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外城区,中城区无疑是安逸的,没有外城区的哭喊与混乱,这里的街道铺着平整的石板,每隔几步便立着一盏魔石路灯。
修斯静静走在“耗材”们的中央,路灯的光晕洒落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
在费格的带领下,队伍沿着石板面缓缓前行,而在修斯眼中,那属于中城区的熟悉轮廓,也正随着每一步的迈进慢慢向后退去,逐渐模糊。
接下来的场景,对于修斯来说就有些陌生了,虽然他也是中城区的居民,不过这片区域,可是几个大家族的领地。
而越靠近尼斯特家族,周遭的景象便愈发奢华。
先是路边的房屋从普通的小洋楼变成了宏伟的哥特式庄园,再是路边的装饰的树木变成了各种魔化植物。
不久,一座巨大的城堡轮廓从远处逐渐浮现,映入众人眼帘。
那便是尼斯特家族的主宅,墙体由泛着微光的白色岩石砌成,每一扇花窗都透着璀璨的光芒。
上方数个精致的尖顶直刺夜空,旁边更是挂着数位沉睡的石像鬼。
当然,除了实验要用,“耗材”可没资格进入主宅内,他们会被安排到领地处一座偏僻的楼里,住进带有编号的房间。
在夜光的照耀下,众人被带入了尼斯特家族的庄园内。
修斯混在“耗材”队伍里,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一切,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浓郁的魔力。
它们的浓度居然比之前的地方浓郁数倍,但是还没停留一会儿,便尽数向着尼斯特家族的主宅涌去,而那是费格口中“聚魔阵”的效果。
很快,“耗材”队伍走到了楼房大门处。
守门的学徒穿着银色镶边的制服,看见来人,先是眼神轻蔑地扫过人群,随即却又转头对着费格点头哈腰。
交谈一番后,在费格的安排下,“耗材”们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不——!”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今晚就会入住的,一些“耗材”已经被拉了出来,强行带往各巫师的实验室内,进行着九死一生的实验。
“埃迪……”
突然,费格打发走了看守楼房的守卫,随即转过头,对着修斯招了招手。
修斯当然知道费格的意思,他压下眼底的冷意,脸上立刻堆起恰到好处的怯懦,慢慢挪到费格面前。
“费格大人,您……您找我?”
修斯的嘴唇微微颤抖,语气还带着点刻意伪装的害怕。
费格斜眼看着他,粗糙的手指在修斯肩上拍了拍,力道重得令修斯的肩头不禁抖了抖:
“紧张什么?今晚可是你的‘好日子’。”
他咧嘴一笑,眼神里满是戏谑,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被折磨后的样子。
“费南迪大人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跟我来吧,记住,到了里面乖乖听话,大人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扫了他的兴。”
修斯垂着头应了声“是”,随即,在费格的带领下,他们通过后门,进入了尼斯特家族的主宅内。
“哒哒……哒哒……”
跟着费格穿过铺着猩红地毯的偏厅,他们来到了一处昏暗的走廊内。
空气中逐渐飘来一股奇异的香气,混合着魔药的微苦与某种不知名的花瓣气息,闻起来竟让人有些脑袋昏沉。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出现一扇雕刻着花纹的木门,门扉半掩,里面透出暖黄的烛光。
“到了……”
费格停下脚步,推了修斯一把:“进去吧,大人在里面等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仿佛已经预见了修斯的结局。
“咯吱——”
房间内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走廊,修斯刚迈进门,身后的木门便被费格“咔嗒”一声合上。
紧接着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将他独自留在了这陌生的房间内。
木门合拢的瞬间,修斯便转过身来,随即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那不是男性的锐利,反倒带着几分严肃的审视,像极了贵妇打量着最新置办的饰品。
他缓缓抬眼,华贵的房间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边,他的面容十分阴柔,身上穿着件绣满银色纹路的丝绸睡袍,领口松垮地坠到了肩头。
他露出的肌肤十分白皙,甚至胸部还有着微微的隆起,墨色的长发没有束起,而是随意地披在背后,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修斯古怪的看了一眼,若不是对方的喉间还能看见一点极淡的轮廓,单看这身形与姿态,几乎要让人误以为是位娇贵的女子。
“你就是埃迪?”
费南迪开口道,他的声音也比寻常男性细软些,尾音还带着点拖长的慵懒。
他缓缓坐起身,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袖口的花纹,目光扫过修斯白净的脸庞时,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又很快被阴鸷取代。
“费格说你很识趣,倒确实比那些吓尿裤子的废物顺眼些~”
“铃铃——”
说着,他抬手招了招,腕间的银环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过来,让我看看~”
虽然他的声音细软,可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感觉,既有着巫师的傲慢,却又透着几分阴柔,透着股诡异的违和感。
修斯没有言语,缓缓走到了费南迪的面前。
“长得确实不错~那我们就开始——”
而就在费南迪举起纤细的手指,即将摸向眼前之人的脸庞之际,修斯却突然开口,一顿分析打断了他的雅兴。
“双性人?哦,不对,原来是体内的象征之血被污染了。”
“……”
“你说什么!!”
费南迪怒吼道,不知是不是愤怒的原因,他的声音突然粗犷了几分。
他早些年捕获到了一个双性人,可是就在研究的途中,却被对方女性身份的象征之血所侵蚀,导致了自己这不男不女的状况。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也是他心理扭曲的原因,没想到今天却被人直接提起。
“你到底是谁!!”
费南迪怒吼道,他可不相信,眼前说出他秘密的人,只是一位一等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