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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那档子事带来的风波,像寨子口池塘里被石头砸出的水花,闹腾了一阵,慢慢也就平息了。水面恢复了平静,可底下沉淀的泥沙,却让水看起来更浑浊了些。寨子里关于邱家、关于奶奶、关于五姑的闲话,渐渐被新的家长里短取代,但那种隔阂和算计,却像水底的淤泥,沉在了各家各户的心底。我们依旧每天上学、放学、种菜、喂猪,守着我们的新房子,尽量不去招惹那些是是非非。

日子一晃,就到了四月底,眼看“五一”劳动节要到了。学校放三天假,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多了三天干活的时间。地里的玉米该追第二次肥了,四季豆要搭架子了,菜园里的草也冒了头。

可就在放假前一天傍晚,我们刚锄完草回到家,院门外传来了爷爷唐成凌有点迟疑的喊声:“平萍?小九?小娴?在家没?”

我们仨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奇怪。爷爷可是很少主动来我们这新家的。我放下水瓢,走过去开门。

爷爷站在门口,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脸上皱纹好像更深了。他手里拿着旱烟袋,有点不自然地搓着手。幺叔唐小龙也跟在他身后,穿着他那条标志性的紧绷牛仔裤和大头皮鞋,眼神躲躲闪闪的。

“爷,幺叔,进来坐。”我侧身让开。

爷爷“嗯”了一声,迈步进来,目光在干净整洁的院子里扫了一圈,在绿油油的菜地上停留了一下,眼神有点复杂。幺叔也跟着进来,眼睛却不住地往堂屋那边瞟,好像想看看电视开着没。

“平萍啊,”爷爷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吸了口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有点干涩,“明天就放五一假了吧?”

“嗯,放三天。”我点点头,心里猜测着他们的来意。

“是这样……”爷爷咳嗽了一声,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你奶奶……苗寨那边,有块实验田,是寨子里分下来的任务田,秧苗育得晚了些,眼看就要误了节气了。明天得赶紧把秧拔了,挑到下面那块大水田插上。活计紧,就一天工夫,家里……家里忙不过来。你奶奶说……让你们仨明天去帮把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帮把手?奶奶邱桂英会这么好心叫我们去“帮把手”?还包吃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亲孙子孙女看过?除了算计我们那点东西、指使我们干这干那,什么时候给过我们好脸色?现在需要劳力了,倒想起我们来了?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初把我们赶出老唐家、逼我们住山洞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直冲脑门。我强压着火气,没说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小九忍不住了,小声嘟囔:“凭什么呀……平时不管我们,干活就想起我们了……”

小娴也怯生生地往我身后缩了缩。

爷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又咳嗽了两声。幺叔在一旁插嘴了,带着他那惯有的、有点无赖的腔调:“哎呀,平萍,小九,你看你们说的!帮爷爷奶奶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嘛!你奶奶说了,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肥肉炖粉条,管饱!”

好吃的?肥肉炖粉条?我差点气笑了!我们家现在是缺那口吃的吗?爸妈寄回来的钱,虽然紧巴,但米面油盐从来没断过!我们靠自己双手种的菜,养的鸡,哪顿饿着了?我们需要他们那顿施舍般的“好饭”?

我看着爷爷和幺叔,心里那股不平衡和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压不住了。我挺直了腰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砸出去:“爷,幺叔。帮忙,不是不可以。”

爷爷和幺叔都愣了一下,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但我们仨,不是白干的劳力。小九能顶半个大人干活,我和小娴手脚也利索,拔秧插秧,不比别人慢。既然要算清楚,那就按规矩来。现在寨子里请小工,一天最少也得三十块。我们仨,算便宜点,三个人一天,二十五块钱。包一顿晌午饭。干完活,结账。”

我话音刚落,爷爷和幺叔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尤其是幺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二……二十五块钱?还要现钱?”幺叔结结巴巴地说,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平萍!你……你咋能这么算账?帮自己家干活,还要钱?这……这成啥了?”

爷爷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拿着烟袋的手有点抖:“平萍!你……你这是说的啥话?一家人,帮衬一下,还要钱?传出去……像话吗?”

我心里冷笑。一家人?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我毫不退让地看着他们:“爷,幺叔。活,我们能干,而且保证干好。但钱,必须给。这是我们应得的。我们家也不是没饭吃,不差那一顿肥肉粉条。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我们明天自己家地里的活也不少。”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爷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幺叔看看我,又看看爷爷,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奶奶邱桂英竟然也拄着拐棍,颤巍巍地出现在院门口!她大概是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正好听到了我后面那几句话。

“反了!反了天了!”奶奶尖利刺耳的声音立刻炸响了,她气得浑身发抖,拐棍在地上“咚咚”地戳,“好你个唐平萍!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让你干点活,你还跟我要上钱了?啊?你们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老唐家给的?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明码标价了?看我不打死你个……”

她一边骂,一边举起拐棍就想冲过来。

“妈!你消消气!”幺叔赶紧上前拦住她。

“桂英!行了!”爷爷也猛地喝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死死地盯着奶奶,眼神复杂,有恼怒,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了然。

奶奶被爷爷吼得一怔,举着的拐棍停在了半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

爷爷转向我,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扎进我心里去。我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但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

半晌,爷爷才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好像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行!二十五就二十五!明天一早,苗寨实验田,别误了工时!干完活……结账!”

