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左航脸色发白却还一副平静的样子,心跟又疼又怒。
“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神志不清才抓着你取暖?啊?你就这么看我们俩之间的事儿?还是你觉得,我韩北是个废物,得靠你这么糟践自己、跟我撇清关系才能护住?!”
左航被揪着领口,呼吸不太顺,却没挣扎,就安安静静看着韩北失控的样子。
车库里有月光透进来,韩北眼里的红血丝、胸口一鼓一鼓的起伏,他看得清清楚楚。
“说话啊!”韩北低吼了一声,揪着领口的手又紧了紧,“刚才在里头不是挺能说的吗?嘴那么利索,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左航轻轻皱了下眉,不是因为喘不上气,是看见韩北眼底藏着的那点恐慌——被火气盖着,却还是漏了出来。他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却奇奇怪怪的能让人静下来:“韩北,你先松手。”
“我不松!”韩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先回答我!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要是我爸或者那些老叔公不管不顾,要是你说的话把他们惹毛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我没想那么多,”左航语气还是很平静,他抬起没被抓住的那只手,轻轻覆在韩北紧抓着他衣领的手背上。“至于下场……最坏,也不过就是一条命。”
“你闭嘴!”韩北像被这句话狠狠扎了一下,猛地打断他,眼神凶得吓人,“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点头,谁也不能动,你自己也不行!”
左航看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好,那就说定了,以后我这条命,归你。”
“左航,”韩北盯着他,眼神像刀子,“从你踏进宴会厅那一刻起,你就算准了我会有什么反应,对不对?你算准了我看不下去你那样作践自己!算准了我绝对忍不了!”
左航沉默了一会儿,在韩北几乎要把他烧穿的目光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认了:“是,我算准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拿自己当靶子?!”韩北的声音因为愤怒,也因为一阵阵后怕,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你就不怕……万一我当时没站出来,你要怎么办?韩家那些人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左航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我更知道,你需要我这么做。”
“我不需要!”韩北低吼出声,声音里的那点颤抖终于藏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用这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方式给我开路!我不怕背骂名,也不怕跟整个韩家对着干!但我怕……左航,我怕你出事,我就怕我哪怕慢一步,就护不住你了!”
他眼底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沉的情绪压了下去,那是恐惧,是差点酿成大错的惊悸。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着你一个人站在那儿,对着满屋子恨不得撕了你的人,说着那些糟蹋自己的话……我这儿……”他抓着左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疼得快炸了!”
左航愣住了。
他看着韩北眼里毫不掩饰的痛苦,看着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因为自己彻底失了控,听着他这些几乎是刨开胸膛的话。
他一直以来的算计和自以为是的牺牲,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笑,甚至……残忍。
他以为是在保护韩北,却原来是用最钝的刀子,在割这个骄傲男人的心。
左航伸出手,紧紧抱住韩北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哽咽:“不会了……韩北,以后再也不会了。”
感觉到左航的回应,韩北一直绷得紧紧的身体终于松了点,他缓缓松开了揪着左航领口的手。
“韩北,我错了,你罚我吧。”左航在他耳边低声说。“怎么罚都行。”
左航这副明明服软却还透着点不服输的平静样子,彻底点燃了韩北心里最后一点引线。
他猛地低下头,不是亲吻,而是带着惩罚的意思,一口咬在了左航的锁骨上!
“呃……”左航没防备,疼得闷哼了一声。
韩北这下咬的实在,这根本不是闹着玩的轻咬,是真带着惩罚的劲儿,牙齿陷进皮肉里,疼得人一抽。
韩北像是要把今晚所有的害怕和火气,都顺着这一口宣泄出来。
左航还没从锁骨的痛感里缓过神,韩北已经带着满身未散的火气欺了上来。
他一只手强硬地扯过后座车门,猛的打开,另一只手攥着左航的手腕,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宽敞的后车厢里一推!
左航脚腕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猝不及防跌在真皮座椅上。
还没等他撑着坐起来,韩北已经紧跟着挤了进来,“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沉闷的声响把车库里的微光和空气全隔在外面,狭小的车厢瞬间成了密闭的空间。
车内灯自己亮了,昏黄的光勾着韩北紧绷的下颌线,眼里那股子要吃人似的劲儿看得清清楚楚。
他单膝压在座椅上,俯身逼过来,那架势,恨不得直接咬左航一口才解气。
可左航不怕,反而勾了勾唇角,故意往座椅里缩了缩,露出一截线条好看的脖颈。
“左航。你真是……不知死活。”
左航手腕被韩北死死扣住,压在头顶。
手腕被按死的瞬间,左航故意挣了挣,不是真要逃,就是想看看韩北会不会更凶。
果然,下一秒韩北不再给左航任何说话的机会,猛地低头,咬在了左航的脖颈上。
韩北今晚是真被刺激狠了,动作里半分温柔都没有,只有强硬的禁锢,手指扣在左航腰侧时,没轻没重地蹭过那片贴着纱布的皮肤,左航却像没察觉似的,反倒微微仰起头,把脖颈露得更彻底,连呼吸都带着点刻意的纵容。
韩北的吻,不,是咬,接连落下。脖子上,肩膀上,估计都没有好地方了吧。……每一次都带着惩罚的力度,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估计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左航早知道韩北一激动就爱“咬人”,却没料到今晚这么凶。
车厢本来就窄,左航被压在座椅角落,他被迫仰着头,喉结滚了滚,没躲也没挣也没逃,他根本不想挣更不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