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超第14轮头部受伤缠着绷带，黄紫昌在混采区掏出手机直播：“老铁们火箭刷起来，我就带伤回常州踢‘苏超’！” 评论区瞬间爆炸：“常州快改名叫〇州了！”“黄紫昌回来也救不了吊州队！” 三天后江阴体育中心暴雨如注，常州队0:2落后时，一辆救护车闪着蓝灯冲进场内。 戴着护颈的黄紫昌跳下车就撕绷带：“86号请求出战！为常州笔画而战！” 当他在伤停补时用缠满纱布的头槌破门，解说员笑出颤音： “这一头砸下去，常州夺回两笔画！” 赛后更衣室，黄紫昌对着镜头举起x光片： “颅骨骨裂？不，这是‘常州硬核’纪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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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航海体育场的混采区，弥漫着消毒水、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黄紫昌，刚从场上下来，额头上新鲜出炉的绷带缠得像个失败的木乃伊，还渗着点隐约的红。记者的话筒恨不得塞进我嘴里，问题噼里啪啦砸过来， mostly about那记争顶和该死的比分。
“紫昌，头部伤势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后续比赛？” “对那个失球怎么看？是不是沟通问题？” “河南队遭遇三轮不胜，压力大吗？”
脑子还有点嗡嗡响，像有群蜜蜂在里头开派对。我勉强扯出个笑，应付了几句“还好”、“尽力了”、“相信团队”的片儿汤话。视线扫过嘈杂的人群，心里惦记的却是另一件事。趁着队医低头收拾药箱的功夫，我飞快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指纹解锁，点开那个熟悉的橙色图标。
直播间的标题顺手就打上了：【中超硬汉在线宠粉，火箭刷起，带伤支援家乡！】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手机麦克风传出去，有点沙哑，瞬间吸引了所有记者和还没走远的队友的目光，“老铁们！刚下火线！看见没？挂彩了！”我把镜头怼向自己脑门上的绷带，来了个特写。
直播间人数像坐了火箭，从几百嗖嗖蹿到几万，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黄紫昌真·硬核直播！” “绷带战神！这波流量给你玩明白了！” “昌哥！咱常州‘苏超’队快成‘〇州’队了！救救孩子吧！” “吊州人民发来贺电！哦不，是求救信号！” “刷火箭你真回来？我刷十个！说到做到！” “回来了也没用，业余队友cbA，带不动啊！” “河南队同意吗？小心俱乐部罚你钱！”
看着滚动的弹幕，尤其是那些“吊州”、“〇州”的梗，心里那点混不吝的劲儿被激起来了。家乡常州在“苏超”（江苏省城市足球联赛）里五战皆负，一球未进，垫底积分榜，被网友戏称为“〇州”——这谁顶得住？
我对着镜头，咧嘴一笑，扯得伤口有点疼：“兄弟们！笔画保卫战是吧？ 等我！火箭游艇刷起来！凑够路费…不对，凑够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就向河南队打报告！申请火线支援常州！头孢就酒…啊不，是带头冲锋！说到做到！”
“黄紫昌！你干什么！”队医终于发现不对劲，冲过来想抢手机。
我灵活地一躲，对着镜头喊了句“老铁们等我消息！”，光速下播。留下身后一脸懵逼的记者、哭笑不得的队友和气得跳脚的队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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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常州的路，比想象中难。俱乐部那边，好说歹说，主教练拉莫斯皱着眉头，看着我的体检报告（颅骨骨裂可能？建议静养两周），又看看我死乞白赖的脸，最后叹了口气：“黄，你是职业球员…但，家乡…我理解。三天，最多三天！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刻回来！而且，不能首发，上场时间必须严格控制！”
“谢谢教练！”我差点给他鞠个躬。
航班因为暴雨延误。等落地常州，再坐上赶往江阴的救护车（俱乐部安排的，说是最大限度减少颠簸），距离“苏超”第六轮常州对阵无锡的比赛开始只剩不到一小时了。
车外暴雨如注，雨刮器疯狂摆动，前方道路一片模糊。司机师傅嘴里念叨着：“这鬼天气…比赛够呛能踢哦…”
