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境反杀与空间裂隙
生门祭坛之前，气氛瞬间凝固，杀机四溢！前有翻滚着恐怖面孔的黑红煞气阻挡，后有虎视眈眈、杀意沸腾的吴浩！陈凡刚刚脱离石室囚笼，转眼又陷入十死无生的绝境！
吴浩的震惊与贪婪几乎化为实质。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本该早已葬身煞魂之口的五行伪灵根废物，不仅活了下来，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到了炼气三层！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凡身上怀有惊天秘宝或逆天功法！这更加坚定了他杀人夺宝的决心！
“小杂种！看来你在那石室里得了不小的机缘！不过，到此为止了！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交出来！”吴浩狞笑一声，炼气后期的强大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沉重山岳般压向陈凡！他手中光芒一闪，那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细针再次出现，同时另一只手掐诀，周身土黄色灵光涌动，显然是要全力出手，不给陈凡任何机会！
陈凡心念电转，瞬间分析局势。硬拼绝无胜算！唯一的生机，在于那团挡在生门前的恐怖煞气，以及……吴浩似乎也对那煞气颇为忌惮，不敢轻易靠近！
必须祸水东引！制造混乱！趁乱冲入生门！
就在吴浩即将出手的刹那，陈凡动了！他并非后退，也非前冲，而是猛地将怀中那枚修复好的黑色阵盘取出，毫不犹豫地将体内炼气三层的灵力疯狂注入其中，同时将那枚暗红令牌死死按在凹槽内！
“嗡——！”
阵盘乌光大盛！令牌血芒冲天！两股光芒交织，一股奇异的、带着镇魔殿阵法特有波动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这股力量，对于寻常生灵影响不大，但对于那团由无数怨念煞魂凝聚而成的恐怖存在，却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冷水！
“吼——！！！”
那团黑红煞气仿佛被彻底激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怨恨的咆哮！它感受到了“镇压”与“监察”的气息！无数扭曲的面孔疯狂挣扎，浓稠的煞气如同海啸般翻涌，瞬间锁定了场中两个散发着生灵气息的目标——尤其是那个手持“挑衅”之物（阵盘）的陈凡，以及离它更近、气息更强的吴浩！
“不好！你做了什么？！”吴浩脸色剧变，他感受到那恐怖煞气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冰冷的杀意让他汗毛倒竖！他原本攻向陈凡的法术不得不硬生生转向，化为一面厚重的土黄色灵盾护在身前！
而陈凡，在激发阵盘的同一时间，早已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不是冲向生门，而是向着侧后方——吴浩所在的方向急退！他这是要将吴浩也拖下水，让那恐怖煞气同时攻击两人，制造更大的混乱！
“小畜生！你敢阴我！”吴浩惊怒交加，眼看陈凡引着煞气的注意力冲向自己，他不得不分心应对，厉声喝道：“百鬼幡！出！”
一面黑色小幡迎风而涨，散发出浓郁鬼气，化作数道凝实的鬼影，迎向扑来的煞气浪潮！同时，他身形暴退，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那恐怖煞气岂是寻常鬼物可比？百鬼幡幻化的鬼影刚一接触煞气，就如同冰雪消融般被吞噬同化，连幡面都灵光黯淡，出现了更多裂纹！煞气余势不减，依旧朝着吴浩席卷而去！
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陈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在靠近吴浩的瞬间猛地折向，如同游鱼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险之又险地避开煞气主力的锋芒，同时将早已扣在手中的最后几张“驱邪符”和一张新绘制的“阴刃符”全部激发，甩向吴浩身后，进一步阻挡其退路！
“砰砰砰！”符箓爆开，光芒闪烁，虽然无法重伤吴浩，却成功迟滞了他一瞬！
就是这一瞬！陈凡将体内所有灵力灌注双腿，脚下猛地一踏，地面石板龟裂，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祭坛上空微微扭曲的灰色漩涡——生门通道，亡命冲去！
“休想！”吴浩目眦欲裂，他岂能眼睁睁看着陈凡带着宝物逃脱？不顾身后符箓的干扰和煞气的威胁，他怒吼一声，强行催动灵力，手中幽蓝细针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陈凡后心！这是他的含怒一击，威力远超之前！
背后传来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气息！陈凡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下这一击！躲闪也已来不及！生死关头，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和疯狂的决定！
