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许久的莫凡终于可以休息了，莫凡感慨，不得不说，还是在凡雪山过得舒坦。
这是莫凡回到凡雪山的第三天，就在前一天，曹琴琴解决了水质问题也回来了。在向穆宁雪汇报的时候还特意感谢了一下莫凡，后者也是嘿嘿直笑，嘴上一直说是顺手的事。不过在看到穆宁雪想刀人的眼神笑容瞬间一僵。穆宁雪不是吃醋了，而是看不惯莫凡那猪哥样，多夸几句这不得上天？
日上三竿，莫凡醒了，又是一个仰卧起坐。莫凡傻笑着，想着昨天晚上的运动，嗐，上瘾了。莫凡没有多少执念，但穆宁雪绝对算一个，从小到大都是。
莫凡悠悠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不过今天没有太阳，还是挺凉快的。
晌午的风带着些微的凉意拂过小路，莫凡插着兜往前走，脚步闲闲散散的，鼻尖还萦绕着周围的花香。可走了没几步，他眉梢就轻轻挑了挑——今天这氛围，怎么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往常这个时候，不管是过路的猎人还是其他人员，见了他总会热热闹闹喊一声“大当家早”，或是凑过来问句“大当家又做什么大事了？”。可今儿个倒好，他从街口走到巷尾，遇上的人要么眼神躲躲闪闪，刚对上就慌忙移开视线，要么就直勾勾盯着他，眼神里掺着点探究、八卦，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了然”，活像他脸上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符咒。
“奇了怪了……”莫凡摸了摸下巴，心里犯嘀咕。我的头发弄乱了？他用冰系生成了一个镜子扫了眼自己，挺正常啊。算了，兴许是这帮人今儿个没睡醒，莫凡耸耸肩，没再多想，脚步一转，往俞师师的院子方向去——蹭饭。
院门没关严，留着道缝，莫凡刚要伸手去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喵呜”，不是猫叫，倒像是……小白虎那家伙的声音？他心里一动，推门的力道放轻了些，顺着门缝往里瞧。
这一瞧，莫凡当场就愣在原地。
院子里的石桌旁，穆宁雪正站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衬得她脸色愈发清冷，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而她脚边，小白虎正懒洋洋地趴在石阶上，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他这边的方向，尾巴还得意地翘了翘，那副“抓包了吧”的幸灾乐祸模样，简直藏都藏不住。
俞师师则靠在廊柱上，怀里抱着个陶罐，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眼神扫过他时，那表情明摆着“我就知道会这样”“果然没猜错你”，活像早就把什么事儿摸得门儿清了。
最让莫凡心头一跳的是，穆宁雪身旁还站着个年轻少女。那少女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颊白净，眼睛又大又圆，此刻正微微低着头，双手攥着裙摆，肩膀轻轻抖着，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话的楚楚可怜模样，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心软。
这阵仗……莫凡脑子“嗡”了一声，刚还散着的闲心瞬间收了回来。他推开门走进去，目光先落在穆宁雪身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雪雪？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去学院处理事务吗？”
穆宁雪没应声，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袖角的银纹，过了片刻，才缓缓抬眼看向他，那双平时总带着点柔光的眸子，此刻冷得像结了层冰。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没带半分温度：“老实交代吧。”
“？？？”莫凡彻底懵了，眨巴着眼看向穆宁雪，又飞快扫了眼幸灾乐祸的小白虎和冷笑的俞师师，最后视线落在那楚楚可怜的少女身上，心里的疑惑堆得像座山，“交代什么啊？我……”
“我都知道了。”穆宁雪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依旧平静，可那平静里藏着的压迫感，让莫凡后颈都泛起了点凉意。
莫凡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恐怕不是什么小事。他喉头动了动，顺着穆宁雪的目光，再次望向那个站在一旁的少女——少女像是被他的视线吓到了，身子又抖了抖，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那模样，别提多惹人怜惜了。
“哥哥，你用完人家就不要我了嘛。”一道惊雷在莫凡耳边炸开。
这事说起来，还得从大清早凡雪山山门口的动静说起。
天刚蒙蒙亮，守山门的几个猎法师正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唠嗑，就见山脚下慢悠悠走来个身影——正是这粉裙少女。她步子虚浮，脸色也白着，到了山门口就怯生生地停下，攥着衣角问守山的人：“请问……莫凡大当家在吗？我、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守山的人本见她模样柔弱，还挺客气地问她是谁，哪想少女咬着唇沉默半晌，红着眼圈挤出句话来，声音轻得像飘雪，却让几个猎法师当场僵在原地：“我……我已经怀了孩子了。”
“啥？！”这话一出口，跟炸了锅似的。凡雪山上下谁不知道莫凡大当家？那是提着心尖尖护着同伴、拿命拼出一片安稳的主儿，尤其对穆宁雪那股子在意，明眼人都瞧得真切，在众人心里，那简直是纯爱又伟大的标杆。可眼下……这柔弱姑娘都带着“身孕”找上门了，这不是明摆着大当家在外面没绷住，做了不检点的事？
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凡雪山。原本见了莫凡要恭敬喊“大当家”的人，这会儿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敢信。有那护着莫凡的还想替他辩两句：“会不会是弄错了？”可转头瞧见那姑娘捂着小腹、坐 在山门口石墩上掉眼泪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瞧着实在不像撒谎。
“唉……”有人叹着气摇头，“没想到大当家也能干出这事儿……” 原本高高在上的敬仰，掺了点失望，到最后传着传着，竟成了句带着点复杂的“最敬仰的畜牲”——既没法彻底抹掉他之前的好，又实在没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污点”。
就在众人围着议论、猜着该怎么处理时，穆宁雪来了。她是从学院赶回来的，一路没歇脚，到了山门口时，脸色比那石缝里的冰碴子还冷。她没看周围探头探脑的人，也没多问那少女一句话，只是站在她面前，淡淡道：“跟我走。”
少女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敢违抗，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留下凡雪山一众人面面相觑。
风一吹过树梢，带着点说不出的紧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架势，哪还猜不出来？穆宁雪这是要亲自“审”了。前头就是山脚的林子，僻静得很，待会儿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修罗场呢……有人偷偷往山下望了望，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