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总算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了。
秦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了好几个视频会议,处理集团事务。苏菲大概是在跟她苏家的人联系,声音时高时低,偶尔还能听到她骂林野几句。唐紫尘则在别墅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个灵气相对……用林野的话说就是“空气比较甜”的角落,打坐了一下午。
林野也没闲着,指挥着陈猛和键盘,还有陈猛刚找来的两个信得过的退伍兄弟,开始在别墅外围鼓捣一些“小玩意儿”。比如在围墙上加装带倒刺的铁丝网,在草丛里埋设感应器,还在几个关键位置安装了键盘改装的、带着强光爆闪和刺耳警报的摄像头。
“野哥,这……这玩意儿功率是不是太大了点?”键盘看着自己接的线,有点担心,“万一误触了,能把人眼睛闪瞎吧?”
林野满不在乎:“闪瞎拉倒!敢翻墙进来的,能是啥好鸟?就当为民除害了!”
陈猛倒是很兴奋,摩拳擦掌:“野哥,这布置,有点那味儿了!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
到了晚上,别墅里终于安静了不少。
吃过晚饭(林野点的外卖麻辣香锅,果然香飘十里,但三位女士依旧坚持只吃了点白米饭和青菜),外面的暑气稍稍散去。
别墅二楼有个挺大的露台,摆着几把藤椅和一个小茶几。
林野拎着几罐啤酒,啪嗒着人字拖走了上去,发现秦雪和苏菲居然也在。秦雪端着一杯红酒,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苏菲则坐在藤椅上,抱着个抱枕,看着夜空发呆。
连唐紫尘都罕见地没有打坐,站在露台另一侧,夜风吹动她的衣角,有种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哟,几位美女,挺有闲情逸致啊?”林野走过去,把一罐啤酒递给苏菲,“来一罐?”
苏菲嫌弃地推开:“不喝!拿走!”
林野也不在意,自己拉开一罐,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舒爽地叹了口气:“哈——爽!这地方晚上还挺凉快。”
他在空着的藤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露台上陷入一阵沉默,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苏菲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喂,林野,你以前……真是林家那个……弃子?”
林野正眯着眼享受夜风,闻言眼皮都没抬:“咋了?苏大小姐也开始八卦了?”
“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苏菲歪着头看他,“林家我也知道一点,规矩大得很,家教严。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林野嗤笑一声:“家教严?那是管傻子的。哥们儿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跟他们那套玩不到一块去。被赶出来正好,乐得清闲。”
秦雪也转过头,看着林野,眼神里带着审视:“你这一身……本事,还有你那个潜龙公司,到底是怎么来的?别再用什么‘捡破烂’‘中彩票’之类的鬼话糊弄我们。”
林野晃着啤酒罐,嘿嘿一笑:“秦总,这你就别打听了。谁还没点秘密了?反正哥们儿现在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对吧?”
他看向唐紫尘:“仙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紫尘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淡淡开口:“因果纠缠,自有定数。”
林野:“……得,跟没说一样。”
苏菲撇撇嘴:“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干好事。”
林野不乐意了:“嘿!我怎么就没干好事了?我保护星耀芯片,抵抗赵天宇霸权,这不算好事?苏大小姐,你这思想很危险啊,需要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
“你才需要教育呢!”苏菲抓起抱枕砸他。
林野轻松接住,垫在脑后,看着星空:“说起来,你们这些大家族出来的,是不是都活得挺累的?天天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秦雪抿了一口红酒,没有说话,但眼神微微闪烁。
苏菲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们想啊?生在那种家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
林野咂咂嘴:“也是。不像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干嘛干嘛,爽!”
秦雪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飘忽:“有时候,确实……挺累的。”她似乎很少说这种话,说完就立刻抿紧了嘴唇,转过头去。
露台上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林野像是想起了什么,坐直身体,看向唐紫尘:“对了仙子,你们那什么……修炼界,是不是也跟我们这差不多?抢地盘,争资源,打打杀杀?”
唐紫尘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修士,亦不能免俗。只是争斗的方式,与凡俗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苏菲也来了兴趣,“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飞天遁地,飞剑传书?”
唐紫尘轻轻摇头:“飞天遁地,非是易事。更多是……于方寸之间,争一线机缘。于无声处,听惊雷。”
林野挠挠头:“听着还挺玄乎。那你们抢啥?灵石?仙丹?还是啥天材地宝?”
唐紫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修行之路,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秦雪若有所思:“听起来,和商界竞争,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你们争夺的资源更加……虚无缥缈。”
林野一拍大腿:“对吧!我就说嘛,天下乌鸦一般黑!哪儿都一样!所以啊,咱们得团结!管他赵天宇还是什么修炼界的牛鬼蛇神,敢来找茬,就干他娘的!”
他举起啤酒罐:“来!为了咱们这个……呃……反赵天宇及一切牛鬼蛇神临时同盟,干一个!”
苏菲被他逗笑了,虽然没举杯,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秦雪也微微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
连唐紫尘,都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
夜风吹拂,露台上的气氛,难得地变得平和而……微妙。白天的剑拔弩张似乎暂时被抛到了脑后,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战友”的情谊,在寂静的夜色和偶尔的交谈中,悄然滋生。
林野看着身边这三个风格迥异、却都因他而聚集在此的女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妈的,这被迫同居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