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暖玉浴灵犀
暖玉阁的晨光是被灵烛焐热的。冰蚕绒织就的窗纱滤过初升的曦光，将细碎的金斑洒在铺着三层软绒垫的地面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灵植窗纱沁出的淡香——那是青禾特意选的“凝香藤”织成的纱，能让暖玉阁的灵气始终保持温吞，不燥不寒，刚好衬得满室橘色光晕愈发软和。
青禾端着一只描金铜盆进来时，鞋尖刚碰到绒垫，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蹭蹭”声。低头看去，愈子谦正趴在垫子上，圆滚滚的身子像只裹了棉絮的小团子，小胖手攥着半颗剥好的暖灵果，果肉的橙光染得指尖发亮；另一只手却伸得老长，往火娴云怀里够——他才七个月大，爬得还不利索，膝盖蹭着绒垫往前挪时，小袄下摆被卷到腰上，露出后腰那片淡青色的灵气印记，那是昨日灵浴后没散尽的青雾草灵气，像片小小的云团粘在皮肤上。
“慢点爬，子谦，别把灵果蹭掉了。”青禾放轻脚步，将铜盆搁在屋中央的玉质浴桶旁，桶壁上雕着缠枝朱雀纹，是火离老祖特意让人打的，说朱雀纹能温着桶里的水，不让灵气散得太快。她笑着俯身，指尖轻轻托住愈子谦的腋下把他扶起来，小家伙还不乐意，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小脑袋往火娴云那边扭，像是在跟同伴抱怨“被打扰了”。
火娴云就坐在旁边的小软枕上，手里捏着一片晒干的朱雀叶——那是火离老祖从朱雀巢边摘的，叶尖还凝着点淡红灵气。见愈子谦被扶稳，她立刻伸着小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指尖的朱雀灵气蹭到愈子谦皮肤时，小家伙瞬间不哼唧了，反而往她手边凑了凑。火娴云性子本就安静，听见青禾的话，还会轻轻拍了拍愈子谦的手背，掌心的淡红灵气像层薄纱，裹着愈子谦的小手晃了晃，像是在劝他“别急，等会儿一起”。
“老祖说了，今日的灵浴要加青雾草和冰莲子。”青禾一边说着，一边从铜盆里取出洗净的灵材——暖灵果的果肉已经捣成了泥，裹在细纱布里，轻轻一挤就能渗出橙黄色的灵汁；冰莲子去了芯，颗颗莹白得像碎玉，放在掌心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还有几株青雾草，叶片上凝着细密的灵露，一碰就顺着叶尖往下滴，落在玉桶里时，没溅起水花，反而漾开淡淡的青色光晕，像把春天的雾揉进了水里。
愈子谦盯着玉桶里的灵材，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他之前吃暖灵果就知道，这些带着灵气的东西进了身体，丹田会暖暖的，像揣了颗小太阳；如今见着这么多灵材要放进水里，竟挣扎着要往浴桶边爬，小胖腿蹬得绒垫都起了皱，攥着灵果的手却没松，生怕把手里的“宝贝”弄丢了。
火娴云见状，也跟着爬了两步。她爬得比愈子谦稳些，小手撑着绒垫，膝盖轻轻蹭过地面，爬到愈子谦身后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她力气不大，手指还没完全舒展开，只能攥住衣角的一小片布，可抓得很稳。见愈子谦回头看她，她还咿呀了两声，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像是在说“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青禾瞧着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俩倒是形影不离，连爬都要凑一对。”说着便弯腰把愈子谦抱起来，先脱了他身上绣着剑道符文的小袄——那是晓玫临走前绣的，针脚里凝着淡淡的剑道灵气，每次脱下来，愈子谦都会伸手摸两下，指尖蹭过符文时，符文还会闪一下微光，像是在跟他回应。小家伙摸够了，才乖乖让青禾把小袄叠好，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火娴云就坐在旁边看着，小脑袋跟着青禾的动作转。等青禾把愈子谦放进浴桶里，她立刻凑到桶边，小手搭在桶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桶比她坐着的软枕高些，她得踮着脚尖才能看见愈子谦在水里扑腾。玉桶里的灵材已经被青禾用灵气催动，暖灵果泥在水中化开，漾出的橙光顺着水流绕着愈子谦的身子转；冰莲子浮在水面，散着的微凉灵气落在愈子谦手背上时，他还会咯咯笑两声；青雾草沉在桶底，叶片缓缓舒展，将灵气一丝丝释进水里，整个浴桶里的水都变得温温的，沾在皮肤上像裹了层灵绒，舒服得让人不想出来。
愈子谦泡在水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他伸出小胖手去抓浮在水面的冰莲子，手指刚碰到莲子的莹白外壳，莲子就像长了脚似的，从指缝里溜走，漂到了桶的另一边。他不气馁，又伸手去抓，结果这次不仅没抓住，还差点把自己晃得歪倒，幸好青禾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两次没抓住，愈子谦有点委屈，小嘴撅得能挂住小油瓶，还扭头看向火娴云，大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像是在求帮忙“我的莲子跑了”。
