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快步走上前,刚要开口询问情况,李漠便先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二位大人,不必多问战局,眼下有个关键情况——这蚀气鼠潮绝非偶然,肯定有鼠王隐藏在暗处。”
张龙眉头一皱,蹲下身与他平视:“何以见得?”
“方才我与鼠群缠斗时便察觉,这些蚀气鼠虽凶残,却少了几分杂乱,”李漠缓了口气,眼神愈发坚定,“而且就在我用招式逼退它们时,山林深处传来过一声极响的兽吼。那吼声过后,鼠群的进攻立刻变得悍不畏死,连先前的惧意都消失了——显然,是那鼠王在操控它们,用吼声给鼠群壮胆、指挥进攻。”
赵虎听完,当即站起身看向远处漆黑的山林,手按在刀柄上沉声道:“难怪鼠潮一波比一波凶!若不找出那鼠王,就算暂时守住粮仓,后续也难安宁。张龙,你先盯着防线,我派人去探查兽吼传来的方向!”张龙点头应下,目光重新落回前方激战的鼠群,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赵虎足尖在腐土上猛地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掠出,玄色劲装下摆被罡风掀起,腰间横刀呛然出鞘,刀身裹着一层淡淡的凝气光晕,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蚀气鼠群正潮水般涌向在后方的李漠,哪料斜刺里杀出这么一尊煞神。为首那只半大的蚀气鼠刚扬起沾着绿液的尖牙,便被刀锋劈成两半,腥臭的血珠混着灰褐色的鼠毛漫天飞溅。赵虎步法极快,辗转腾挪间刀光不断,每一次落刀都精准斩在蚀气鼠的要害——或断其颈,或劈其腹,短短数息,他周身已堆起半尺高的鼠尸,墨绿色的蚀气被刀上的凝气硬生生逼散,连他衣角都没沾到半点污秽。
“好快的刀!”李漠撑着地面坐起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看得真切,赵虎出刀没有半分花架子,每一刀都奔着“最快毙敌”去,显然是在尸山血海里磨出来的狠辣路数。更让他心惊的是赵虎体内的气息——凝气境特有的浑厚波动,如沉雷般隐而不发,比自己常态下的气息稳了不止一筹。
“若我只凭风神腿闪避、降龙十八掌硬接……”李漠默默盘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青铜护符,“他那刀快得能破我腿法残影,掌力怕是也扛不住他的凝气刀劲,顶多只能拼个两败俱伤。更何况,谁知道他有没有藏着暗器、功法这类底牌?”
念及此,李漠压下了起身相助的念头。先前刚突破凝气境时的那点浮躁,被眼前的厮杀碾得干干净净——果然是山外有山,自己这点本事,在真正的实战强者面前根本不够看,眼下最该做的,就是沉下心猥琐发育,绝不能脑子一热就冲上去浪。
就在他敛神静气时,异变陡生!
“吱——!!!”
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尖啸从鼠群深处炸开,原本疯狂扑杀的蚀气鼠突然停下动作,纷纷转头朝着暗处匍匐颤抖。李漠抬眼望去,只见阴影里一道灰影猛地膨胀——那是只原本和普通蚀气鼠无二的个体,此刻却像吹气球般疯长,皮毛裂开又重新缝合,最终竟长到了丈许高,碗口粗的鼠爪上生着寸长的黑甲,一双猩红的竖瞳死死盯着赵虎,嘴角淌下带着腐蚀味的涎水。
蚀气鼠王!
赵虎眼神一凛,非但没退,反而踏前一步,横刀于胸前,凝气在刀身凝聚成三寸长的锋芒:“藏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度暴冲,刀光如流星赶月般劈向鼠王的头颅。
鼠王嘶吼着挥爪格挡,黑甲与刀锋相撞的瞬间,火星迸溅三尺高,震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山谷。赵虎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而鼠王也被刀上的凝气劲震得歪了歪脑袋,猩红的瞳孔里杀意更盛,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扑,带着腥风朝赵虎压了下去!
鼠王扑来的势头如崩塌的小山,腥臭的风裹着墨绿色蚀气扑面而来,地面都被它的巨爪踩出两道深沟。赵虎瞳孔骤缩,脚尖在地面狠狠一蹬,身形陡然横移,堪堪避开那带着腐蚀力的爪风——方才他落脚的地方,腐土瞬间被蚀成了黑褐色的粉末。
“凝气境的蛮力,还带着蚀骨剧毒,棘手!”赵虎心头暗凛,手中长刀却丝毫不停,借着横移的惯性旋身斩出,刀光如圆弧般扫向鼠王的后腿关节。这一刀角度刁钻,专挑甲胄覆盖不到的缝隙,可鼠王反应极快,粗壮的后腿猛地后蹬,带着尖啸踹向刀身。
“铛!”
金铁交鸣之声再次炸响,赵虎被震得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他借着反冲力向后急退,刚稳住身形,就见鼠王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墨绿色的毒液箭直射而来!
“躲不开!”李漠在暗处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了身上的神圣计划—那是亚古兽进化的关键。可他刚要开口,却见赵虎突然将长刀竖在身前,刀身上的凝气光晕骤然暴涨,竟在身前凝成了一面半透明的气盾!
“噗嗤!”毒液撞在气盾上,瞬间蒸腾起刺鼻的绿雾,气盾上的凝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赵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显然硬接这一击并不好受,但他趁绿雾遮挡视线的瞬间,身形如鬼魅般绕到鼠王身后,长刀反握,凝气尽数灌注刀身,狠狠刺向鼠王颈后的软甲!
“吱——!”
鼠王吃痛惨叫,巨大的身躯猛地扭动,尾巴如钢鞭般抽向赵虎。赵虎被迫抽刀后跳,却见鼠王颈后的伤口处,墨绿色的血液正汩汩流出,可伤口边缘竟在以极快的速度结痂愈合——这鼠王不仅攻防强悍,自愈力更是惊人!
“不能给它恢复的机会!”赵虎眼神一狠,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刀身上。刹那间,原本淡青色的灵力竟染上了一层猩红,刀身嗡鸣不止,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