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穿过枝叶,顺着玄霄的发丝滑落,他的黑发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几缕金色挑染更是被照得耀眼,像揉进了细碎的金箔。
他微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偶尔轻轻颤动两下。
原本健壮的胸膛此刻起伏得有些轻缓,带着几分不安的弧度,连呼吸都像是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刻律德菈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两步,刚想再靠近些看看他的状况,玄霄却忽然动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起来,指尖虚虚往前伸,像是想抓住什么,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呼唤,带着未醒的沙哑:
“刻律德菈……”
她的脚步瞬间顿住,连呼吸都放轻了,看着他依旧紧闭的眼,心头那点没消的气,忽然就跟着软了下去。
刻律德菈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玄霄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海瑟音之前提过的话,犹豫了一下,伸手揪住他发间那缕金色挑染,轻轻拽了拽。
这一下果然管用——玄霄猛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发懵,下意识抬手摸向头发,看清来人是刻律德菈时,才慢慢从混沌中回神。
玄霄抬眼看向刻律德菈,嗓子还哑得发紧,每一个字都带着没缓过来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我得继续……继续掌控吉奥里亚的火种。”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着她,语气又重了几分,像是在强调,也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可:
“我需要接受仪式,必须成为大地半神”
刻律德菈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裙摆,眼神里掺着几分难以置信,语气也沉了下来:
“大地的火种,真在你这?”
玄霄朝着刻律德菈缓缓点头,随后抬手按在自己心脏上方,掌心贴着温热的衣襟,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向你效忠,刻律德菈。我必须继承这枚火种——我知道,你或许早为它找好了继承人,但我想说,这火种,我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确认火种的存在,眼神亮得惊人,连声音里都带着股孤注一掷的劲儿。
刻律德菈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也罢,本来就算火种在汝身上,吾也可以给你。”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玄霄紧绷的侧脸,补充道:
“这一点上,谁来当这枚棋子、陪在吾身侧,都无所谓。”
玄霄听了这话,忽然低笑一声,那笑意里藏着点说不清的复杂,下一秒便上前逼近刻律德菈,双手稳稳握住她的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压得有些低:
“真是这样吗?陛下。”
没等刻律德菈回应,他便俯身吻了上去,带着几分急切,又掺着点不易察觉的珍视。
吻罢,他才稍稍退开,指尖还轻捏着她的肩,语气里带着点坦诚的歉意:
“抱歉,我忍不住。”
刻律德菈被吻得晃了几秒神,耳尖悄悄泛了红,可很快又重新绷住神情,抬手轻轻推开玄霄,故意撇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尽量维持着平静:
“这次吾不说什么。”
她顿了顿,踩着高跟鞋往后退了半步,才补充道:
“走吧,先回去休息——你方才那样,一看就没缓过来。”
玄霄低笑一声,脚步轻快地跟在刻律德菈身后,走了没两步,见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慢,还微微晃着,忽然上前一步,从身后伸臂,稳稳将她横腰抱起。
刻律德菈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玄霄却笑得更轻了,语气里带着点得逞的温柔:
“这样快些,省得你崴了脚。”
刻律德菈的脸颊瞬间涨红,双手攥着玄霄的衣襟微微用力,连声音都比平时尖了些:
“真……真是无礼!吾哪里会犯那种小错误?放吾下来!”
她挣扎着想要落地,可玄霄的手臂收得更紧,脚步没半分停顿,还故意低头凑到她耳边轻笑:
“陛下要是真没把握,就别硬撑——摔了可不是小事。”
玄霄没理会她的挣扎,抱着人径直往婚房的方向走,语气里满是打趣的笑意:
“陛下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从前对谁都冷着脸,哪会像现在这样闹小脾气。”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泛红的耳尖,故意放慢脚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戏谑的纵容:
“再说了,现在陛下在我怀里,真的很可爱……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忍不住做些过分的事情。”
刻律德菈的脸颊红得快滴血,却仍没松口,双手紧紧捏住玄霄的肩膀,指尖都微微用力,连说话都带了点气音,却还是强撑着威严:
“放我下来!如此无礼,真当吾……吾不会罚汝吗?”
可她的语气里没多少威慑力,反倒像在闹别扭,玄霄听了只觉得心头发软,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脚步没停:
“陛下要罚,等回房了再罚也不迟——现在先乖乖的,别摔着。”
刻律德菈窝在玄霄怀里,脸颊还烧得慌,可心里却莫名窜出个念头——他今天太反常了。
从前的玄霄,对她永远带着几分敬畏的距离,说话克制,动作也规矩,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又抱又逗,连语气里都裹着化不开的亲昵。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悄悄松了些,偷偷抬眼瞥他线条柔和的侧脸,心头竟有点乱:他怎么忽然就变了?
