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氲中，程序放下茶盏，眉宇间凝着一抹沉重：
其实灵犀网4.0稍缓推进也好。
灵境计划,设想太过惊世骇俗，自古以来从未有过。
稍作停顿，他苦笑着摇头：
若非学府这几十年来培养出海量人才，这个构想根本无从着手。
即便如此，现在也仅仅是个雏形，还需要时间打磨。
陈飞指尖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后却道：
不必等到万事俱备。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往来穿梭的飞舟：
纵观古今，任何革新都是在实践中完善的。
我们应该边推动边改进，让它在实际使用中成长。
程序若有所思：陈兄的意思是......
按照现在的进度，十九郡城全面开通灵犀网4.0还需要一年时间。
陈飞转身，目光清亮，这一年足够你完成基础架构。
届时就以十九郡城为试点，在运行中逐步完善。
程序沉思良久，眼中渐渐泛起光彩：
确实......与其闭门造车，不如让实际使用来指引方向。
完成基础架构，半年足以。
那就如此！陈飞举杯相敬，一年后，启用灵境！
程序闻言，神色却并未舒展，反而叹了口气：
陈兄，还有一个难题。
即便学府提供人手，灵境消耗的珍稀资源也堪称恐怖。
不瞒你说，镇妖军目前全部收入，已有七成投入其中。
若不是有万妖灵渊在，仅凭神州的收入，早就难以为继了。
陈飞闻言也不禁皱眉，这确实是个现实难题。
他揉了揉额角，镇妖军底蕴太浅，崛起不过数十年，
远不能与那些积累了上万年的古族世家相比。
想到那些世家宝库中堆积如山的灵石和材料，他甚至闪过了的念头。
打劫？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脑海，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执事通传：寒月古族月无涯、雪狼郡西门朔联袂来访。
陈飞心中一动，莫非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厅堂之内，双方见礼落座。
几句寒暄后，在西门朔的眼神示意下，
西门瑾率先起身，以学生之礼恭敬见过陈飞与程序：
府主、院长，学生此来，是代表家族希望能采购一批最新的灵犀阵盘。
月无涯则淡然开口：陈府主，我族希望延续合作，在月神网引入视讯功能......
陈飞与程序看了一眼，不露声色。
程序立即会意，面露难色：
西门家主、无涯长老，不是我们不愿意，
实在是这阵盘炼制极难，核心材料异常稀缺。
如今每月能产出十具已是极限。
未来数年的产能，都已被各方预定了。
西门朔闻言，虽有些失望，却无放弃之意，语气越加诚恳：
我们愿在原有价格基础上再加三成，
只求能优先获得五具阵盘。
若府长应允，西门家愿额外提供一批月纹钢与流影石。
西门瑾当初率先将灵犀通免费，吸引了大量散修进入。
其后运用学府所学，在其治理下，雪狼郡突飞猛进，已是北地翘楚。
才有如今底气，才知道越早实现视讯通讯的好处。
陈飞难色仍存，心中却是一动。
月纹钢与流影石确实是学府目前急需的稀缺材料，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并未立即答话。
这番沉默，让厅内的气氛略显凝滞。
月无涯与西门朔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他适时开口：寒月古族愿以高出市价五成的价格，
采购首批五十具阵盘。若需要任何特殊材料，我族宝库愿敞开供应。
陈飞与程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程序面露沉吟：二位诚意拳拳，程序感佩。
只是灵犀阵盘并非为一家一族所备，神州各方皆翘首以盼。
若将新增产能尽数给予两家，对其他势力实在难以交代。
陈飞接过话头，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
为求公允，我们有个方案。
除了每月固定交付的十具之外，所有额外产出的阵盘，
将以公开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而且......
他特意顿了顿，若愿意以我们急需的特定材料折价支付，将在竞价中享有优先权。
月无涯眼中精光一闪：不知府主目前急需哪些材料？
程序取出一枚玉简，其上灵光流转，罗列着数十种天材地宝。
月无涯与西门朔神识扫过玉简，心中微感诧异。
清单上的材料虽然罕见，那也只是对普通势力而言。
月无涯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将其内容拓印一份。
面上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将玉简递回：
“府主与院长思虑周详，处事公允，无涯佩服。
我寒月古族也好早做准备，届时在拍卖会上，必当尽力争取。”
西门朔亦是点头附和，目光微闪：“正是。能得知贵府所需，便有了方向。”
他略一沉吟，侧首对侍立一旁的西门瑾吩咐道：“瑾儿，你即刻传讯，
先从库中各取‘沉水玉髓’与‘星纹铁’十份，
尽快送至学府，以供府主与院长先行取用。”
月无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佩服。
西门瑾当即领命。
西门朔这才重新看向陈飞与程序，语气恳切：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望能解贵府燃眉之急。
至于后续，西门家定当竭力搜寻，在拍卖会上再见真章。”
这一手“先礼后争”，既全了情面，又彰显了实力，可谓漂亮至极。
陈飞与程序见对方如此上道，相视一笑。
“既如此，”陈飞端起茶盏，作出送客的姿态，“那便恭候二位佳音了。”
月无涯与西门朔当即起身，拱手告辞，步履间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显然，他们都力求在拍卖会开始前，建立起足够的优势。
送走客人后，程序看向陈飞，笑道：
“这份清单如果放出去，怕是很快就要掀起波澜了！”
陈飞却摆了摆手，重新坐回茶案前，执壶为程序续上一杯热茶：
不必特意为之，月无涯与西门朔此次登门，诚意满满。
这先机是他们争取来的，我们顺水推舟即可。
若刻意将清单广而告之，反倒显得不够厚道，寒了他人之心。
他端起自己那杯茶，轻嗅茶香，继续道：
况且，这拍卖的由头，也是借他们的需求这才立住的。
于情于理，让他们占些先手，也属应当。至于其他势力……
陈飞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洞悉世情的淡然：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世家行事风格，
他们虽会暗中加紧搜罗，但大规模调动资源，动静绝不会小。
其他那些鼻子灵光的势力，很快便会察觉，自然会想方设法探听缘由。
这波澜，自会有人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