵泉湖晃了眼,手里的竹篮都差点掉在地上:“这……这是啥时候变样的?这湖,这土……”
筱棠连忙走过去扶他:“爷爷,刚发现没多久,您看这灵泉湖的水,喝着比之前更舒服,还能净化空气。以后您再在空间里种草药,药效肯定更好。”
老爷子走到湖边,弯腰掬了一捧水,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水!比山泉水还甘冽!之前我总觉得村里烧煤多了,空气里总飘着灰,以后有这湖在,咱们清溪村的空气都能变甜喽!”他看着那10亩黑土,又看了看筱棠和陆衍,忍不住感慨,“当年你刚重生时,还只是个怕饿肚子的小姑娘,如今竟有了这么大的造化。这空间不是给你一人的福气,是给咱们全家,给这方百姓的福气啊。”
筱棠心里一暖,是啊,从1962年那个雪夜重生,她抱着“守护家人”的念头激活空间,从半亩黑土、一口泉眼,到如今10亩黑土、一汪灵泉湖,每一次升级都离不开家人的支持,离不开和陆衍的并肩作战,更离不开那份“不只顾自己,也想帮别人”的心意。
陆衍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以后,这空间就是咱们最坚实的后盾。有了这10亩黑土,粮食安全不用愁;有了这能净化空气的灵泉湖,咱们还能帮着改善周边的环境。之前你说想让清溪村越来越好,现在,咱们有能力做到了。”
筱棠点头,望向灵泉湖。阳光透过空间的穹顶,洒在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湖边的银纹植物随风摇曳,黑土里的作物长势喜人。她仿佛看到了不久后,清溪村的空气变得清新,村民们喝着用灵泉湖净化过的水,脸上满是笑容;看到了段家的草药种植基地里,草药长得郁郁葱葱,帮更多人治病;看到了陆衍带着空间培育的种苗,在更多地方推广,让更多人吃饱饭。
这哪里是空间的终极形态,这分明是她重生以来,最圆满的“人间理想”。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灵泉湖的清润和作物的清香,转头对爷爷和陆衍笑道:“走,咱们先把灵泉湖的水引一部分到空间外的井里,让家里人先尝尝。再把新扩的黑土翻一翻,种上些耐寒的蔬菜,等冬天来了,就能给村里的五保户送些去。”
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陆衍也点头应和。三人的身影映在灵泉湖边,伴着潺潺的水流声,成了空间里最温暖的画面。而此刻的灵泉湖,正悄悄释放着淡淡的能量,顺着土壤渗透到空间之外,无声地净化着清溪村的空气,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