说完,他不再看我们,转身,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奶奶,脚步有点踉跄地走出了院子。幺叔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我浑身像虚脱了一样,腿有点发软。小九和小娴围过来,小脸煞白。

“姐……你……你真敢说啊……”小九声音发颤。

“奶奶……奶奶会不会报复我们?”小娴害怕地问。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怕什么?我们靠劳动挣钱,天经地义!他们不把我们当一家人,我们也没必要白给他们当牛做马!”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怦怦”直跳。我知道,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等着我们。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起来了。既然答应了,活就得干好,不能落人口实。我们带上草帽、水壶,走了三四里山路,赶到苗寨那边奶奶家的实验田。

田里水冷冰冰的,秧苗绿油油的。奶奶、爷爷和幺叔已经在了。奶奶板着脸,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把几把秧马(拔秧时坐的小凳子)扔在田埂上,冷冷地说:“赶紧干活!误了时节,你们担待不起!”

我们没吭声,挽起裤腿,赤脚踩进冰冷的水田里。水刺骨地凉,但我们咬咬牙,坐上了秧马,开始弯腰拔秧。拔秧是个细活,手要快,腰要弯得低,一把一把,要拔得整齐,根上带泥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我们仨并排坐着,谁也不说话,只听见“唰唰”的拔秧声和水花的轻响。

奶奶在一旁监督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什么“磨洋工”、“吃白饭”之类的难听话。我们只当没听见,手下更快了。小九力气大,拔得飞快;我心思细,拔的秧把整齐;小娴人小,但也不甘落后,小脸憋得通红。

一个上午,我们愣是没歇气,把一整块田的秧苗全都拔完了,捆扎得整整齐齐,码放在田埂上。奶奶看着那小山似的秧把,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但依旧没个好脸。

中午,饭是送到田头的。果然有肥肉炖粉条,还有炒青菜和米饭。奶奶把饭菜重重地放在田埂上,一句话不说。我们也没客气,坐下就吃。饭是夹生饭,菜也油大盐重,远不如我们自己做的好吃,但我们还是吃得很快,下午还有更累的活。

吃完饭,没休息,就开始挑秧。要把秧把挑到下面另一块大水田里去插。秧把浸了水,死沉死沉的。爷爷和幺叔用扁担挑,一担能挑十几把。我们仨力气小,就用背篓背。小九背得多些,我和小娴少背点。田埂路滑,肩上沉重,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汗水混着泥水,从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但我们谁也没喊累,咬着牙,一趟一趟地往返。

奶奶一开始还站在田头指手画脚,后来大概看我们确实卖力,挑的秧把也没散没掉,也就懒得说了,坐到树荫下打盹去了。

一直干到太阳西斜,所有的秧把才全部挑完。紧接着就是插秧。我们再次下到冰冷的水田里,弯着腰,一步一步往后退,把手里的秧苗一蔸一蔸地插进泥里。腰像断了似的疼,腿被水泡得发白起皱,蚂蟥叮在腿上,拍掉后留下一个个血点。

直到天擦黑,整块大水田才终于插满了绿油油的秧苗。看着一行行整齐的秧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我们仨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解脱。活,我们干完了,而且干得不比任何人差!

爷爷看着插满秧的田,没说话,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奶奶脸色阴沉地走过来,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三张十块的,又摸出五个一块的硬币,凑在一起,一共二十五块,递给我。她的手干枯得像老树皮,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给!你们的工钱!”她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平静地接过那沓皱巴巴的、还带着她体温的票子,仔细数了数,二十五块,一分不少。我把它小心地放进口袋里,然后抬起头,看着奶奶,清晰地说:“谢谢奶奶。活干完了,我们走了。”

说完,我拉起同样累得东倒西歪的小九和小娴,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走在回家的山路上,月光很亮,我们的影子拖得老长。浑身像散了架,又酸又痛,但口袋里那二十五块钱,却像块小烙铁,烫着我的心。这不仅仅是一天的工钱,这是我们用劳动换来的尊严,是我们向那个不公的“家”发出的、微薄却清晰的抗议!

“姐,我们……是不是太狠了?”小娴小声问,有点不安。

“狠什么?”小九哼了一声,“他们以前对我们更狠!这是咱们应得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像这月色一样,明晃晃的,也凉丝丝的。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和老唐家,尤其是和奶奶之间,那层薄薄的、虚伪的亲情面纱,被我们亲手撕开了。以后的路,可能更难走。但我们不怕!我们有手有脚,能干活,能读书,能靠自己挣饭吃,挣尊严!

回到亮堂堂的新家,烧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坐在饭桌前,吃着我们自己做的、虽然简单却可口的晚饭,觉得格外的香。那二十五块钱,我仔细收好了,这是我们的“血汗钱”,也是我们成长的印记。

这一天的劳累和争执,像一场淬火,让我们姐弟仨,在生活的磨砺中,又硬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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