玄霄的脑海里,两道身影正相对而立。他自己皱着眉,一脸无奈地扶着额,语气里满是了然的吐槽:
“我就知道,瑟希斯那家伙分割的,不止我一个情绪。”
说着,他抬脚踢向旁边那个正戏谑盯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的神态、动作,分明就是他自己,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放浪与直白。
被踢的“影子”却笑得更欠,玄霄见状,又气又窘,声音都沉了些:
“别这样了,你是想让我在陛下面前,彻底无地自容吗?”
脑海里的“影子”揉了揉被踢的腿,语气里满是得逞的调笑:
“哎呦,作为你那直白又爱戏谑的情绪,我之前可是被你压得死死的,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透气,怎么能不做点‘正事’?”
他说着,还故意朝玄霄挤了挤眼,语气更得意了:
“再说了,你自己瞧瞧——陛下在我这方式下,不也卸了点防备?总比你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强,至少现在,她的目光可是一直落在你身上。”
脑海中的“影子”忽然撑开双手,语气里的戏谑淡了些,多了几分戳破真相的直白:
“真是可怜的理智啊——你难不成真想一直绷着?”
他往前凑了两步,眼神里带着点促狭,又藏着点认真:
“再这么端着,等真失去了陛下这个你在意的人,到时候身边可就只剩我和那些被你压着的情绪陪着你了,那多没意思?”
玄霄抬手按在额间,意识里的烦躁又重了几分,声音带着点沉意追问:
“还有哪些情绪?”
一旁的“影子”立刻凑过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语气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
“挺多的啊——冲动、贪念、还有点藏不住的喜欢……不过说起来,主要是因为你把那个懦弱的玄霄‘杀死’了,没了他拖着后腿,我们这些被你压在底下的情绪,才有机会跑出来。”
「理智」周身的气压骤然沉了下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直直盯着眼前的「戏谑」,声音里没半分温度:
“看来你是分不清主次了。”
他指尖微微收紧,语气里裹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火种、仪式——这些才是该放在前头的事。你若再用这些旁枝末节乱我心神,就别怪我把你重新压回意识最底处。”
「戏谑」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没减,语气却带着点敷衍的抱怨:
“切,你可真是没意思。”
他晃了晃身子,见「理智」没再理他,又摆了摆手:
“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便缓缓往后退步,身影渐渐变淡,最终彻底融入意识深处的黑暗里。
周遭的喧嚣感褪去,意识重新被一片沉静笼罩,「理智」独自立在原地,方才被搅乱的思绪慢慢归位,只剩下对火种与仪式的坚定——方才那些失控的亲昵,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意识从混沌中抽离,他刚将视线落回现实,便愣住了——自己竟躺在床上,而身旁的人只穿着单薄的衣物,正窝在他怀中熟睡,呼吸轻浅地落在他颈间。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脑海里飞速回想:
明明之前还在和「戏谑」争执,明明感觉才过了几分钟,怎么会突然到了床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半点印象都没有。
他脸上先掠过一丝思索,眉峰微蹙着回想断片的间隙,随即又被疑惑占满——怎么会毫无预兆地到了床上?
目光落在怀中人熟睡的侧脸,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自己现在是不是该悄悄退开?可动作刚要动,又怕惊醒了她,只能僵着身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垂眸看着怀中平稳呼吸的人,指尖悬在半空没敢落下,脑海里却不受控地绕回那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会有「戏谑」这种情绪体?
是过去被压抑的放纵太久,才在意识里生了这么个跳脱的存在?
还是面对某些事时,潜意识里想借「戏谑」逃避本该冷静处理的责任?
他想不出答案,只觉那团搅事的情绪,像根藏在理智里的刺,总在不经意时扎出来,打乱他所有既定的节奏。
他原本还在琢磨情绪体的事,怀里人忽然轻轻一颤,还往他怀里又缩了缩,细碎的梦呓飘进耳朵里——声音又软又哑,带着点傲娇的委屈,还掺着点不易察觉的疼:
“痛……”
他眼眸骤地闪了闪,惊讶还没褪去,目光往下一扫,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压在她散落的长发上——几根发丝被指缝夹着,想来是翻身时没留意,扯得她疼了。
他心头的慌意瞬间散了大半,却又多了点懊恼,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尖轻轻将那几缕头发从自己掌心捻出来,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再弄醒熟睡的她。
他指尖轻轻理顺她颈边的碎发,目光落在她熟睡的侧脸,心里渐渐清明起来——等她醒了,得先安抚好她,之后便要尽快去筹备火种仪式的继承。
之前被「戏谑」搅乱的心神已归位,他暗自攥了攥拳:
火种关乎重任,容不得半分拖延,就算昨夜有过片刻失控,眼下也必须将精力重新拉回正事上。
事情的轻重早已分明——他很清楚,火种继承不仅关乎自己的生死,更牵扯着整个世界的安危。
若不能在这七天内顺利接过火种,火种一旦崩塌,这片土地便会彻底陷入混沌,所有人都将坠入无助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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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自己不太擅长画画,所以特别期待各位书粉能根据前面剧情里对玄霄的印象,动手画一画你们心中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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