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来到巡抚大门,守门的侍从上前询问:“喂!你们什么人?”
只见潜野拿出一枚令牌,侍从看了一眼立刻下跪行了礼:“参见王爷,小的眼拙,望王爷恕罪。”
“起来吧,”潜野淡声说,“你们大人可在府上?”
“在的在的,”侍从连连应答:“容小的先去禀报大人。”
“哎呀~”宿卿辰开口道:“这巡抚还真是气派,王爷到此,还要事先禀明才准许入内,若是陛下亲临…”宿卿辰没继续说下去。
侍从连忙道:“ 不敢不敢,只是府上出了点事,怕怠慢了王爷。”
宿卿辰接道:“出事?出了何事?”
那侍从回答:“昨晚府上有人入窃,偷拿了不少宝贝。”
随即,潜野开口询问:“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巡抚这般放肆。”
侍从带着两人进了大门:“此事大人还在调查。”
两人来到一方小院,从进门宿卿辰就察觉到不对,偌大的府上,却不见下人,看来定是在转移地库中的粮款,得赶快会会这个虞大人了。
侍从沏了茶,潜野没喝。
宿卿辰饮了一口,问及侍从:“听闻黎州的戏曲闻名天下,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观望一番?”
侍从回答道:“公子谬赞了,公子若是想听曲儿,可以去城南的茗轩楼,听闻退隐的芙蓉君今夜会现身献唱一曲。”
“黎州名旦芙蓉君?”宿卿辰问道,“那今晚可有的热闹了。”
“可不是吗,”侍从回答道:“其实唱不唱曲都无所谓,听闻这芙蓉君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人儿,要是能目睹一眼芳容,也算此生无憾了。”
宿卿辰转向潜野,道:“看来此番没有白来,王爷有一饱耳福的机会了。”
这时虞池讼走了进来:“不知王爷到访,有失远迎,望王爷莫要怪罪。”
“虞大人言重了,”潜野起身回道,“本王回城几月,不曾出游各地,想来实属可惜,本王喜欢戏曲,听闻黎州戏曲一绝,特地前来恭听一番。”
“哈哈哈…”虞池讼笑了笑道,“那王爷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黎州城虽不比姜王城的十里街那般繁华昌盛,但也有不少美景,盛产众多美味佳肴啊。”
宿卿辰接道:“这个我知道,黎州偏南,每逢夏季雨水繁多,最是适合禾苗水稻的生长,因此本地盛产粮食,自先帝开国以来,属黎州每年进贡的粮食最多,而且三年前,闵州城闹饥荒,虞大人可是帮了大忙,运送了不少粮食接济闵州城的百姓。”
虞池讼含糊的笑了几声:“尽官职本分罢了,这位小公子是...?”
“在下宿卿辰,是王爷府上的才人。”
潜野开口道:“方才听闻你府上的人说,昨夜巡抚遭了贼,什么人连巡抚都不放在眼里。”
“说来惭愧,”虞池讼道,“此人还未找到,好在没有丢失贵重之物。”
潜野继续说:“这人能逃过守卫,想必也不好对付,虞大人可要严加防范啊。”
“那是自然,”虞池讼说,“府上寒舍,不敢怠慢王爷,还请王爷和宿才人移步茗轩楼。”
虞池讼在芸轩楼设了午宴,招待府上的两位贵客,芸轩楼是一座酒楼,楼内搭置了戏台,只要有客人在,台上的戏就不能停。
几人来到楼内二层,一边用着午宴,一边听着戏曲。
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宿卿辰没动一下筷子,就着放在眼前的花生米吃了起来。
“都说黎州戏曲一绝,今日一听,果然令人心旷神怡,”宿卿辰说着看了一旁的潜野,双眼闭合,一手撑扶着头侧,宿卿辰心想这是睡着了?
虞池讼接道:“不敢当,此地戏曲盛行,不过,要说一绝,当属黎州名旦,芙蓉君,只不过,他的戏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恭听的。”
宿卿辰言道:“这位芙蓉君架子还不小。”
虞池讼言笑道:“这也不怪人家排面大,听过芙蓉君戏音的人,都说他一开口,可引来群蝶起舞,实为惊人。”
身旁的潜野忽然出声:“听说这位退隐的芙蓉君今夜会现身芸轩楼高唱一曲,这次到访黎州还真是没有白来。”
“你没睡着?”宿卿辰问。
“谁说我睡着了?”潜野说,“听的很认真。”
虞池讼接道:“芙蓉君今夜现身芸轩楼,可不一定会唱曲,他这位名旦,可没那么轻易开嗓。”
潜野情绪有些低落,宿卿辰发觉后开口问:“你很想听这位名旦的戏音?”
