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雪山的命令高效执行。莫凡没有丝毫耽搁，周身空间之力波动，下一刻便已出现在东部海岸线的上空。他的身后，巨大的阴影接连浮现——图腾玄蛇那如同山脉般的躯体滑入波涛，霸下如同移动的岛屿镇守浅海，冰纹疾皇狼·老狼脚踏冰封王座悬浮于空，圣焱金狼则化身一轮低空烈阳，驱散着海雾与阴霾，海东青神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远海。
眼前的景象，比通过情报想象的更加触目惊心。
原本应该是渔船往来、海鸟盘旋的海域，此刻已被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潮水所覆盖。那并非海水，而是由无数狰狞海妖组成的恐怖军团！它们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疯狂地冲击着残破的海岸防线。曾经坚固的礁石壁垒被轻易撕碎，临海的哨塔只剩下燃烧的残骸，海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木板、法师袍的碎片以及暗红色的血污。
更让莫凡眉头紧锁的是，这些海妖中，出现了大量从未见过的品种！
有一种形如巨大海胆，通体漆黑，布满着不断蠕动的尖锐触须，能高速旋转并喷射出腐蚀性极强的毒刺；有一种如同漂浮的水母，半透明状，却能释放出扭曲光线的精神波纹，让低阶法师陷入疯狂自相残杀；还有一种附着在大型海妖背上的珊瑚状生物，不断散发出干扰魔能凝聚的波动，让法师们的魔法威力大减甚至失效！
海妖的进化速度，或者说它们背后主导者整合不同兵种的能力，远超预期。
而在远处海域，三股庞大而暴戾的君主级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如同三面指挥战争的旗帜。一头是挥舞着巨型骨质螯钳的深渊巨钳虾君；一头是盘踞在漩涡之中、长着九条毒蟒般触手的幽魂毒章王；还有一头是潜伏在水下、只露出巨大背鳍、散发着冰冷嗜杀气息的锯锋龙王。
它们并未亲自上前线，而是不断发出尖锐的嘶鸣，驱使着仿佛无穷无尽的海妖大军送死般冲击海岸。
“哼，三个杂鱼，也敢嚣张。”莫凡眼神一冷，甚至没有动用星宫。
他随意地抬起手，对着远海方向，凌空轻轻一握。
“虚空裂握。”
融合了空间系与暗影系的诡异力量跨越数公里距离，瞬间作用在那三头不可一世的君主级海妖所在区域。
那一片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攥住、然后狠狠扭曲！
深渊巨钳虾君那坚硬的甲壳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庞大的身躯被无形的空间之力拧成了麻花；幽魂毒章王的九条触手连同本体被强行揉成一团模糊的血肉；锯锋龙王刚想潜入深水，它周围的空间却骤然塌陷，将它连同海水一起挤压成了最原始的肉酱！
三位强大的海妖君主，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甚至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在一瞬间，同时毙命！仿佛被从这个世界直接抹除！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赶到前线、来自各地支援的法师们看在眼里。
他们乘坐着飞兽或魔法舟船，原本怀着悲壮的心情准备投入这场血肉磨坊般的战斗，却看到了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
“那…那是…” “是莫凡！凡雪山的莫凡！” “我的天…三位君主…瞬间…” “这就是…禁咒之上的力量吗？！”
支援的法师们震撼得无以复加，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被点燃，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大魔王万岁！” “杀光这些海妖杂碎！”
然而，莫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秒杀三位君主，并未能阻止海妖大军的进攻。那些海妖仿佛根本没有智慧，或者说，它们的指挥体系并非依赖于君主级个体。三位君主的死亡，只是让海妖群的攻势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随即就被后方更深邃海域中传来的、更加古老冰冷的意志所接管，继续着疯狂的进攻！