火娴云眨了眨眼，小脑袋往桶里凑了凑。她的朱雀柔脉本就与灵气亲近，指尖刚碰到水面，就有一缕淡红色的灵气顺着指尖融进水里——那灵气软得像丝绸，在水里飘着时，还会轻轻碰了碰愈子谦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紧接着，那缕朱雀灵气绕着桶转了一圈，轻轻裹住了那枚溜开的冰莲子，像牵着手似的，把莲子慢慢漂到了愈子谦手边。
愈子谦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了莲子，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还举起来对着火娴云晃了晃，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里满是炫耀——像是在说“你看！我抓住啦！”。火娴云见他高兴，也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嘴角弯成个小小的月牙，眼底的暖光比灵烛还要亮些，连指尖的朱雀灵气都亮了几分。
青禾在一旁调着灵材的比例，指尖捏着一小撮青雾草粉末，正准备往桶里加，见这一幕，也放了心。她之前还担心，灵浴的灵气太杂，会扰到两个孩子的脉息——毕竟愈子谦无脉，灵气乱了难收，娴云的朱雀脉又娇嫩，受不得冲撞。如今瞧着，娴云的朱雀柔脉不仅不排斥子谦的灵气，还能帮着引导，倒省了不少心。她放下手里的药粉，拿起《子谦灵材录》和毛笔，一边记录一边轻声说：“子谦，试着把水里的灵气往丹田引引。老祖说，你要是能把灵浴的灵气留住三成，往后吃灵果时，灵气就能聚得更快了。”
愈子谦听不懂太复杂的话，却能感觉到青禾语气里的期待。他泡在水里，小脑袋歪了歪，试着像之前吃灵果那样，心里想着“让丹田暖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水里的灵气还只是在他皮肤表面绕，像群调皮的小虫子，碰一下就跑，没往身体里走。他有点着急，小手在水里拍得水花四溅，溅到火娴云脸上时，还会赶紧缩回手，对着她皱皱鼻子，像是在道歉；见火娴云没生气，又扭头看她，大眼睛里满是“我做不到”的求助。
火娴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难处，往前凑了凑，小手轻轻按在了愈子谦的肩膀上。她的朱雀柔脉灵气本就温和，顺着肩膀渗进愈子谦的身体里时，愈子谦明显颤了一下——不是不舒服，是那灵气太暖了，像喝了口温灵蜜，从肩膀一路暖到丹田。那缕朱雀灵气在他身体里飘着，像是一条软软的小线，轻轻勾着水里的暖灵果灵气、冰莲子灵气，还有青雾草的灵气，往丹田的方向拉。愈子谦感觉到丹田慢慢暖了起来，像是有小虫子在里面轻轻爬，舒服得他又眯起了眼睛，还伸手抓住了火娴云的手，把她的手往自己丹田的位置带——他虽然说不出来，却知道是娴云的灵气在帮他，想让灵气“走得更快些”。
“别着急，慢慢来。”青禾放下笔，走到桶边，用指尖蘸了点灵水，轻轻点在愈子谦的眉心。指尖的灵气渗进眉心时，愈子谦打了个小哈欠，青禾笑着继续说：“跟着娴云的灵气走，把灵气圈在丹田就好，不用急着往外送。”
愈子谦似懂非懂，却真的安静了下来。他攥着火娴云的手，小身子一动不动，只偶尔眨眨眼睛，感受着那缕朱雀灵气在身体里游走——暖灵果的橙光灵气跟着朱雀灵气走，像串小灯笼；冰莲子的银光灵气飘在旁边，像撒了把碎星星；青雾草的青光灵气最温柔，裹在最外面，像层薄纱，把其他灵气护在里面。刚开始聚得还散，像是一团没捏紧的棉花，风一吹就会散；可随着火娴云的灵气不断引导，那团灵气竟慢慢凝实了些，丹田也变得更暖了，连带着他的小手小脚都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晕，像镀了层浅金色的膜。
火娴云的额头微微见了汗。她的灵气还弱，长时间引导灵气对她来说并不轻松，指尖的淡红色光晕也浅了点，连呼吸都比刚才快了些。可她见愈子谦的眼睛亮了起来，还会时不时抬头冲她笑，小嘴巴张着，像是在跟她说“好舒服”，便没松开手，只是轻轻喘了口气，指尖的朱雀灵气依旧稳稳地往愈子谦身体里送——她想帮他把灵气聚得更牢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阿墨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青禾姐，老祖让我把刚采的灵晶送过来，说是灵浴快结束时，磨点粉末撒进去，能帮子谦锁住灵气。”
青禾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阿墨手里捧着一块下品灵晶，晶体莹白得像冻住的月光，表面还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丝丝凉意。他走进来的时候，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桶里的两个孩子——之前因为没看住愈子谦，让他偷吃了暖灵果，阿墨心里一直有些愧疚，如今每次来暖玉阁，都格外小心。刚走到桶边，他就看见愈子谦攥着火娴云的手，两人在浴桶边凑在一起，浴桶里的灵气光晕把他们的小脸映得软软的，连睫毛上都沾着灵气的小光点，竟一时没敢出声，怕扰了这安静的画面。
