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议事屋的烛火被风吹得噼啪响,屋外黑星子砸在石板上的滋滋声此起彼伏,屋内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铅。凌瑶刚把古籍翻到最末页,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是古纹族的隐长老,也是辰星那个总爱躲在书堆里的神秘爹地,辰砚。
辰砚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袍,手里抱着个铜制的星盘,星盘上的指针正围着中心疯狂转动,上面刻着的上古符文泛着淡淡的青光。他刚进门,所有目光都聚了过来,辰星第一个扑上去:“爹!你可算回来了!天上那玩意儿到底是啥?”
辰砚摸了摸儿子的头,目光落在星盘上,眉头拧成了疙瘩:“不是死寂之域,是‘枯寂风暴’要来了——上古时毁灭了三个部落的灭顶之灾。”
“枯寂风暴?”玄烈挠了挠头,“比邪教还厉害?俺的长刀能砍碎不?”
“砍不碎。”辰砚摇了摇头,把星盘放在石桌上,指尖点在转动的指针上,“这风暴不是实体,是天地间的生机被抽干后凝成的怨气,所到之处,草木枯死,生灵僵化,最后变成一片不毛之地。古籍上记载,上次出现时,连山脉都被削平了半截。”
托尔举着铁锤砸了下桌子:“那俺们用炸药炸它!把怨气炸散!”
“没用。”辰砚指了指星盘上的一道黑纹,“你看这‘枯寂线’,已经快触到蛮荒的边界了。上古时,是靠‘四象灵核’稳住了生机,才把风暴挡在域外。现在灵核散了,风暴自然要卷土重来。”
“四象灵核?是啥宝贝?”阿兽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俺去给你找来!”
辰砚被他逗得嘴角勾了勾,难得露出点笑意:“不是说找就能找的。东方木灵核,藏在苍梧山的千年梧桐根下;南方火灵核,在火山口的熔岩里;西方金灵核,沉在月牙河最深的寒潭底;北方水灵核,冻在极北冰原的冰棺里。”
苍渊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难怪木灵子说团结树最近总打蔫,原来东方灵核的气息弱了!”凤栖梧也点头:“火山口的火焰最近确实变弱了,我还以为是季节原因。”
辰砚又指了指星盘上的紫红光斑:“这不是风暴本体,是‘引信’。上古时,是有人故意破坏了灵核,才引来风暴。这次的征兆比上次早出现了三个月,说明有人在暗中推动,想让风暴提前降临。”
“谁这么缺德?”阿兽攥紧了短刀,“俺去削了他!”
影墨突然开口:“我巡逻时,在黑风谷深处看到过陌生的脚印,不是蛮荒任何部落的,脚印上还沾着和黑星子一样的黑气。”
辰砚眼神一凛:“是‘枯寂教徒’——上古时崇拜枯寂风暴的余孽,他们一直想让风暴重现,把蛮荒变成他们的‘死寂乐园’。”
七宝们听得又怕又气,知知攥着小药箱:“那我们赶紧去找灵核啊!找到了就能挡住风暴了!”
“没那么简单。”辰砚叹了口气,“灵核藏得极深,还得有对应的血脉才能唤醒。木灵核要树精族的血脉,火灵核要凤凰族,金灵核要鲛族,水灵核要影族——刚好对应着木灵子、炎宝、阿汐和影墨。”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了。七大爹地脸色都变了,玄烈第一个反对:“不行!孩子们太小了!火山口、寒潭底多危险,俺们去!”
“血脉不对,唤醒不了灵核,只会被灵核的力量反噬。”辰砚摇了摇头,“上古时,就是四个部落的少主一起去的,他们的血脉里带着守护蛮荒的印记,才能和灵核共鸣。”
辰星拉了拉爹地的衣角:“爹,我不怕!我跟木灵子他们一起去,我还能画地图,记路线!”
“俺也去!”阿兽拍着胸脯,“俺的刀能砍野兽,还能帮大家挖灵核!”
炎宝也跟着点头:“我的火能烤暖,还能照亮,不会拖后腿!”
凌瑶看着七宝们坚定的小脸,心里又暖又疼。她知道,孩子们长大了,不再是需要躲在羽翼下的雏鸟,可让他们去闯那些九死一生的险地,她实在舍不得。
辰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凤主,没有时间了。星盘显示,风暴还有一个月就会全面降临,现在出发,还能赶在风暴成型前唤醒灵核。而且,孩子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这些爹地,会一路护着他们。”
玄烈立刻站起来:“对!俺跟阿兽他们去东方!俺的铁骑能开路!”托尔也跟着喊:“俺去南方火山口!俺的熔炉能抗高温,还能给炎宝搭个安全台!”
墨渊看着影墨,眼神温柔却坚定:“我陪你去极北冰原,暗影能帮你挡住寒气。”沧溟也点头:“阿汐,爹陪你去寒潭底,鲛族的水息能护着你。”
苍渊摸了摸木灵子的头:“爹带你去苍梧山,那里的古树都是我的老伙计,会帮我们找梧桐根。”
辰砚最后看向辰星,递给他一个皮质的卷轴:“这是上古时的灵核分布图,上面标着陷阱和安全路线。你要记住,你的画笔不只是记录,还能画下灵核的共鸣纹路,帮伙伴们唤醒灵核。”
辰星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力点头:“爹,我记住了!我一定保护好大家!”
屋外的黑星子还在落,可议事屋里的气氛却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恐慌,而是多了股破釜沉舟的勇气。七宝们围在一起,偷偷商量着要带的东西:木灵子说要带些催生草,万一遇到枯木能救急;阿汐准备多带几颗鲛珠,净化黑气;影墨则把暗影石缝进了衣角,随时能护住大家。
玄烈拍了拍石桌:“明天一早就出发!分四路走,谁都别掉链子!俺们这些爹地,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把孩子们平平安安带回来,把灵核找回来!”
“对!”托尔举着铁锤,眼里闪着光,“让那些枯寂教徒看看,俺们蛮荒的爹地和娃子,可不是好惹的!”
辰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他知道,上古时的灾难虽然可怕,但现在的蛮荒,有团结的各族,有护崽的爹地,还有一群敢闯敢拼的孩子。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算是上古灾难重现,也一定能挡回去,守住这片满是烟火气的家园。
烛火摇曳中,星盘上的指针似乎慢了些,仿佛也在为这份团结的勇气,悄悄放缓了灾难降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