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墨色海水突然停滞,浪涛不再涌动,像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在半空,唯有那道黑色九尾虚影在水中缓缓凝实。
虚影的轮廓比之前清晰了数倍,九条狐尾粗壮如桶,每根尾毛都泛着墨色寒光,狐火从尾尖溢出,却并非纯粹的黑色,里面夹杂着细碎的银白光芒 ——
那是虚无晶特有的光泽,与当年域外天魔的虚无晶气息几乎一模一样,落在海水中,竟将墨色海水都染成了淡灰。
虚影缓缓抬头,没有具体的面容,只有一团漆黑的雾气,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恶意,对着灵均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不似狐鸣,反而像无数亡魂的嘶吼交织,震得归墟的海床都微微颤动,海面上的星纹石开始簌簌作响。
灵均只觉眉心星纹骤然发烫,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刺,体内的九尾狐血脉不受控制地躁动,顺着经脉疯狂流转,连身后的九条狐尾都跟着微微颤抖;
金红狐火中竟也泛起极淡的墨色,与虚影的狐火产生诡异的共鸣,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的血脉。
“不对劲!这虚影在引动你的血脉!”
玄澈的声音带着急切,他率领鲛人战士对着虚影射出五道水箭,水箭刚触到虚影的气浪,便被瞬间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它的力量能影响九尾狐血脉,太邪门了!”
灵均强忍着星纹的剧痛,试图稳住体内躁动的血脉,可那道虚影却突然加快动作,九条狐尾同时摆动;
墨色狐火在海水中织成一道巨大的狐爪,对着灵均狠狠拍来,爪风掠过的海水竟凝结成冰,泛着星纹的寒气。
就在此时,帝俊的残魂在灵均脑中微弱响起,声音比之前更显凝重,“是你的‘影脉’,每个纯正的九尾狐血脉中都藏着一道影脉,那是天地初开时混沌之力的残留,藏着最纯粹的混沌本源,当年青瑶夫人的影脉,就是在守护绝天剑坯时意外觉醒,才被这黑影盯上。”
“影脉?”
灵均心中一震,他从未听过这个名词,却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股躁动的源头 ——
并非普通的血脉,而是源自更深层的力量,与虚影的气息完全同源,“你的意思是,这黑影是冲着我体内的影脉来的?”
“不错,” 帝俊残魂的声音带着无奈,“它本就是影脉力量失控后的产物,靠着吞噬其他九尾狐的影脉成长,当年青瑶夫人为了不让影脉被夺,才将绝天剑坯封印,自己却被它纠缠不休。”
阿若见状,立刻甩出开明兽图腾,翠绿藤蔓如闪电般缠住虚影的四肢,本想以净灵花的力量净化,可藤蔓刚触到虚影的狐火,便 “轰” 的一声被点燃,绿焰中飞出无数细小的星纹,在海面上快速编织,竟组成一个巨大的锁阵,将灵均等人牢牢困在中央,星纹闪烁间,还在不断收缩。
“这星纹锁阵能吸收灵气!”
阿若的额头渗出细汗,她不断注入灵气维持图腾,却只能看着锁阵越来越小,“我的净灵花根本没用,这虚影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净化的范畴!”
离朱早已按捺不住,他从箭囊中抽出一支备用的雷鸟尾羽箭 ——
这支箭是他临行前风翎长老所赠,箭杆刻着东荒的太阳图腾,箭尖淬了雷泽的雷火精华。
他拉满长弓,对着虚影的眉心狠狠射出:“灵均兄,我来试试能不能破了它的核心!”
箭羽如一道赤光,穿透锁阵的星纹,精准射穿虚影的眉心。
雷火在虚影体内炸开,本以为能重创对方,可虚影却只是微微一顿,随后 “轰” 的一声分裂成无数道小狐影,每道都有半尺长,泛着墨色狐火,如黑云般朝着五域的方向飞去,显然是想分散逃窜,寻找其他九尾狐的影脉。
“不好!它要去祸害其他地方!”
玄澈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率领鲛人战士对着小狐影射出水箭,却只能击落寥寥数道,大部分都已飞出归墟范围,“五域还有不少青丘遗民,若是被它们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灵均心中焦急,刚要追去,灵启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在海面上快步奔跑,不顾周围的星纹锁阵,伸手将怀中的星剑狠狠刺入灵均眉心的星纹 ——
“爹爹,用剑!”
孩童的声音清脆却坚定,星剑刚触到星纹,灵均的星纹突然渗出鲜红的血液,血液在空中自动凝成一个复杂的血阵,将那些即将飞出归墟的小狐影全部笼罩。
血阵泛着淡金光芒,与星剑的 “山海” 二字产生共鸣,小狐影在阵中疯狂冲撞,却始终无法突破,反而被血阵一点点牵引,重新聚合在一起,变回那道黑色九尾虚影,只是气息比之前虚弱了几分。
灵均在血阵与虚影接触的刹那,脑中突然涌入无数碎片 ——
有穷奇在影宫操控虚影的画面,有无数九尾狐影脉被抽离的惨状,还有绝天剑吸收混沌之力后爆发的恐怖景象。
他猛地睁开眼,终于明白穷奇的真正目的:“是绝天剑!
穷奇的真正目标,是唤醒所有九尾狐的影脉,再将这些混沌之力抽离,注入绝天剑,彻底激活那柄能斩断法则的凶剑!”
话音未落,归墟海眼深处突然传来 “嗡” 的巨响,绝天剑的虚影泛着更强的黑光,与虚影的气息产生强烈共鸣,虚影的狐火也随之暴涨,血阵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显然是绝天剑在远程支援,试图帮虚影突破 ——
一场围绕影脉与绝天剑的终极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