我心里急得像猫抓，刷着手机。直播间那句“回来了也没用，业余队友cbA”像根刺扎在心里。我知道，他们中有的是小学体育老师，有的是企业职员，有的是在校大学生…他们踢球，纯粹是因为热爱，是为了常州这座城市的荣誉。 和我们这些职业的，不一样。
“师傅，能再快点吗？”
“快不了啦！安全第一！”
赶到江阴体育中心时，比赛已经开始了半小时。雨小了些，但场地肯定一片泥泞。救护车闪着蓝灯，直接开到了球员通道入口。我拉开车门，头上还缠着那可笑的绷带，脖子戴着护颈，活像个从片场逃出来的重伤员。
通道里，常州队的领队和队医正急得团团转，一看我，又喜又惊：“紫昌！你真来了？！你这…这能行吗？”
“比分怎么样？”我一边问，一边粗暴地撕扯头上的绷带和护颈。
“0…0：2了。”领队声音低沉，“场面…有点被动。”
果然。心里一沉。没时间犹豫了。
“队服！给我86号！”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早就说好的号码。
快速换上那件沉甸甸、湿漉漉的常州队战袍（背后印着“汉江渔具”？赞助商名字有点眼熟…），套上泥泞的长袜和球鞋。队医还想给我做点防护措施，我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雨水、泥土和家乡气息的空气，冲出了球员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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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的球场，灯光惨白，照着一片狼藉的草皮和上面奔跑挣扎的二十二个人。看台上却出乎意料地坐了不少人，虽然比不上南京奥体那六万的震撼，但在中乙赛场绝对算得上热闹。许多球迷穿着红色的常州队服，或举着雨衣，声嘶力竭地喊着“常州加油！”。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泥塘。
先是靠近通道的看台安静了一下，然后惊呼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卧槽？！黄紫昌？！” “真是他！86号！直播玩真的啊！” “头上有绷带！昌哥牛逼！！” “昌哥！救救常州！保住笔画啊！”
直播间弹幕估计也炸了，但我没空看。主裁判看到了场边的换人牌，17下，86上。被换下的队友喘着粗气，和我击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歉意，有期待，也有…一丝怀疑？
我跑上场，泥水瞬间溅满了小腿。场地湿滑得厉害，每一次蹬地都像在溜冰。身体因为旅途劳顿和伤势，有些发沉，脑子偶尔还会嗡一下。但某种更强烈的情绪支撑着我——那是种近乎荒谬的责任感，为家乡的“笔画”而战的责任感。
无锡队显然没料到这出。他们的球员看着我，眼神里先是惊讶，然后多了几分戏谑和更强的侵略性。一次拼抢，对方那个高大后卫几乎整个身体压过来，手肘“不经意”地撞向我缠着纱布的额头。
我闷哼一声，眼前黑了一下，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哟，中超球星也怕疼啊？”对方嬉皮笑脸。
看台上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我咬咬牙，没还嘴。疼痛反而让我更清醒了。几分钟后，我在右边路接到后场一个大脚解围（更像是瞎踢），球在泥地里不规则地弹跳。对方左后卫逼抢过来。
就是现在！
我左肩微微一沉，作势要向内切，对方重心刚移动，我的右脚外脚背却极其轻巧地将球向右前方一捅！同时身体像泥鳅一样，从他和边线之间那狭小的缝隙硬挤了过去！
人球分过！
“过去了！黄紫昌！漂亮的突破！”现场解说员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激情。
挤过去后，我追上皮球，抬头观察禁区。中路，包抄到位的队友正在举手要球。没有犹豫，我左脚起球！一记带着强烈旋转的传中，绕过前点防守球员，精准地找到中路！
可惜…队友在对抗下没能顶正部位，球软绵绵地偏出了立柱。
他回头向我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我冲他竖起大拇指。
机会开始多了起来。我的拿球、摆脱、传球，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中，确实显得鹤立鸡群，尽管状态远非最佳。但也仅此而已。无锡队加强了针对性的防守，经常两三个人围剿我，动作越来越大。比分依旧是0：2。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看台上的歌声和助威声始终没停，却渐渐带上了一丝焦灼和绝望。
伤停补时，3分钟。
