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被丫鬟搀扶着回到院子,刚进门就一把推开搀扶的手,脸上哪还有半分虚弱,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愤怒。
“好个苏清婉!够狠!”她在屋里转圈,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针刺十指?艾草熏脚?亏她想得出来!这哪是救我,分明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坐实我装病的罪名!”
“系统……你再不醒,我真要被这唐僧玩死了!”她在心里哀嚎,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天庭与西方现在自己没有任何法力,根本联系不上啊……”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包裹了她。
“不行,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要怎么才能退婚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二小姐,您醒了吗?”是贴身丫鬟小桃的声音。
“进来。”苏清瑶赶紧调整表情,重新挂上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小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脸上带着担忧:“二小姐,夫人让我给您送参汤补补。您……您真的没事吧?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苏清瑶接过参汤,吹了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心里却在盘算:小桃是母亲身边的人,或许能从她嘴里套出点话来。
“小桃,”她放下碗,声音虚弱地问,“我爹……真的要把我许给赵家那个赵沐阳?”
小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是……老爷已经派人去赵府回话了,说大小姐……大小姐心志坚定,不愿嫁人,所以……所以换二小姐您……”
“所以就把我卖了,是吧?”苏清瑶冷笑一声。
小桃慌忙摇头:“二小姐,您别这么说。赵公子……赵公子虽然名声不太好,但赵家毕竟是县令,咱们苏家……”
“行了,我知道了。”苏清瑶打断她,心里却更凉了。连丫鬟都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事”,可见这婚事几乎已成定局。
小桃见她情绪低落,又劝道:“二小姐,您也别太难过。或许……或许赵公子娶了您之后,会收敛些呢?而且……”
苏清瑶叹气道“你下去吧”
三更半夜,苏清瑶从床上起来,拿好自己收拾好的包袱,偷偷的从后院逃跑。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她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移动,生怕惊动巡夜的家丁。后院的角门近在眼前,只要穿过这片小花园……
“妹妹,大晚上的你拿着包袱上哪去儿?”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鬼魅,吓得苏清瑶浑身一僵,险些叫出声来。
她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苏清婉一身素衣,静静地站在一丛湘妃竹旁,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举。
苏清瑶下意识地将包袱往身后藏了藏,强作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被抓包的气恼:“我……我睡不着,出来赏月!不行吗?” 这借口拙劣得她自己都不信。
苏清婉缓缓走近,月光照在她无波无澜的脸上,更添几分清寂。她目光扫过苏清瑶身后那鼓鼓囊囊的包袱,语气依旧平淡:“赏月需要带着全部家当?妹妹是打算……搬到月宫里去住么?”
“要你管!”苏清瑶被戳穿,恼羞成怒,“苏清婉,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要不是你,我至于被逼到要逃跑吗?你现在满意了?站在这里是想抓我去爹娘那里邀功?”
苏清婉轻轻摇头,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妹妹误会了。我若想邀功,此刻站在这里的就不会只有我一人。”
苏清瑶一愣,警惕地看着她:“那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一起走”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逃婚,你跟着我做什么?”李安不屑讥讽
“你要是逃跑了,赵家肯定会追责,他们可能让我代替你,”
苏清瑶像是第一次认识苏清婉似的,上下打量她几眼,嘴角撇得更厉害:“合着你不是来拦我,是怕我跑了,这婚事又落回你头上?唐僧,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永远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苏清婉并不辩解,只是月光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妹妹说得是,我确有私心。但你我都清楚,留在苏家,于你于我,都不是出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以为逃婚就能了事?赵家势大,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能跑多远?”
这话戳中了苏清瑶的软肋。她确实没想好逃出去之后怎么办,没有仙力,没有系统,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别说远走高飞,恐怕连这县城都出不去。
“那你想怎么样?”苏清瑶咬着牙问,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苏清婉说得有道理。
“往西走。”苏清婉的目光望向院墙之外,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遥远的西方,“我早已打听清楚,三日后有支商队要往西域去,途经两界山。只要出了这地界,赵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
两界山?苏清瑶心头一动。那不是孙悟空被压的地方吗?难道这就是天意?
“你早就计划好了?”她狐疑地看着苏清婉,“从你提议换亲开始,就在算计着逃跑?”
苏清婉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现在走,还能赶在天亮前出城。你若信我,就跟我走;若不信,我现在便回房,只当从没见过你。”
“走吧。”苏清瑶无奈道
两人凭借着苏清婉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和谨慎,竟真的在天亮前混出了城,并顺利找到了那支前往西域的商队。
商队管事见是两个年轻女子,起初不愿搭载,但苏清婉递上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作为酬金,并谎称是家道中落,欲往西投亲,那管事掂量着玉佩,又见她们确实不像惹事的人,这才勉强答应让她们跟在队伍末尾。
几日奔波,商队终于行至两界山脚下。
但见山势雄奇,云雾缭绕,果然是一处险要所在。
苏清瑶望着那高耸的山峦,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悸动,这就是之前孙悟空被压的地方,他也被打下凡了,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她正胡思乱想间,异变陡生!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声粗野的唿哨响起,紧接着,二三十个手持钢刀、棍棒,面目凶悍的绑匪如同鬼魅般从山路两侧的密林中冲了出来,瞬间将商队前后堵截!
商队顿时大乱,骡马受惊嘶鸣,伙计们面如土色,纷纷向后退缩。护卫们虽然拔出了兵刃,但看着对方人数众多、凶神恶煞的模样,气势上先矮了三分。
匪首是个脸上带疤的彪形大汉,他扛着鬼头刀,狞笑着扫视惊慌失措的商队众人,
目光尤其在几辆载着货物的骡车上停留:“把值钱的东西和女人都留下,男的可以滚了!不然,爷爷手里的刀可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