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只觉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空气里似有火花噼啪作响。
她主动挽紧宫止渊的手臂,笑着打断这暗潮涌动的对话:“难得出来放松,别总说这些了,咱们去滑冰好不好?”
宫止渊眼底的锐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柔润,反手握住元昭宁挽着他的手腕,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臂,语气宠溺得能滴出水来:
“好,都听你的。”
他起身时顺手拿起一旁备好的暖手炉塞进她掌心,又仔细拢了拢她斗篷的领口,确认白绒贴合脖颈不漏风,才俯身轻声问:
“走吧。” 说着便牵起她的手,指尖始终牢牢护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脚下不稳。
路过元澈身边时,他只淡淡颔首,目光却始终落在元昭宁身上,带着旁人无法插足的专注。
元昭宁被他护得妥帖,掌心暖炉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全身,心里甜丝丝的,完全没再留意身后元澈沉下来的脸色。
冰场泛着粼粼冷光。宫止渊扶着元昭宁在暖棚外的长凳上坐下,指尖先探了探她靴底的温度,才俯身拿起一旁备好的冰鞋。
他半跪在雪地上,动作自然:“脚抬一下,慢点。”
他声音低沉温和,掌心虚托着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将冰鞋套上,每一个结都系得紧实却不勒脚,末了还轻轻拽了拽,确认稳妥才松开手。
换好冰鞋的元昭宁刚想起身,脚下便晃了晃,宫止渊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
“别怕,我牵着你。” 他顺势站到她身侧,十指与她紧紧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他的滑冰技术极为稳健,滑行时身姿挺拔,脚步轻盈却步步扎实,始终将元昭宁护在身侧,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元昭宁起初还有些胆怯,身子微微发僵,宫止渊便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双臂虚虚圈在她腰侧,下颌几乎要贴上她的发顶。
“身体放松,跟着我的节奏。”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左腿先迈,重心放低。” 他的动作亲密又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每一个触碰都带着护佑的意味,无声地向周遭宣告着他的主权。
十七沉默地跟在不远处,像一道隐形的屏障。
目光始终锁定在元昭宁身上,脚步随着她的移动而调整,既不越界打扰,又能确保在任何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赶到。
暖棚边的角落里,溪清支着画板,膝上垫着元昭宁给他准备的绒毯。
他身着月白披风,脸色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不便做剧烈运动的他,选择以画笔为媒。
笔尖在宣纸上游走,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冰场上的身影。
元昭宁笑靥如花的模样、宫止渊护着她时温柔的侧脸,都被他精准捕捉。
只是笔下的线条时而柔和,勾勒出元昭宁眼底的雀跃;
时而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落在两人相扣的十指、相贴的肩头。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欣赏,有艳羡,更有一丝深藏的不甘,指尖偶尔停顿,似在斟酌着什么。
就在元昭宁逐渐找到节奏,跟着宫止渊慢慢滑行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斜后方高速冲来,带着呼啸的寒风,直冲向她的侧方。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宫止渊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与元昭宁相扣的手,同时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方向,力道大得让她完全贴在自己怀里,感受不到半分冲击。
与此同时,十七冲了上前,精准地挡在了那名公子的滑行路径上。
他并未硬抗,而是借着冰面的滑力,用巧劲侧身一推,将对方的冲势引向一旁。
那公子重心不稳摔在冰上,而十七自己也因反作用力身形一晃,重重摔倒在地,冰面被撞得发出一声轻响。
“十七!” 元昭宁惊魂未定,从宫止渊的怀中抬起头,脸色发白,挣脱开他的手便要朝十七跑去。
宫止渊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小心。”
两人来到十七身边,元昭宁蹲下身,声音里满是担忧:
“十七,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