最后一次角球机会。连我们的门将都冲到了对方禁区。雨又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
角球开出！又高又飘，旋向点球点附近！禁区里瞬间乱成一锅粥，手臂、身体、泥浆纠缠在一起。球被蹭了一下，变向飞向后点！
那个点，恰好是我所在的位置！
球下落的速度很快。身边至少有两名无锡队员挤靠着我，手上都有小动作。我胸口停球？不可能。凌空抽射？角度太小，人太多。
只有一个办法。
那一刻，什么颅骨骨裂，什么教练的叮嘱，全忘了。脑子里只剩下直播间那些“〇州”的弹幕，只剩下领队说“0：2”时的眼神，只剩下看台上那不甘的呐喊。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靠了一下，挤开一丝空间，然后迎着来球，奋力跳起！在空中极度别扭地扭转身躯，将那块还缠着纱布、隐隐作痛的额头，狠狠地砸向足球！
“砰！”
一声闷响！不同于正常头球的声音，更沉，更钝。
足球像被鞭子抽中，改变方向，炮弹般砸向球门！无锡门将根本来不及反应！
球……进了？！！
整个江阴体育中心，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
“轰！！！！！！！！！！！！！！——”
巨大的声浪瞬间冲垮了雨幕！尖叫、嘶吼、难以置信的欢呼！
“球进了！进了进了进了！！！”解说员的声音彻底破音，带着近乎癫狂的喜悦和颤抖，“黄紫昌！黄紫昌！伤停补时最后一分钟！他用头！用他受伤的头！砸进了常州队在本届苏超联赛的首粒进球！！”
“这一头！为常州保住了‘丶’和‘一’！两笔画！！”有解说嘉宾激动地补充道。
我重重摔在泥浆里，额头伤口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流进眼睛。但我却在笑，看着周围疯狂扑上来庆祝的队友，看着看台上那片炸裂的红色。
队友们把我拉起来，拥抱，拍打，不管泥水还是血水。场边，常州队的教练组和替补球员也冲了出来，疯狂庆祝。
最终，比分定格在1：2。常州队依然输了，但不是0：2。我们进球了。我进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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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像开了锅。泥人般的队员们又哭又笑，唱着跑调的歌。我坐在角落里，队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我重新清洗伤口、包扎。
更衣室门被推开，老板老杨（后来才知道他也是俱乐部负责人之一）拿着我的手机冲了进来，脸上兴奋得像喝了三斤白酒：“紫昌！爆了！彻底爆了！直播间炸了！热搜预定了！#黄紫昌 头皮射门# #为常州保住两笔画#！汉江渔具厂说要加钱！追加赞助！”
他把手机塞给我。屏幕上，各种礼物特效还没完全消失，评论刷新速度快得眼花缭乱：
“泪目了！昌哥真男人！” “这一头值千金！常州感谢你！” “从吊州打回常州了！昌哥牛逼！” “颅骨骨裂警告？昌哥：那是我的勋章！” “河南队：我现在慌得一比…” “@汉江渔具，快给昌哥出联名款‘铁头’钓竿！”
我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他。然后，从背包的夹层里，取出那张从郑州医院带出来的、皱巴巴的x光片——虽然其实看不太清到底有没有裂。
我举起那张黑乎乎的片子，对着更衣室里所有队员，也对着老杨手机的镜头（他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始了直播），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喧闹：
“兄弟们，这一场，值了！”
我指了指片子，又指了指自己重新渗出血丝的额头，咧开嘴，露出被撞松的门牙：
“什么骨裂？”
“这特么是咱常州的‘硬核’纪念章！”
更衣室里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吼声。
“对！纪念章！” “常州硬核！” “下一场！干翻泰州！把笔画全抢回来！”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江阴的夜空中，似乎有星星探出了头。
我知道，这场“笔画保卫战”才刚刚开始。但今晚，我们赢了。赢得有点惨，有点狼狈，甚至有点搞笑。
可那又怎样？
我们至少，让“常州”两个字，暂时完整地留在了积分榜上。
这就够了。
我拿起那件沾满泥浆和血污的86号球衣，轻轻盖在了那张x光片上。
职业的？业余的？中超的？苏超的？
在热爱和家乡面前，这些界限，忽然变得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