“把灵晶放这儿吧，我等会儿磨。”青禾接过灵晶，指了指桌边的石臼——那石臼是用灵玉做的，磨灵材时不会损耗灵气。她又指了指软枕旁的小篮子：“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着点他们俩，我去拿磨灵晶的工具，就在隔壁屋，很快就回来。”
阿墨点点头，走到桶边蹲下来。他刚想伸手帮愈子谦把浮到脸上的碎发拨开，就见愈子谦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垂在桶边的衣袖——小家伙的手还小，只能攥住一小截布料，却抓得很牢。他把手里的冰莲子举起来，递到阿墨面前，莲子上还沾着灵水，晶莹剔透的，像是在跟他分享“我的莲子很好吃”。
阿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的愧疚淡了些：“子谦这是跟我和好啦？”说着便轻轻接过莲子，指尖碰到愈子谦的小手时，还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暖意。他又把莲子轻轻放回愈子谦手里，捏了捏他的小手指：“你自己留着，泡完澡再吃，刚采的灵晶磨了粉，等会儿加进水里，比莲子还甜。”
愈子谦眨了眨眼，把莲子攥在手里，又扭头看向火娴云，小脑袋歪了歪，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吃”。火娴云摇了摇头，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指了指他的丹田，像是在说“你留着聚灵气”。
没过一会儿，青禾拿着磨灵晶的工具回来了。她把灵晶放进石臼里，指尖凝出一缕淡绿色的灵气，裹住石杵——那是暖玉阁侍女常用的“柔灵术”，磨灵材时不会让灵气外泄。石杵碰到灵晶时，发出“沙沙”的轻响，灵晶慢慢被磨成了细粉，粉末白得像雪，飘在石臼里时，还会泛着淡淡的莹白光点，连空气里都飘着灵晶特有的清冽气息。她取了一小勺灵晶粉，往浴桶里撒了些，粉末刚碰到水面，就化作了细密的灵气，像下雨似的，顺着愈子谦的皮肤往身体里钻。
“老祖说，灵晶粉能帮你把灵浴的灵气锁在丹田。”青禾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愈子谦的丹田位置，能感觉到里面的灵气比刚才更稳了，“往后就算不吃灵材，灵气也不会散得太快，子谦就能慢慢学怎么用灵气啦。”
火娴云的灵气已经弱了不少，指尖的淡红色光晕几乎快看不见了，小身子也晃了晃，像是有点站不稳。愈子谦似乎察觉到了，他松开火娴云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火娴云的额头有点凉，是耗损灵气后的反应。小家伙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冰莲子递到她嘴边，咿呀着，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像是在说“你吃，吃了就不难受了”。
火娴云看着愈子谦递过来的莲子，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愈子谦喜欢的灵果，可见他眼里满是“你快吃”的期待，还是轻轻咬了一小口。冰莲子的灵气微凉，顺着喉咙滑下去时，刚好缓解了她刚才耗损灵气的疲惫，丹田也慢慢暖了起来。她吃完后，还伸手摸了摸愈子谦的头，指尖的朱雀灵气蹭过他的头发，像是在说“谢谢你，子谦”。
青禾把这一幕仔仔细细记在《子谦灵材录》里，笔尖顿了顿，在“灵浴互动”那栏添了一句：“子谦与娴云灵气相契，子谦愿分享灵材以慰娴云，娴云愿耗朱雀脉助子谦聚灵，双脉共振间，灵气留存率较前日增两成，且子谦丹田灵气已能沿小臂游走半寸，初见脉络之形。”写完后，她又看了看桶里的两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小家伙，倒比古籍里记载的“双脉共生”还要契合些。
等灵浴快结束时，愈子谦的丹田已经聚了不少灵气，青禾探了探他的脉息，指尖能感觉到灵气在丹田里面轻轻转，像颗小小的光球，比之前吃灵果时聚得更实。更让她惊喜的是，有一缕灵气顺着愈子谦的手臂，慢慢流到了指尖，指尖还泛着点淡橙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说明灵浴不仅帮他聚了灵气，还让灵气能往经脉里走了些，离“化脉”又近了一步。
“好了，该起来了，再泡下去，灵气就太满啦。”青禾把愈子谦从浴桶里抱出来，用早就备好的灵绒布轻轻擦干他的身子——那布是用冰蚕绒和灵棉混织的，吸了水也不凉，裹在身上像裹了团暖云。她给愈子谦穿上小袄时，小家伙还不老实，小手一直往火娴云那边伸，想拉她的手。火娴云就坐在旁边，等青禾帮愈子谦穿好衣服，她立刻伸手帮愈子谦理了理衣领，手指轻轻抚平小袄上的褶皱，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他。
