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旧祭坛藏在卧龙关主峰的山腹之中,十二道拱形石门后,是比九商盟档案室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雷烈推开最后一道青铜门时,檐角的铜铃发出三记清越的鸣响,与他掌心月牙形金属的震颤频率完全相同。
祭坛中央的穹顶镶嵌着三百六十颗夜明珠,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星图。
最耀眼的“北斗”方位,一尊石龙昂首盘踞,左眼的凹痕处嵌着一块菱形碎片,银蓝色的光芒透过珠网洒落,在地面织成与苏清依手札相同的纹路。
“天璇位的碎片!”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七枚玉佩坠子在碎片投影处一一对应,发出编钟一般的共鸣。
她展开手札的刹那,泛黄的纸页突然透出金光,在石壁上投射出震撼的画面:初代战尊手持巨斧,正将天枢宝印劈成七块,碎片飞溅的轨迹与祭坛星图完全重合。
雷烈的掌心与石龙眼眶贴合的瞬间,月牙形金属突然发出龙吟。
两块碎片在空中自行拼接,缺角处的锯齿严丝合缝,组成完整的“天璇”星象。
祭坛的夜明珠应声而亮,银蓝色的光芒在雷烈身上流转,皮肉下的弹头突然发烫,与穹顶的星图产生奇妙的共鸣。
“他怕后人用此物祸乱世间。”
苏清依的指尖儿抚过石壁上的铭文,那些蝌蚪状的古篆在金光中渐渐清晰,“初代战尊裂天枢时,特意将碎片藏在玄甲卫七老的血脉之地。”
她突然指向石龙的右眼,那里的凹痕形状与雷烈心口的战尊印记完全吻合。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十二道石门同时关闭,夜明珠的光芒转为炽烈的金色。
雷烈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在石壁上化作身披玄甲的巨人形态,与壁画上的初代战尊分毫不差。
他能感觉到脊柱里的弹头正在与碎片共鸣,那些银蓝色的星芒顺着经脉涌向指尖,在接触碎片的刹那凝成一柄虚幻的巨斧。
“这是战尊的传承!”
林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的银链缠上石龙的獠牙,玉佩坠子在碎片投影处划出七道血痕,“只有纯正的战尊血脉,才能引动天枢的器灵!”
雷烈握着虚幻巨斧的手突然发力,石壁上的巨人同步挥斧,竟将祭坛中央的地面劈出一道深沟。
沟底的青石板下,露出十二具盘膝而坐的骸骨,每一具的胸腔都嵌着一块暗淡的晶体,与星卫体内的能量核心材质相同,只是少了那一份狂暴的戾气。
“是玄甲卫七老的遗骸!”
苏清依的手札在此时自动翻过,记载“七老殉道”的那页突然显出地图,七块天枢碎片的位置与七大玄甲卫驻地完全重合,“他们用自己的骨殖镇压着地脉中的倭寇残魂!”
祭坛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穹顶的夜明珠开始不规则闪烁。
雷烈的影子巨人突然转身,虚幻巨斧指向西侧的石壁,那里的壁画正在快速变化,浮现出倭寇攻破卧龙关的血腥场景——九商盟的先祖正与倭寇首领握手,将玄甲卫的布防图拱手相让,背景里的天枢宝印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原来如此!”
雷烈的声音在祭坛中回荡,碎片与弹头的共鸣让他看清了被壁画掩盖的真相,“当年是九商盟勾结倭寇,才导致天枢碎裂!”
他的虚幻巨斧突然劈向壁画,石屑飞溅中,露出后面刻着的九头蛇图腾,与星卫烙印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溪的银链突然缠上最近的骸骨,玉佩坠子在晶体上轻轻一磕。
暗淡的晶体突然亮起,骸骨的指骨缓缓抬起,指向祭坛角落的暗格。
雷烈走过去时,发现暗格里藏着一卷羊皮地图,七处标记除了已找到的两块碎片,其余五处分别对应着九商盟的五大产业基地。
“他们想用碎片复活倭寇残魂!”
苏清依的手札突然合拢,金光在封面上凝成行古篆:“天枢聚,残魂苏,战尊血,可镇诛。”
这行字在灯光下闪了三闪,突然化作灰烬,被祭坛的气流卷着,融入雷烈掌心的碎片中。
雷烈将两块碎片合并的刹那,石壁上的巨人突然消散,夜明珠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
他能感觉到弹头与碎片的联系更加紧密,那些银蓝色的星芒在体内流转,竟让锁骨处的旧伤泛起淡淡的金光。
林溪的银链缠上他的手腕,七枚玉佩坠子在碎片投影处同时发亮,映出他瞳孔深处跳动的金色流光。
“剩下的碎片在九商盟总部。”
雷烈将碎片收入怀中,与弹头接触的位置传来温润的暖意,“他们以为能掌控天枢,却不知道这是初代战尊设下的局。”
他望着祭坛中央的深沟,十二具骸骨的晶体在此时全部亮起,组成了完整的北斗星图,“七老早就预料到今天。”
祭坛的石门在此时重新打开,外面的晨光顺着缝隙涌入,照亮雷烈胸前那一道越来越亮的战尊印记。
苏清依的手札在晨光中化作道金光,融入雷烈掌心的碎片里,石壁上的巨人影子最后看了一眼祭坛,化作无数星点,消散在穹顶的夜明珠中。
当三人走出山腹时,卧龙关的朝阳正刺破云层,在主峰的积雪上洒下金色的光辉。
雷烈摸出怀中的碎片,发现它与弹头的共鸣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沉睡了百年的东西,正在随着碎片的汇聚而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