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脑袋很少能想些多余的事情,她有时真的很庆幸,自己在麻瓜课程上不需要像艾娃那样拼命,但这也并不妨碍她会在许多时刻感到迷茫。
就比如麻瓜研究和物理化学生物知识的碰撞,佩妮觉得这是在挑战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思考的极限。
除了力的作用图还有一些化学公式是直接照搬答案的,其他内容在佩妮看来就是伪装成土豆块的姜块,偏偏自己还一定要咬下去。
“我总算明白巫师们对麻瓜的误解为什么越来越深了。”她趴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这教材太旧了,应该更新,应该找专业的人细心编录,而不是随便找点文献抄上去,我现在感觉我的脑子在互相打架。”
“……”
没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回馈,佩妮转动脑袋瞥向一旁的艾娃。
后者脸上正挂着温和的笑,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行又一行的不知名内容,越写越温和,越写越和善,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看的佩妮一阵惊悚。
“艾娃,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哦。”艾娃笑得看不见眼睛,转头移向佩妮的位置,挥动手里的羊皮纸:“我只是给魔法部部长写一封信,希望他能够重视学生教材问题,积极革新。”
艾丽斯凑了过来,好奇问道。
“如果没用呢?”
艾娃抱着胳膊,指尖在手臂上轻敲。
“那就等我毕业后亲自编,不改变就想进步,世界上哪有这样好的事。如果人每天睡大觉就能变得富有聪明美丽,那大街上早就没人了。反正我觉得我所处的环境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会好好学习。”
佩妮低下脑袋盯着自己的作业和一旁那厚厚一摞复习资料,闭上眼睛。
“精神很棒,但请让我先复习,我还想考十二个o呢,我坚信我一定能成功。”
弗兰克看着借来的笔记,碰了下盯着空白纸张发呆的吉温。
“你不是最喜欢在这时候说话了吗?”
吉温难得没有理会弗兰克,而是一脸淡然闭上眼睛,整张脸上恬静而温和,似乎褪去了所有锋芒,只留下了温柔和无奈。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发丝的飞扬蹭的吉温鼻尖发痒,他扭头去看旁边捣乱的谢诺菲留斯,忍着脾气问道。
“你在干嘛?”
谢诺菲留斯拿着小扇子给吉温扇风,眼中真诚一片。
“帮你制造氛围,让气场更强大。”
吉温的唇角抽抽着,脸上的文静逐渐破碎。
恰在此时,弗兰克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
“伯斯德少爷,装不下去咱就别装了吧,都认识多少年了。”
原本艾丽斯和艾娃聊的好好的,结果吉温突然暴起,举起椅子就朝弗兰克抡过去。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共戴天!”
弗兰克灵活躲过,跳上窗边的台子上轻拍胸口,随后优雅站起。
“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吉温,而且你这样一点都不高冷。”
“废什么话,你也不可爱。”
“什么?!”
弗兰克喊得比谁都大声,立刻上去要和吉温对峙。
“你这个没有审美的家伙!”
吉温不甘示弱。
“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谁要和格兰芬多坐在一起,赫奇帕奇才是我最好的伙伴!”
阿莫斯坐在另一侧,抬起眼镜感动抹泪。
“洛伦,你听见了吗?吉温说赫奇帕奇是他最好的伙伴……洛伦?”
没人附和,阿莫斯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好在,梅茜还愿意理理他。
“洛伦不是在意这种虚名的人,而且我们赫奇帕奇明明是所有学院的好伙伴,自信一点!”梅茜竖起大拇指对自己赫奇帕奇的身份表达了肯定。
阿莫斯觉得很有道理,但洛伦为什么不理他?
“我要复习。”洛伦道出事实:“忒修斯叔叔要求我在黑魔法防御和魔药上狠下功夫,他说这是傲罗的必备课,虽然我不想做傲罗,但为了和大哥在未来不发展成爸爸和叔叔那种诡异的关系,我愿意尝试。”
洛伦撸了一把嗅嗅的脑袋毛。
“果然,我比爸爸和哥哥还要聪明,是整个斯卡曼德家最厉害最深谋远虑的人。”
阿莫斯在这块不发表言论。
另一边,弗兰克和吉温的追赶早就停下了,虽然弗兰克不户外运动,但吉温更不擅长,跑了两步有点晕,举着椅子的手臂也很酸,不得已坐下来休息,艾娃适时送上小甜水,继续和佩妮几人聊天。
“这就是赫奇帕奇吗?”
格兰芬多长桌上,詹姆斯挫折胳膊。
“包容性强原来是在这方面吗?真厉害,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我们格兰芬多,看看隆巴顿,把伯斯德教训的多惨。”
西里斯赞同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意另一件事,目光落在莱姆斯身上。
“莱姆斯,你今天早上怎么起的那么早?我出去转的时候正好碰到你在打人柳附近转,你什么时候有早起的习惯了?”
彼得适时补充。
“其实莱姆斯起的一直比我们早。”
注意到西里斯的目光,他又连忙补充。
“不过莱姆斯确实偶尔起的很早,我有时候六点都看不到你。”
莱姆斯的脸有些白,看着很累,也没什么精神。
“我吗?我早上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被打人柳甩,就过去了。”
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是谁?”