愈子谦被抱到软绒垫上，还没等坐稳，就又手脚并用地爬向火娴云，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他刚泡完灵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灵香，混着暖灵果的甜香，好闻得很。火娴云也不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小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他“别闹，歇会儿”。
青禾收拾着浴桶里的灵材残渣——暖灵果的纱布已经空了，冰莲子的壳沉在桶底，青雾草的叶片也失去了灵气，变得蔫蔫的。她把这些残渣倒进特制的灵土里，这些用过的灵材还能滋养灵土，等下次种新的灵植时，就能长得更旺。回头见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愈子谦还在火娴云耳边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火娴云时不时点头，像是能听懂似的，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啊，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往后要是分开了，怕是要闹翻天。”
正说着，火离老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欣慰的笑意：“今日灵浴的效果如何？我在院里就感觉到子谦的灵气稳了不少。”
青禾连忙起身行礼：“回老祖，子谦的灵气比昨日稳了三成，还能让灵气流到指尖了。娴云的朱雀脉也没受影响，全程帮着子谦引导灵气，只是耗了些灵气，吃了颗冰莲子就缓过来了。”
火离老祖走进来，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愈子谦正趴在火娴云怀里，小嘴叼着刚才没吃完的冰莲子，吃得满脸都是灵汁；火娴云则用小手托着他的下巴，怕他噎着，另一只手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见此情景，火离老祖的眼底也多了些暖意，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走到两人身边，伸出指尖，一缕淡红色的朱雀本源灵气轻轻探向愈子谦的丹田——那灵气很柔，怕惊扰了小家伙的灵气。感受到里面稳稳转动的灵气光球，火离老祖点了点头：“不错，青雾草和冰莲子的搭配正好，灵晶粉也加得及时。往后每日都按这个方子来，再加点灵晶粉，不出半月，子谦的灵气就能再往前迈一步，说不定能让灵气流到手腕。”
愈子谦听见火离老祖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他，小嘴巴里还含着莲子，说话含糊不清的，却还是把手里剩下的小半颗莲子递了过去，像是在跟老祖分享“好吃的”。火离老祖笑着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子谦自己吃，老祖不吃，你吃了才能长灵气。”
愈子谦有点失落，小嘴撅了起来，把莲子又递回给火娴云。火娴云见他不开心，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他“没关系，我陪你吃”。火离老祖瞧着这模样，心里也叹了口气——愈子谦天生无脉，修炼之路比常人难上百倍，能有娴云这么个灵气相契、愿意陪他耗损灵气的伴儿，倒是他的福气。
等火离老祖走后，青禾把捣好的暖灵果泥端了过来，用小勺子盛了两勺，分别放在两个孩子面前的小瓷碗里。愈子谦吃了两口，突然想起什么，小手抓着勺子，挖了一勺灵果泥，递到火娴云嘴边——勺子比他的手还大，灵果泥差点洒出来，他却小心翼翼地举着，生怕掉了。火娴云张嘴接住，还回赠了他一颗自己手里的朱雀果干——那是火离老祖特意给她准备的，能滋养朱雀脉，平时她都舍不得吃，如今却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愈子谦。
暖玉阁的灵烛还在燃烧，烛火跳动着，映得两个孩子的小脸软软的。愈子谦吃着灵果泥，偶尔会伸手摸一摸火娴云的头发，指尖蹭过她柔软的发丝时，还会咯咯笑两声；火娴云则安静地吃着，时不时用小手帮愈子谦擦去嘴角的灵果泥，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窗外的曦光渐渐变亮，灵植窗纱上的藤蔓影子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两个小小的身影，裹上了一层温柔的灵气，将这份相依相契的暖意，牢牢锁在了暖玉阁的晨光里。
青禾坐在旁边，看着《子谦灵材录》上的字迹，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孩子，忍不住在心里想：或许老祖说得对，子谦的无脉之路难走，满是荆棘；但有娴云陪着，这条路，总能走得暖些，再暖些，就像这暖玉阁的灵烛，再暗的夜，也能焐出一片光来。
愈子谦像是察觉到了青禾的目光，抬头冲她笑了笑，嘴角还沾着灵果泥的痕迹，像只偷喝了灵蜜的小团子。火娴云见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孩子的笑声落在暖玉阁里，和着灵烛的光晕，和着灵植的淡香，竟比窗外的晨光还要暖，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