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夜总裹着一层暧昧的霓虹,李默然住的酒店房间里没拉厚窗帘,细碎的光从玻璃缝里溜进来,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
本子里记着几行潦草的字迹,都是况美人早年唱过的歌 ——《堆积情感》《寂寞的风》。
他指尖轻轻敲着桌沿,耳边仿佛又响起况美人唱《堆积情感》时的声线,温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台下的掌声能把小剧场的顶都掀起来。
“可惜了,” 他低声呢喃,“《寂寞的风》明明能更火。” 这首歌他记得是翻唱罗大右的原作,当年况美人唱的时候加了点气声,把 “寂寞” 两个字唱得缠缠绵绵,可后来因为版权问题没能多推,渐渐就淡了。现在正好,他手里有系统,能把这些遗憾补上。
还有《难得有情人》,这首歌的旋律他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甜而不腻,特别适合况美人的声线。
他挺讨厌那个喜欢跟姓达又姓赖的女人,李默然就皱了眉 —— 得让况美人早点把这首歌握在手里,先声夺人才好。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对着空气开口:“系统,我现在还剩下多少信仰值?”
电子音准时在耳边响起,没有起伏却很清晰:“宿主,当前剩余信仰值 100 万。”
“嗯?怎么多了这么多?”
“现在临近过年,你最初发行的新年专辑销量卖得正火爆,首周销量突破60万张,”
李默然忍不住笑了,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个圈:“倒是赶得巧。帮我处理几首歌的版权 ——《堆积情感》《寂寞的风》《难得有情人》这三首,先把原唱和翻唱权都敲定。另外,罗大右的《野百合也有春天》,我要拿下它的翻唱权,况美人唱抒情歌有优势。”
他顿了顿,又报出一串歌名,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还有《挑战》《黑街》《战场》,这三首是快歌,我自己用,准备发行新专辑,其中《爱拼才会赢》开拓东岛市场用。”
“《知心当玩偶》、《我的未来不是梦》偏向励志,适合年轻听众;《Lambada》现在还没有写出来,把它的改编版《人生嘉年华》的注册权拿下来,舞曲现在市场接受度高。”
“山口白惠的《秋樱》,改编成粤语版,歌名就叫《深夜港湾》,还有《萍聚》,要改编权,重新填国粤语词。最后,用我的笔迹生成这些歌的歌谱,纸质版,装订好。”
“收到。处理上述版权及生成歌谱共需扣除 20 万信仰值,是否确认?”
“确认。”
话音刚落,桌上就凭空多了一叠厚实的纸页,浅米色的稿纸,边缘齐整,上面是李默然熟悉的字迹 —— 笔锋偏硬,勾折分明,和他本人的性格有点像。
他伸手拂过纸页,指尖能摸到油墨的轻微凸起,《堆积情感》的旋律线在纸上蜿蜒,音符像小珠子一样排得整齐。
李默然把《堆积情感》《寂寞的风》《难得有情人》三首歌的歌谱抽出来,放进一个深酒红的丝绒盒子里 —— 这是他下午在酒店楼下的精品店买的,本来是想装钢笔,现在用来装歌谱倒也合适。
剩下的十首歌他仔细理了理,放进黑色的文件袋,塞进自己的双肩包最里面,拉好拉链。
做完这些,窗外的霓虹已经暗了些,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
他打了个哈欠,把笔记本合上,刚躺到床上没几分钟,门铃就 “叮咚 —— 叮咚 ——” 地响了,一声比一声急,像是催命符。
李默然的眉头瞬间皱紧,头发因为刚躺下而有点乱,灰色的睡衣领口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他踩着拖鞋去开门,手刚碰到门把,火气就上来了 —— 这谁啊,凌晨一点来砸门?
可门一拉开,他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门口站着的是况美人,头发乱糟糟的,没化妆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紧紧攥着个米色的包,指节都泛了白。
她身后还站着酒店的前台,小姑娘手里拿着房卡,脸上满是尴尬,看到李默然就赶紧鞠躬:“李生,实在不好意思,况小姐说有急事要见您,一直不肯走,我没办法才带她上来的……”
李默然看了眼况美人,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一看就是受了委屈。他叹了口气,对前台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去忙吧。”
前台还想多留一会儿 —— 毕竟李默然是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音乐人,况美人也是小有名气的歌手,这大半夜的见面,难免让人好奇。
可李默然的眼神冷淡淡的,她也不敢多待,只好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特意把门轻轻带上。
“进来吧。” 李默然侧身让她进门,自己则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
这酒店房间确实简单,一张 1.8 米的大床,床头摆着个白色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台灯和一个矿泉水瓶。
床尾对着一个单人沙发,沙发旁边是个小小的书桌,刚才李默然就是在那整理歌谱的。
墙上没挂装饰画,只有一面镜子,把房间里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
况美人环顾了一圈,声音有点沙哑:“你住的房间还挺简单的。”
“出差嘛,有张床能睡就行。” 李默然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跟被抽了魂似的。”
况美人坐下的时候,风衣的衣角扫过地面,她攥着包的手紧了紧,眼眶又红了,然后才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这三天,一直在跟踪我男朋友。”
李默然没说话,只是从桌上拿起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她接过水,却没喝,只是盯着瓶子上的标签:“第一天,我在尖沙咀的那家‘港味小厨’看到他,和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一起吃饭,那女人靠在他肩上笑,他还帮她剥虾。”
“第二天,我去铜锣湾的电影院,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结果看到他和一个短发女人一起看爱情片,手还牵在一起。”
“第三天,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他,看到他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上出租车,还抱了她一下,那女人还亲了他的脸……”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矿泉水瓶上,发出 “嗒” 的一声轻响:“才三天啊,四个不同的女人,他就没停过…… 我昨天晚上找他谈,他一开始还狡辩,说只是朋友,后来被我拿出照片,他就破罐破摔,说‘只是玩玩,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