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也累得够呛，嗓子都喊哑了，但精神极度亢奋：“多少？”
老周激动地报出一个数字：“刨去成本，净利……净利十五两八钱银子！”
“多少？！”沈亦舟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十五两八钱！”老周声音都在抖，“顶得上咱们之前……小半个月的进项啊！”
沈亦舟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满堂的狼藉，再看看旁边累得小脸通红、正毫无形象地灌着凉白开的沐颜汐。
一天！仅仅一天！
用了她两个菜谱，听了她一个“限量”的主意，配合她那“有辱斯文”的吆喝……竟然赚了之前半个月的利润？！
这……这是什么点石成金的本事？！
沐颜汐放下水碗，抹了抹嘴角的水渍，看着沈亦舟那副震惊到呆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深藏功与名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她走过去，踮起脚（身高差有点大），拍了拍沈亦舟的肩膀，语重心长（老气横秋）地说：
“少东家，看见没？”
“这就叫——饥饿营销！”
“物以稀为贵，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明天，人会更多。”
沈亦舟感受着肩膀上那轻轻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的拍打，看着沐颜汐那双在疲惫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饥饿……营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好像……抓住了一点点这女人脑子里那些光怪陆离却又无比有效的“妖法”的皮毛？
再低头看看账本上那白花花的数字，沈亦舟突然觉得，当街吆喝……好像……也没那么丢人了？
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陀螺，在沐颜汐“气死谢家不偿命”和“玩转客来香”的双重节奏里，嗖嗖地转。
转眼，她穿来这个糟心世界已经一个半月。
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空间里顶级燕窝当水喝，阿胶膏当零食啃，胶原蛋白肽粉顿顿不落，再加上客来香日益丰厚的分红滋润着，效果显着。
镜子里那张脸，蜡黄褪去，透出点健康的润白。
长期干裂起皮的嘴唇变得柔润，晒斑淡了，眼下的青黑也浅了不少。
虽然离“嫩得掐出水”还有点距离，但至少不再是“老嫂子”，勉强能混个“小媳妇”了。
身上也长了点肉。
不再是之前风一吹就倒的竹竿样，腰肢依旧纤细，但有了点柔和的曲线，胸前也终于有了点“料”，不再是一马平川。
新扯的细棉布做的衣裙，虽然颜色还是素净的蓝灰色，但合身挺括，衬得人身姿都挺拔了几分。
走在清河村的土路上，偶尔也能引来几道或好奇或惊艳（相对村里其他妇人而言）的目光。
钱袋子更是鼓囊囊。
客来香的分红加上沈亦舟预付的定金，足够她在镇上赁个小院舒舒服服过日子。
但她没动。
谢家这个“根据地”虽然糟心，但胜在“免费”且能持续提供“虐渣”乐趣。
更重要的是，她得等谢澜之那个狗男人回来写放妻书！
客来香那边，更是风生水起。
沐颜汐深谙“饥饿营销”和“新品吊胃口”的精髓。
每隔五天，必推一道新菜：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水煮肉片……道道都是现代经过千锤百炼的经典，辅以她空间里顺出来的、微量却足以提升质感的“神秘调料”（比如几滴蚝油、一点点鸡精粉），在这个调味料匮乏的古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她还“自主研发”了配套的饮品和甜品：冰镇酸梅汤（乌梅干+冰糖）、简易版双皮奶（奶粉伪装成牛乳）、甚至用空间里的吉利丁粉（伪装成某种“外商凝膏”）做出了果冻！这些新奇又美味的玩意儿，迅速俘获了镇上夫人小姐和富家公子们的芳心（和钱包），“客来香”三个字，彻底摆脱了过去的晦气，成了清河镇美食界的新贵！
沈亦舟也从最初的傲娇、别扭、动不动就“有辱斯文”，进化成了沐颜汐的“金牌嘴炮搭档”兼“忠实执行者”。
两人在酒楼里，一个运筹帷幄出点子，一个雷厉风行抓落实；
一个舌灿莲花忽悠（划掉）吸引客人，一个毒舌补刀噎得客人又爱又恨。
斗嘴是日常，互相拆台是乐趣，但在赚钱搞事业这件事上，默契度惊人。
“沐大掌柜，您这‘杨枝甘露’里‘枝’呢？‘露’呢？就一碗糖水泡果子，卖五十文？黑心商都没您黑！”沈亦舟端着新推出的甜品，对着价目牌痛心疾首（演的）。
“沈少东家，您懂什么？这叫‘意境’！‘杨枝’是想象，‘甘露’是口感！嫌贵？隔壁望江楼的刷锅水免费，您去喝？”沐颜汐翻着白眼，把一勺晶莹剔透的西米露送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
“你！”沈亦舟气结，抢过她手里的碗猛灌一口，下一秒眼睛瞪圆，“……唔！再来一碗！记账上！”
看着客来香门庭若市，银子哗哗流进口袋，沈亦舟做梦都能笑醒。
唯一让他有点郁闷的是，沐颜汐这女人，明明穿着最普通的细棉布裙，梳着最简单的妇人髻，脸上脂粉不施，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劲儿，总让他……心跳有点失序。
尤其是当她叉着腰，中气十足地指挥后厨或者跟客人斗智斗勇的时候，那股鲜活的生命力，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
沐颜汐的日子越过越滋润，谢家那群人的日子就越来越水深火热，心里的酸水也越酿越浓。
张春花看着沐颜汐穿着新衣，脸色红润地出入，再摸摸自己怀里那捂得发热、却越来越瘪的钱袋子
（谢澜之的俸禄要应付一大家子吃喝，还得填两个儿媳妇明里暗里抠走的窟窿），心里的嫉恨像毒草一样疯长。
她几次三番想找茬，不是被沐颜汐的菜刀吓退，就是被她不软不硬的“孝敬论”（“谢澜之的俸禄您可得收好了，儿媳妇我可没本事孝敬您”）堵得哑口无言。
王秀芹和李杏花更是眼红得要滴血。
她们亲眼看见沐颜汐从镇上回来，手里拎着油纸包的点心，闻着那香甜的味道，再看看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糊糊，嫉妒像蚂蚁一样啃噬着她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