“别愣着！构建防线！救治伤员！”莫凡的声音如同雷霆，在所有法师耳边炸响，将他们从震撼中拉回残酷的现实。
支援法师们立刻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纷纷加入战团。
“水华天幕！” “岩魔之瞳！” “天焰葬礼！” “冰封灵柩！”
各色魔法光芒在前线亮起，与海妖的嘶鸣和浪潮声交织在一起。法师们依托残存的工事，拼死抵抗。不断有海妖被强大的魔法撕碎，也不断有法师力竭倒下或被拖入海中，鲜血染红了海滩。
莫凡和他的图腾兽们更是成为了战场的核心支柱。
老狼一声咆哮，极寒领域展开，前方数公里的海面瞬间冻结，成千上万的海妖被冻成冰雕，随即被后续涌上的海妖撞碎！ 圣焱金狼化身太阳战神，喷吐出的太阳圣火如同金色的洪流，所过之处，海妖尽数汽化蒸发，连海水都被煮沸！ 图腾玄蛇巨大的尾巴每一次拍击海面，都能掀起百米巨浪，将大片海妖碾碎或卷回深海！ 霸下如同定海神针，镇守一方，所有靠近它的海妖都会被无形的重力场压成肉泥！ 海东青神则如同金色的闪电，每一次俯冲都能精准地点杀隐藏在妖群中的统领级海妖！
战况极其激烈，魔法的光晕几乎从未间断，海妖成片成片地倒下，尸体堆积如山，几乎要堵塞海岸线。支援的法师们压力大减，心中燃起希望。
但莫凡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
很不对！
他击杀的海妖数量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其中战将级、统领级乃至刚才的君主级都不在少数。按照常理，如此大规模的杀戮，空气中早应该弥漫着无数残魄精魂，甚至会产生庞大的亡灵能量，或者至少会有精魂能量被他的小泥鳅坠自动吸收。
但是——
没有！
一个都没有！
那些海妖死亡之后，除了留下迅速腐烂发臭的尸骸，它们的灵魂能量仿佛在死亡的一瞬间就彻底消散，或者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空气中干净得诡异，连一丝一毫的精魂波动都感应不到！
这不是自然现象！这绝对是有预谋的！
莫凡猛地抬头，目光仿佛要穿透重重海妖大军，望向那更深、更黑暗的远海。那里，似乎有一双或者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在冷漠地注视着这场血腥的屠杀，并且正在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贪婪地汲取着这场战争中产生的最大“战利品”——灵魂！
这些海妖…它们不仅仅是来破坏和掠夺的…它们本身，或者说它们的死亡，就是某种可怕仪式的一部分？！它们的疯狂进攻，难道就是为了来…送死？！以供那个背后的存在吸收灵魂能量？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莫凡心中形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每杀死一头海妖，岂不是都在帮助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这些海妖不对劲！先保护普通人撤离。”莫凡立刻通过意念向所有图腾兽和自己一方提醒。
这个提醒让老狼、圣焱金狼等一愣，但出于对莫凡的绝对信任，它们立刻改变了战斗方式，从毁灭性的攻击转为制造障碍、冰冻海域、释放威压驱散。
然而，面对依旧疯狂涌来的海妖潮水，单纯的防御显得异常被动和吃力。
支援的法师们不明所以，看着突然改变战术的图腾兽们，刚刚提升的士气又有些动摇。
“莫凡，为什么…” “这些鬼东西根本不怕死！不杀光它们根本挡不住啊！”
莫凡悬浮于空，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望着眼前这片仿佛杀之不尽、并且死亡后还会成为资敌养料的恐怖海妖军团，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棘手和憋屈。
海妖帝国的这次反扑，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和恶毒。它们不仅是在军事上进攻，更是在进行一场邪恶的、掠夺灵魂的献祭！
必须尽快找出那个隐藏在深海、汲取灵魂的源头！否则，这场战争将变成一场绝望的消耗，人类越努力抵抗，反而可能让敌人变得越强大！
远海深处，那冰冷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嘲笑着莫凡的发现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