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三危山的洞口泛着浓黑的邪气,山壁上布满了混沌触须腐蚀的深痕,像是被巨兽啃过的伤疤。
热风卷着沙粒灌进洞内,却在触须周围凝成细小的冰晶 —— 那是邪气与热浪相撞产生的异象,连空气都被扭曲得模糊不清。
灵均三人刚靠近洞口,便听见一阵沉闷的撕咬声,混着触须断裂的 “滋滋” 声,从洞内传来。
“是梼杌(táo wu)!”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在身后绷得笔直,天眼亮起金色光纹,穿透洞内的黑气,“它的六足被触须缠成了茧状,像裹了层黑棉絮,只有头颅还能活动,正在撕咬靠近的触须!”
灵均加快脚步,九尾在周身凝成金色光盾,挡住扑面而来的邪气。
刚进洞口,便看见那只身形如虎的凶兽 —— 梼杌的鬃毛被黑气染得大半墨黑,原本锋利的六足被触须层层缠绕,连爪尖都泛着灰败的光,唯有头颅还在疯狂扭动,獠牙咬断一根触须,又有三根新的触须从洞顶窜下,缠向它的脖颈。
“吼 ——!”
梼杌突然停下撕咬,猩红的双目锁定灵均,竟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哭腔,不似凶兽的咆哮,反倒像迷途生灵的忏悔,“我不该信穷奇!
它说帮我恢复上古凶性,却把混沌核心塞进我腹中,让我成了触须的养料!”
灵均的脚步顿了顿,金红狐火在掌心微微颤动。
他想起伯益先生曾说过,梼杌在上古时期本是西荒地脉的守护者,后来因凶性失控才被封印,想来穷奇正是利用了它想恢复守护之力的执念,设下圈套。
“你是被穷奇骗了。”
灵均的声音放柔,试图安抚这只濒临崩溃的凶兽,“我们是来帮你取出混沌核心的,只要核心离体,触须自然会消散。”
离朱早已搭好长弓,三支淬了凤血的羽箭在弦上颤动。
他的天眼穿透梼杌的腹部,金色光纹映出一团拳头大的黑雾 —— 那黑雾在梼杌腹中不停翻滚,周身缠着无数道细小的触须,正往梼杌的经脉里钻,黑雾中心还泛着一点幽蓝的光,比之前在幽冥见到的混沌核心更显诡异。
“那核心在吞噬梼杌的灵力!”
离朱的声音带着急切,“我能看见它顺着梼杌的血脉移动,再拖下去,梼杌的五脏都会被腐蚀!”
阿若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三株回春草,指尖灵力注入草叶,嫩绿的芽尖瞬间暴涨,顺着地面的触须往上攀爬。
可藤蔓刚触到梼杌腹部的黑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淡绿的叶片泛出灰黑,连带着阿若的指尖都传来一阵刺痛。
“不行!”
阿若急忙收回藤蔓,断口处还冒着黑烟,“核心的邪气能克制灵植,我的回春草连靠近都做不到,反而会被它吸走灵气。”
梼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腹部突然鼓起一个小包,显然是混沌核心在移动。
它望着灵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猛地低头,獠牙轻轻咬住灵均的手腕 —— 不是攻击,而是用牙尖轻轻划破皮肤,殷红的心头血顺着齿缝渗出。
没等灵均反应,梼杌突然仰头,将血喷向自己的腹部,嘶吼道:“它怕青丘狐族的心头血!
当年我见过青丘先祖用狐血压制混沌,快!
再取些血,逼出核心!”
灵均心中一震,立刻运转青丘血脉,更多心头血从手腕的伤口渗出。
阿若反应极快,指尖藤蔓缠上灵均的手腕,将血引向梼杌的腹部,淡红的血珠落在黑气上,瞬间炸开一团金红的光雾。
“滋啦 ——!”
黑雾在血雾中发出尖锐的尖叫,像是被烈火灼烧,原本往梼杌经脉里钻的触须瞬间缩回,连带着洞口的触须都开始剧烈颤抖,蠕动速度明显变慢。
梼杌的腹部鼓起的小包也渐渐平复,它舒服地低吼一声,六足上的触须茧开始出现裂痕,显然是核心的压制减弱了。
“有用!”
离朱的眼中闪过喜色,立刻松开弓弦,三支凤血箭射向梼杌腹部的黑雾位置,箭尖的赤红火焰与血雾交织,将黑气烧得不断退缩,“灵均,再注些血!
我用凤血箭炸开核心的外层邪气,阿若你趁机用藤蔓缠住核心,把它拖出来!”
阿若点头,重新催生出三株藤蔓,这次她将灵均的心头血抹在藤叶上,藤蔓泛着淡红的光,顺着梼杌的腹部缓缓靠近黑雾。
可就在藤蔓即将触到核心时,黑雾突然暴涨,一道幽蓝的光从核心中窜出,直扑灵均的面门 —— 那光中竟裹着穷奇的一缕残魂,声音带着狂妄的冷笑:“想取出核心?
没那么容易!
这核心早就与梼杌的灵脉相连,它死,核心才会灭!”
梼杌的脸色骤变,急忙用头颅撞向自己的腹部,试图挡住残魂。
可幽蓝光太快,已逼近灵均的眉心。
灵均的九尾猛地横扫,金红狐火凝成光盾,挡住幽蓝光的同时,他突然想起沙主留下的话 “混沌之源,在梼杌腹中”,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核心与梼杌的灵脉,并非只能同死,还能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