他没有试图防御或躲闪，而是将全部心神和残余灵力，都用来沟通胸前的砺心玉和怀中那颗完整的煞魂晶核！他要借助这两件与煞气相关的宝物，硬抗吴浩一击，同时借力冲入生门！
“噗嗤！”
幽蓝细针精准地射中了陈凡的后心！一股阴寒歹毒的力量瞬间透体而入，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和内脏！陈凡狂喷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急剧衰落！
但就在中针的刹那，砺心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一股精纯的暖流涌出，护住了他的心脉和部分要害！同时，怀中的煞魂晶核也被引动，精纯的阴煞能量自主溢出，与那入侵的阴寒之力剧烈冲突，虽然加重了伤势，却也抵消了部分致命的破坏力！
更重要的是，吴浩这一击蕴含的强大冲击力，成了推动陈凡前进的最后一把力！
“砰！”
陈凡如同断线风筝，借着这股力量，速度再增三分，一头撞进了那灰色的空间漩涡之中！
“不——！”吴浩发出不甘的咆哮，眼睁睁看着陈凡的身影被漩涡吞噬！他想要追击，但身后那恐怖的煞气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仓促布下的防御！
“轰！”
土黄色灵盾破碎！吴浩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体被煞气狠狠撞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残垣断壁上，不知死活。而那团恐怖煞气，在“击退”了挑衅者之后，似乎也消耗不小，缓缓缩回了祭坛周围，翻滚不休，暂时平息下来。
废墟中，只留下吴浩痛苦的呻吟和煞气低沉的呜咽，以及那个缓缓旋转、渐渐缩小的灰色漩涡。
……
空间传送的感觉，远比陈凡想象中更加痛苦和混乱。仿佛整个身体被投入了一个狂暴的搅拌机，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挤压、扭曲。四面八方都是光怪陆离的色彩碎片和震耳欲聋的虚空风暴声。吴浩那一针留下的阴寒之力在体内肆虐，与煞魂晶核的能量、砺心玉的暖流以及他自身微弱的灵力混战成一团，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抵抗着空间之力的撕扯和体内的混乱。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
“噗通！”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一个高速旋转的管道中抛了出来，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
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后心处，那阴寒之力依旧盘踞不去，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勉强感受到身下是冰冷的、带着湿气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腐烂和某种奇异腥气的味道。
这里……是哪里？逃出来了吗？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日月星辰，仿佛笼罩着一层永恒的薄暮。周围是稀疏的、形态怪异的黑色树林，树木枝干扭曲，叶片呈暗紫色，散发着微弱的阴气。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低沉嘶吼，让环境更添几分诡异。
这里绝不是玄岳宗附近！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这生门通道，将他传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
强烈的虚弱感和伤势的剧痛袭来，陈凡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厥。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极差，必须立刻疗伤，否则随便一只野兽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咬紧牙关，凭借强大的意志，一点点挪动身体，靠向最近的一棵怪树背后，尽可能隐藏身形。然后，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正是吴浩当初给他的、还剩下最后一颗的“聚气丹”。他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精纯的药力化开，如同甘泉般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丹田，暂时稳住了伤势的恶化，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灵力。他立刻运转《五行基础诀》和《玄阴真解》，引导药力和微薄灵力，全力驱散后心处的阴寒之力，修复受损的经脉。
过程缓慢而痛苦。那阴寒之力极为顽固，如同附骨之疽。他不得不调动砺心玉的力量和煞魂晶核残留的能量，以毒攻毒，才勉强将其一丝丝逼出、化解。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边疗伤，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好在附近似乎并无强大存在，只有一些微弱的小型生物气息。