潜野喝了一口茶,道:“其实早年在西北,有幸听到过这位郎君的戏音,不过当时人尚在远处,只闻其音不见其人,我出营在外寻了良久都未曾见到那人,后来听军中的将士们说,此人是黎州城百闻难得一见的名旦,芙蓉君。”
“原来是这样。”宿卿辰小声说。
“什么?”潜野问。
宿卿辰摇头:“无事,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戏曲?”
潜野嘴角上扬,似乎是想到了曾经耳闻的戏音,回道:“可以这么说。”
宿卿辰脸上浮现一丝不悦,尽管这位名旦他认识,但他就是不高兴,心里就是堵得慌。
潜野忽而拽着宿卿辰衣角,将人往身前一带。
“你干什么?”宿卿辰问。
潜野看着他,问:“为什么生气?”
宿卿辰避开了他的目光:“生气?生什么气?”
潜野勾了勾嘴角,没说话。此时楼内走进一人,在虞池讼耳旁说了几句话,虞池讼神色不对,但很快收住了。
虞池讼忽而起身:“王爷,宿公子,在下府上突然有些事务要处理,暂且先行一步,多有怠慢还望王爷见谅。”
宿卿辰开口问道:“何事如此匆忙,需不需要我和王爷帮忙?”
虞池讼连连回绝,道:“怎敢劳烦王爷,不过是一些民诉上状之事,失陪了。”
虞池讼刚迈出两步,被潜野一把拦下。
“虞大人!”潜野道,“这么着急,是怕地库中的粮款被人发现吗!”
闻言,虞池讼一惊,突然间,楼内窜出百来号黑衣人,与二人正面交锋,虞池讼趁机出了芸轩楼。
虞池讼回到巡抚,来到地库,一旁守卫上前,有些慌张的说:“大人,出口被堵上了,粮款运不出去。”
虞池讼看着没有一丝缝隙的侧道,问:“怎么会这样?我出府之前都还好好的,发生了什么?”
守卫回答:“接货的人只来了两人,他们人手不够,运出去的货不能在外边停放太久,便让府上的人去帮忙,留了一个在地库守着,结果刚回来,就看到看守的人晕了过去,侧道也被堵了。”
府上两位不速之客,到访黎州一行没那么简单。
“来人!”虞池讼大喊,“一个时辰之内,将侧道疏通,快!”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
“谁!”虞池讼大喊,“谁在笑!出来!”
诡异的笑声此起彼伏,时有时无,吓的一旁众人大惊失色,惶恐不安。
虞池讼大声道:“装神弄鬼算什么,有本事出来!”
又是一阵笑声过后,一个令人寒颤的声音传来:
“百魅绝煞,四方神动,前无生门,后无门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虞池讼脸上一怔,随即沉声道:“肆煞门!不知在下那里得罪了门派,竟让阁下亲自登门造访。”
那声音又响起来:“虞池讼,你私藏粮款,已是死罪,我们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虞池讼轻笑一声道:“这是在下常年节省下来的余粮,何来私藏一说,阁下可不能诬陷本官。”
“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今日便是你大限的最后一天!”诡异的声音夹杂着笑声,瘆的人心慌惧畏。
虞池讼不见来人,道:“肆煞门做事一向心狠手毒,怎么到了我这,还费这么多口舌,是有意拖延时间吗,在下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门派,竟要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突然,虞池讼触发了一处机关,地库周围升起了铁壁,封住了整个地库,只留下玄关一处的通风口。
那笑声还未停下,接着传来一阵重音,像是一个人在言语,又像是很多人的声音一齐响起:“别白费力气了,虞池讼,你死定了。”
齐音响彻了整个地库:“万蛊噬心,骤煞于顶,万魔聚汇,百鬼齐鸣,开!”
突然方才升起的铁壁缓缓下降。
虞池讼高声道:“在下与门派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那声音开口道:“我们主上要取你性命,你想要活命,得去找我们主上哈哈哈哈哈哈。”
虞池讼小声自语:“你们主上?难道是…”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光影袭来,虞池讼左臂受伤。
那声音又道:“我们主上的名讳,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直呼的!你这样的人,不配!”
这时地库进入两人,是潜野和宿卿辰,两人刚进来,那诡异的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虞池讼见到二人,道:“这么快就脱了身,看来小瞧你们了,”虞池讼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
“虞池讼!”潜野开口道,“人赃俱获,你逃不了了。”
虞池讼忽然大笑起来:“看来二位对今日安排的戏曲并不满意,招待不周,还请两位贵客莫要责备在下!”
言毕,虞池讼再次发动了机关,铁壁再次缓缓升起,即将封住地库的门道,片刻,暗处突然袭来无数支利箭,潜野将宿卿辰护在身后,回旋抽出随身的利器挡在身前,拦下了箭头。
宿卿辰见地库周围快被铁壁全部封住,便也不顾了,是时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