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周身爆发出刺眼金光,碧火不再是柔和的莲花状,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火针,从伤口里钻出来,顺着藤蔓蔓延上去!那些藤蔓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从接触点开始砰砰砰炸开,碎片混着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林一凡躺在空地上,肋骨断了三根,稍动便疼得喘不上气,可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没看李向阳的动作,视线死死锁着主藤根部——每次巨口开合,埋在土里的部分就会鼓起个大包,包上覆着层薄皮,下面隐约有红光闪烁,频率和刚才墙角那团东西的收缩一致。
根上的红瘤,林一凡咳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却清晰,和墙角阴影里的肉瘤,是连着的。
李向阳正被数根藤蔓缠住手臂,硬扯间皮肉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听见这话,他嘴角突然咧开个渗血的笑:早觉得那俩疙瘩不对劲。
趁着藤蔓被炸退的间隙,李向阳又是一斩,这一刀没有花哨,他甚至没看主藤,只凭着林一凡的提示和方才的观察,刀光如黑色闪电,精准劈向主藤根部的红瘤。
一声,像切豆腐。刀身没入红瘤,里面爆出滚烫的血浆,主藤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血罂藤彻底暴怒,黑屋门框崩裂,数十根带吸盘的紫藤如活蛇窜出,吸盘裂开的细齿闪着幽蓝毒光。
李向阳叼着的棒棒糖地咬碎,糖渣混着唾沫啐在地上,眼神瞬间淬了冰:啧,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说过的敢碰小凡一根汗毛,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现在老子让你死!李向阳眼角余光扫过墙角阴影,嘴角勾起个痞笑,脚下猛地发力,地砖被踩得粉碎的瞬间,身形诡异地矮了半截,避开正面抽来的藤鞭,同时屈指一弹——三朵碧火莲花拖着长尾射向藤蔓间隙,不打藤蔓,却精准砸在墙角阴影周围的地面上!
火焰炸开的冲击波掀起碎石,阴影里传来一声尖啸,藤蔓动作明显一滞。就是这刹那的停顿,李向阳已欺身到黑屋门口,突然抬脚,老拖鞋地踹在门框上,整扇木门带着火焰飞出去,正正砸中从头顶罩下的藤网。
玩阴的是吧?李向阳手腕一翻,月白长刀裹着金芒嗡鸣作响,老子最烦偷袭——
话音未落,刀光化作横劈的光弧,贴着地面横扫!金色刀气切开地砖,划出道燃烧着碧火的沟壑,正正斩断所有紫藤与墙角阴影的连接。那些紫藤像被抽走骨头,瞬间软塌下来,吸盘里的幽蓝毒光迅速黯淡。
阴影里的东西彻底被激怒,黑屋深处传来磨牙般的声响,地面突然鼓起数道土包,钻出的不是藤蔓,而是十几根带倒刺的骨鞭!骨鞭上挂着一个个茧,腐烂的皮肉黏在上面——每个茧里,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成了血罂藤的食粮,被吸食血肉后,连灵魂都被榨干。
李向阳眼神一沉,杀气陡然翻涌,刚才还带着痞气的笑彻底消失:杀了这么多人?就该用你的死来消除他们的怨气。
李向阳突然将长刀抛向空中,双手快得出现残影,结印的速度带起金色光轨。九霄凤鸣!随着低喝,空中的长刀分裂成数百道虚影,每道都缠着碧火,形成倒扣的金色囚笼,笼壁上仿佛有凤凰虚影在鸣叫。
骨鞭撞在囚笼上,被火焰烫得冒白烟,却凭着蛮力不断撞击,囚笼竟开始出现裂纹。
林一凡盯着骨鞭的撞击规律,瞳孔微缩:三快两慢,是它的节奏。
李向阳瞬间会意。在骨鞭第三次快击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收印,光笼收缩,故意露出个破绽。阴影里的东西果然中计,将所有骨鞭拧成一股,带着破风锐啸刺向李向阳心口——就是现在:
“九霄凤鸣”随着低喝,空中的长刀突然分裂成数百道虚影,每道虚影都缠着碧火,像形成一个倒扣的金色囚笼。骨鞭撞在囚笼上,被火焰烫得冒出白烟,却凭着蛮力不断撞击,光笼竟开始出现裂纹。
去你妈的。李向阳骂了句粗话,身形骤然向后平移,同时空中的长刀虚影骤然合一,带着千钧之势劈向骨鞭根部!
这一刀没有花哨,只有纯粹的蛮横,金色刀气劈开空气的锐啸几乎刺破耳膜,骨鞭接触刀气的瞬间,像被巨斧劈中的朽木,寸寸断裂,断面还在燃烧着碧火。
阴影里的东西发出濒死的嘶吼,黑雾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布满复眼的肉球从地下滚出来,无数细小的触须疯狂摆动。李向阳踩在肉球滚过的轨迹上,老拖鞋底沾着的火焰点燃了触须,他弯腰捡起长刀,用刀背拍了拍肉球:刚才挺能啊?
肉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黑雾。林一凡瞳孔骤缩:是罂粟瘴气,屏住呼吸!
李向阳早有防备,头也不回地反手一甩,长刀带着碧火旋飞出去,正正插进黑雾中心。火焰瞬间引爆瘴气,的一声炸出蘑菇云。主藤随着爆炸发出凄厉的惨叫,所有子藤瞬间失去力气,软塌塌地垂下来,在碧火中逐渐化为灰烬。
烟雾像被打散的墨汁般渐渐淡去,地上那滩焦黑的粘液还泛着未散的腥气,连半星骨头渣都没剩下。李向阳甩了甩刀上的血,刀刃上的血珠溅在焦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李向阳拎着刀转身,那双快磨平底的老拖鞋踩在龟裂的焦土上,发出“咔嚓”的脆响,每一步都带着刚打完硬仗的沉滞。走到林一凡身边,他弯腰将人捞起来,胳膊上被血罂藤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动作却稳得很:“还行不?还能撑住吗?”
林一凡半边身子都靠在李向阳肩上,后背的伤口被牵动着,疼得他倒抽冷气。他看着李向阳那张布满细小伤口却依旧带着痞气的侧脸,额角的血顺着下颌线往下滴,愣是没说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