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残骸那震彻星渊的咆哮,逐渐从暴怒转为了一种蕴含着无尽沧桑与最终释然的低沉呜咽。它那庞大如星辰的暗金骨架,在姜雨那包容一切的混沌道韵侵蚀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不可逆转地消融、缩小。
构成其不朽骸骨的破灭法则碎片、残存的不朽神性、以及那燃烧了万古的苍白魂火中蕴含的磅礴魂力,都被混沌气流精准地剥离、分解,化作最精纯的本源力量,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姜雨的体内。
她的混沌道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壮大。新生的混沌道躯贪婪地汲取着这源自太古的强大养分,每一寸肌肤、每一缕道韵都在发生着本质的升华。修为从仙帝初期一路稳固,并向着仙帝中期巅峰迈进,对“破灭”、“终结”、“不朽”等法则的感悟更是如同醍醐灌顶,瞬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并非简单的力量堆积,而是一种本质的补全。这具古神残骸生前,定然是执掌破灭与终结的太古大能,其骸骨中蕴含的破灭真意,远比姜雨自行领悟的更加古老、纯粹、接近本源!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块暗金色的骸骨碎片化为流光没入姜雨体内,最后一点苍白魂火也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时,整具古神残骸已彻底消失不见。
姜雨静静悬浮于空,双眸紧闭,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这片陨神星渊融为了一体。她的体内,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融合与蜕变。
忽然,她体内那浩瀚的混沌漩涡核心处,一点极其凝聚、散发着让万物终结、令法则沉寂意境的暗金色光芒缓缓亮起,并逐渐稳定下来。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道法则的烙印,一道概念的具象!
破灭本源!
她成功地从炼化古神残骸的过程中,提炼、凝聚出了这一缕代表着宇宙间“终结”与“破灭”终极真意的本源之力!虽然仅仅是一缕雏形,但其位格极高,足以让她对寂灭之道的掌控力发生质的飞跃!
姜雨缓缓睁开双眼,左眼混沌生灭,右眼破灭轮回。她摊开手掌,那缕暗金色的破灭本源如同温顺的精灵,在她指尖缠绕、流转。心念微动间,周遭星渊中那些狂暴的破灭法则碎片,竟如同朝拜君王般,变得温顺而有序,可供她随意驱使。
“终于……成了。” 她轻声自语,感受着体内那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深邃的力量。此刻的她,若是再面对那“母巢”的“终末使者”投影,绝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狼狈,甚至有信心正面将其击溃!
然而,就在她初步掌控破灭本源,心神稍有松懈的刹那——
一股庞大、混乱、却蕴含着无数破碎信息的记忆洪流,猛地从那已被完全炼化的古神残骸本源深处爆发,强行涌入她的识海!
那是古神残骸陨落前,最后时刻的执念与记忆碎片!
她“看”到了……一片远比陨神星渊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太古战场!无数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神魔在厮杀,法则崩坏,星辰陨落,宇宙哀鸣!而这具古神,便是在那场无法形容的浩劫中,被一股无处不在、侵蚀万物、仿佛来自宇宙之外的苍白阴影所重创,最终拖着残躯坠落于此,化为星渊……
在那苍白阴影之中,她感受到了一种与侵蚀青木大世界、与“母巢”同源,却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冰冷意志!
“外……魔……窃道……诸天……皆饵……”
古神残骸最后那充满了无尽怨恨与警示的破碎意念,如同惊雷般在姜雨神魂中炸响!
外魔?窃道?诸天皆饵?
这些信息碎片让她心神剧震!难道说,“无上诡异”并非此方混沌海自然孕育的灾难,而是来自……宇宙之外?它们的目的,是窃取诸天万界的“道”?而一个个世界,乃至像青木大世界、这陨神星渊,都只是它们投放的“饵料”或者说……试验场?!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听闻!若真如此,那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其来历与图谋,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同时,在吸收这些记忆碎片时,她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这古神同源、指向星渊更深处某个特定坐标的感应。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这尊古神生前最重要的某件东西,或者……另一部分未被完全侵蚀的本源?
姜雨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锐利地望向星渊深处。破灭本源已得,修为大进,但更大的谜团与危机也浮出水面。
她需要去那个坐标看一看。不仅是为了可能存在的机缘,更是为了验证那可怕的猜测,寻找更多关于“外魔”的线索。
没有迟疑,她身形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比来时快了数倍不止,撕裂重重破灭罡风与法则乱流,朝着古神记忆指引的坐标,疾驰而去。
陨神星渊的秘密,似乎才刚刚揭开一角。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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