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清溪村被一层薄暑裹着,晨露还凝在院角的艾草叶上,段家的烟囱就冒出了淡淡的青烟。筱棠拎着个竹编小桶从西厢房出来,桶沿还沾着几滴水珠,里面两条银闪闪的鱼正摆尾,鳞片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这是今早刚从空间灵泉湖里捞的灵鱼,不过巴掌长,却比寻常河鱼多了股清冽的灵气。
“小妹,这鱼真要给你爷爷炖了?”五哥段明凯背着书包从屋里出来,一眼瞥见桶里的鱼,凑过来小声问,“上次你说这鱼能补气血,我还以为得留着给备考的四哥呢。”
筱棠笑着把桶往厨房方向拎,声音放得轻:“四哥有记忆草顶着,爷爷那老咳嗽才熬人呢。你忘啦?前儿夜里爷爷咳得整宿没睡,脸都憋红了。”
这话没说错。段守业的咳嗽是早年在私塾教书时落下的病根,秋冬犯得勤,入夏虽轻些,可近来帮着打理草药收购点,累着了就又犯了,夜里常咳得蜷着身子,连带着柳玉梅也睡不踏实。筱棠早想试试灵鱼的功效,只是前阵子忙着应付邻村的造谣,没顾上,昨儿见爷爷又咳得厉害,便连夜在空间灵泉湖里捞了两条最鲜活的。
厨房灶上已经坐了锅,李秀莲正往灶膛里添柴,见筱棠拎着鱼进来,忙擦了擦手:“这鱼看着就新鲜,是你六哥帮着从河里捞的?”
“是呢,六哥早起去河边转悠,正好逮着两条,说给爷爷补补。”筱棠顺着妈妈的话应着,手里已经麻利地处理起鱼——灵鱼的鳞极薄,一刮就掉,鱼肉透着淡淡的奶白色,连鱼鳃都是鲜红的,没半点土腥味。她特意没放太多调料,只切了几片姜去腥,倒了小半碗井水,就把鱼放进锅里慢炖。
不多时,锅里就飘出了鲜味儿,不是寻常河鱼的腥鲜,反倒带着股灵泉水特有的清甘,顺着厨房的门缝飘出去,连坐在院门口编竹筐的爷爷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忍不住抬头往厨房望了望。
“爹,鱼汤好啦!”筱棠端着个粗瓷碗出来,碗里的鱼汤奶白透亮,鱼肉炖得酥烂,轻轻一挑就脱了骨。她把碗递到爷爷手里,又拿了双小勺,“您慢点喝,小心烫。”
段守业接过碗,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亮了亮:“这鱼鲜得很,不像河里的土腥味。”他舀了一勺汤,吹凉了抿了一口,清甘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觉得发紧的胸口松快了些,连带着刚才还隐隐发痒的喉咙都舒服了不少。
他没歇着,就着小勺慢慢喝,一碗鱼汤竟不知不觉见了底,连鱼肉都吃了大半。放下碗时,他摸了摸胸口,笑着对柳玉梅说:“老婆子,今儿这汤喝得舒坦,喉咙里那股子痒意竟没了。”
柳玉梅正纳着鞋底,闻言抬眼打量他:“真不咳了?刚才还听见你咳了两声呢。”
“不信你听。”段守业清了清嗓子,竟真的没像往常那样引发一阵咳嗽,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他自己也觉得惊奇,又看向筱棠,眼神里带着点了然:“这鱼,是你那‘神仙地’里的吧?”
筱棠眨了眨眼,没直接承认,只笑着说:“爷爷喝着舒服就好,回头我再让六哥去‘河边’多逮几条。”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伴着熟悉的清朗嗓音:“段爷爷、段奶奶,筱棠在家吗?”
是陆衍。筱棠心里一动,迎出去时,就见陆衍背着个帆布包,手里还拿着几页纸,想来是送种苗的新资料。他刚进院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鱼鲜气,又瞥见段守业脸上难得的舒展神色,忍不住问:“段爷爷今儿气色看着好多了,是身子爽利了?”
“可不是嘛!”柳玉梅抢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欢喜,“多亏了筱棠炖的鱼汤,喝完就不咳嗽了,比吃了多少草药都管用。”
陆衍的目光立刻落到筱棠身上,眼神里带着询问。筱棠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进屋说。等进了西厢房,关上门,她才低声说:“是空间灵泉湖里养的鱼,我叫它灵鱼,之前没敢拿出来,昨儿见爷爷咳得厉害,就试了试。”
“灵鱼?”陆衍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了敲帆布包,“我前阵子看农科院的资料,说有些特殊水域养出来的水产,可能含某种未知的活性成分,对调理身体有奇效。你这灵鱼……”
他话没说完,筱棠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拿去做实验样本?”
“嗯。”陆衍点头,语气认真,“如果能检测出灵鱼里的有效成分,不仅能帮段爷爷彻底调理好咳嗽,说不定还能用于临床,帮更多有呼吸道问题的人。不过你放心,我只需要取少量样本,比如一点鱼鳞或者鱼血,不会伤害灵鱼本身。”
筱棠没犹豫就答应了:“没问题,回头我捞一条给你带回去。不过样本的事,你可得帮我保密,不能让人知道是空间里的。”
“放心。”陆衍笑了笑,眼里带着暖意,“我会以‘野生珍稀鱼类’的名义送检,绝不会暴露你的秘密。对了,这灵鱼除了缓解咳嗽、补气血,还有别的功效吗?比如有没有试过给其他人用?”
“目前就给爷爷试过。”筱棠想了想,补充道,“之前空间灵泉湖刚出现灵鱼时,我捞过一条,偷偷尝了点鱼肉,觉得浑身都有劲,像是补了气血似的,不过没敢多吃。”
陆衍闻言,眼里的光更亮了:“这就更有研究价值了。如果灵鱼的功效能得到验证,后续或许能和段家的草药结合,研发出更高效的调理方——既不暴露空间,又能合理利用资源,还能帮到更多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又道:“正好我这次来,除了送种苗资料,还想跟你商量,下次农科院来收草药时,能不能多带些止血草和还魂草的样本,上次的检测结果出来了,药效比普通野生草药高出三倍不止,院里的老教授们都很关注。”
“行,我跟爷爷说一声,让他多留些品相好的。”筱棠应着,心里却想着,灵鱼的出现,不仅帮爷爷缓解了咳嗽,或许还能成为和农科院合作的新契机——这样一来,段家的草药生意能更稳,她和陆衍的双空间联动,也能更深入些。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了六哥段明浩的声音:“小妹,陆大哥来了?我刚去‘河边’转了转,又逮着几条你说的那种鲜鱼,回来给爷爷炖汤!”
陆衍闻言,看向筱棠,眼底漾起笑意:“看来,我的实验样本有着落了。”
筱棠也笑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灵鱼的妙用初显,不仅守护了爷爷的安康,更让他们在守护家人、发展事业的路上,又多了一份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