“是佩妮。”
詹姆斯的眼神发亮。
“她还能被打?”
莱姆斯也不愿意相信,但谁让自己每次变身回来能偶尔看见佩妮呢。
“那里有一块她的菜地,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她和打人柳也认识,只是偶尔有点小摩擦。”
“那另一个伊万斯呢?”詹姆斯好奇。
莉莉就离他不远,此刻还在和麻瓜课程笔记做斗争。
“你叫我吗?”
詹姆斯立刻坐直了一些。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
自从看过莉莉揍人,詹姆斯每次靠近她都有种心跳加速,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起飞的惊慌感。
这就是对强者的畏惧吗?
詹姆斯觉得这不像自己了,明明自己也是强者,只是还没有展示出什么,或许夜闯禁林能证实自己……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詹姆斯当晚就兴致勃勃和自己的伙伴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四人披着隐身衣,宵禁开始后就行动了。
詹姆斯和西里斯在前面打头阵,莱姆斯和彼得在后面观察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四人进入黑压压的森林,湿气加重,连空气都冷了许多。
詹姆斯甚至觉得自己的衣服吸了空气里的水分后变得很沉。
或许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詹姆斯和西里斯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你觉得我们会碰到神奇动物吗?”
“谁知道,神奇动物什么的也无所谓。”西里斯咽了口唾沫,极为紧张:“我就想知道,禁林里到底有什么危险,才让教授们这么抗拒我们进来。明明我们白天的时候也偷偷溜进外围看过,就是普通的树林……”
“会有鬼吗?”
彼得拽着詹姆斯和莱姆斯的衣角战战兢兢跟着。
詹姆斯笑了一声。
“什么鬼啊,你又不是没见过尼克,每个学院都有幽灵,或许还有皮皮鬼?”
夜风袭来,他们身侧的草叶摩擦发出咔咔声,地上的碎木被风吹得滚动,西里斯的视线落在周围的灌木丛上,突然停住脚步,一把将詹姆斯手里的隐身衣扯了过来,罩在四人身上,紧急后退躲在一棵树后。
凌乱的脚步声混杂在碎木枯草搅动的呜咽中不算显眼。
詹姆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示意彼得和莱姆斯不要出声,他和西里斯深吸一口气,小心探出半截身子。
可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入目全是黑色,鼻尖除了草叶撕碎的苦味和树枝腐烂的木腥气,还带着点潮湿气息,这种味道经常在位于低下的魔药教室中出现,带着点淡淡的香水气息,有点发苦。
莱姆斯连忙拉住想往前走的詹姆斯和西里斯。
两人离得近,再加上禁林里没有一点月光,所以他们才看不到前方的景象。
就在他们身前,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静静低头注视着他们,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也看不清这人的容貌。但莱姆斯能感觉到,这人正在看着他们。
可他们明明披了隐身衣。
寂静的森林中,四人身前的人影突然笑了一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的呼吸声太重了,心跳声也太响。眼睛看不到的,耳朵可以帮忙看清。”
那人揪住四人身上的隐身衣一扯,四个人拔腿就跑,却在下一秒被束缚住。
周围忽地亮了起来,他们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米兰达。他们之所以还有点印象,也是因为这家伙的级长身份。
米兰达微微笑着。
“不守规矩的格兰芬多,还是四个,我该把你们交给麦格教授,让她给自己的学院多扣点分。”
西里斯只觉得这话说的实在不让人喜欢。
所以这家伙是从城堡就跟过来的吗?
“你既然发现了我们,为什么不早点拆穿,还要在这里吓人?”
莱姆斯觉得西里斯有点冲动了,就没考虑过米兰达本就在禁林的可能吗?而且他和彼得的善后十分认真,如果米兰达跟着他们的话,自己没理由一点异象也看不出来吧。
米兰达只是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原本举着的魔杖放了下来,她微微笑着。
“为了让你们长个记性,不吓吓你们,你们下次肯定还敢来。禁林可不是什么观光公园,小孩子就该老老实实睡觉。”
“走吧,这里太危险了,我送你们回去。”
四人只能沉默跟着她,詹姆斯注意到米兰达往后看了一眼,好奇问道。
“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其他不老实的学生。”米兰达收回视线,凉凉盯着詹姆斯。
她的魔杖举得不高,只能看清下巴,上半张脸几乎隐匿在黑暗当中,只在光影下露出微微垂下的睫羽,带着凉气。
“要是逮到了,一起送去费尔奇那里做苦力。”
“你该不会在这里见什么人吧?”詹姆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觉你虽然正大光明,但还是有点鬼鬼祟祟的。”
米兰达笑了,那只苍白的手抚上詹姆斯的脸色,幽声道。
“我要是真的在这里见什么人,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们这些偷看的小家伙可就要被我解决掉了。我可不喜欢留后患,走吧。”
四个小孩都被吓住了,连忙跟在米兰达身侧,只是彼得在离开时往禁林深处看了一眼,脑袋被米兰达掰了回去。
“小心晚上回去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