数个时辰后，他终于将体内的阴寒之力彻底清除，伤势也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恢复了行动能力。他长长舒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这才有空仔细检查自身状况和剩余物资。伤势很重，需要长时间调养。修为跌落到炼气二层巅峰，需要重新修炼巩固。资源方面：聚气丹耗尽；血髓丹早已用完；下品灵石只剩三块，灵气损耗严重；符箓全部用光；柴刀在传送过程中不知遗落何处；食物（那些块茎）还剩下几斤。
最重要的收获是：修复的阵盘和暗红令牌完好无损；那颗完整的煞魂晶核能量消耗了近半，但依旧珍贵；那颗较小的晶核残骸还在；得自赵千钧和墨渊的玉简、以及那枚引起令牌感应的古怪令牌也都在。
他拿起那枚非金非木的令牌，仔细端详。令牌触手冰凉，正面狰狞鬼首，背面古体“阴”字，此刻并无特殊反应。他又尝试将暗红令牌靠近，两者之间依旧有微弱的共鸣，但不如在镇魔殿内强烈。
“这里……似乎并非纯粹的阴煞之地，灵气属性虽然偏阴寒，却驳杂了许多，还夹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陈凡感知着周围环境，眉头微蹙。这让他修炼《玄阴真解》的效果会打折扣，但《五行基础诀》的适应性反而更强。
当务之急，是确定自身位置，寻找安全的落脚点和补充资源的途径。
他挣扎着站起身，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探索。树林并不大，穿过树林，前方是一片怪石嶙峋的荒芜丘陵，地势起伏，视野开阔了一些。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腥气似乎更浓了。
他爬上一个小山丘，举目远眺。灰蒙蒙的天空下，大地一片荒凉，远处有连绵的黑色山峦轮廓，看不到任何人烟迹象。这里的灵气浓度比玄岳宗杂事院略高，但远不如流云谷，而且属性混乱，让人很不舒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陈凡心中沉重。看来那生门通道并非通往安全区域，而是随机传送到了某个未知的险地。
就在他观察环境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不远处的一片地面突然隆起、裂开！一只体型硕大、形似蜥蜴、但浑身覆盖着骨甲、双眼猩红的怪物，从地底钻了出来！它嗅到了生人的气息，立刻锁定了山丘上的陈凡，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四肢刨地，猛地冲了过来！
这怪物气息不强，大约相当于炼气一二层的修士，但速度极快，獠牙毕露，散发着凶戾之气！
“此地生物，竟也如此凶悍！”陈凡眼神一凝，虽惊不乱。他伤势未愈，不宜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口气，炼气二层的灵力运转，双手快速结印！灰蒙蒙的灵力在指尖凝聚，带着一股阴寒的穿透力——正是《玄阴真解》中的“玄阴指”！
眼看骨甲蜥蜴冲到近前，血盆大口咬来，陈凡侧身避过，指尖如电，精准地点向蜥蜴相对脆弱的脖颈部位！
“噗！”
指尖蕴含的阴寒灵力瞬间爆发！骨甲蜥蜴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冲锋之势戛然而止，脖颈处的骨甲出现裂纹，暗红色的血液渗出，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陈凡得势不饶人，脚下步伐灵活，避开蜥蜴的甩尾攻击，又是一指点出，命中其眼眶！
“嗷！”蜥蜴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解决掉这只怪物，陈凡微微喘息，牵动了伤势，眉头皱起。他走到蜥蜴尸体旁，检查了一番。这怪物血肉中蕴含着微弱的灵气和一股暴戾的能量，似乎不能直接食用。但它的骨甲和爪牙颇为坚硬，或许有些用处。他费力地剥下几片相对完整的骨甲，又取下最锋利的几颗獠牙，收入储物袋。
经此一战，他对此地的危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
他继续向前探索，更加小心谨慎。又前行了数里，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发现了一个狭窄的天然石洞。洞口被藤蔓遮掩，颇为隐蔽。他仔细探查，确认洞内并无危险后，便决定暂时在此落脚。
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布下最简单的预警禁制（用几块灵石碎片布置），陈凡盘膝坐下，开始全力疗伤和恢复修为。陌生的世界，未知的危险，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但他眼神坚定，毫无惧色。能从镇魔殿那等绝地逃出，这世间，还有什么困难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恢复实力，然后……弄清此界虚实，找到回归之路！爷爷还在玄岳宗等着他，吴浩的仇也还未报！他的道途，绝不会止步于此！
（第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