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的拂尘在袖中悄然攥紧,指尖划过拂尘柄上的纹路——那是一道能瞬间召来南极仙翁等老友的传讯符。可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动用。
“悟空道友说笑了。”镇元子压下心中的震惊,脸上挤出几分笑意,目光在花果山和五庄观之间转了一圈,“只是这移山之事,未免太过突然,若是惊动了天道,怕是会有麻烦。”他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想看看对方是否知晓挪移仙山的后果。
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五庄观门前的石阶都颤了颤:“天道?要不是有叶老板告知真相,俺老孙当年就真的被佛门算计而去大闹天宫了。如今俺老孙决定回来复仇,那唐僧想要完成西天取经,就看他能不能过了俺花果山这一关。”
“佛门算计?”镇元子握着拂尘的手猛地一紧,拂尘丝簌簌颤动,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活了万万年,见证过巫妖大战,亲历过封神量劫,怎会不知佛门为了扩张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可眼前这位年轻人究竟有何底气敢插手西游量劫?
孙悟空正要继续开口,叶云却轻轻咳嗽了一声。
孙悟空立刻会意,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具体的嘛,叶老板不让说太多,免得吓坏了某些藏头露尾的家伙。”他抡起金箍棒,指向五庄观的方向,“反正俺老孙把话撂在这,想让唐僧过万寿山,先问问俺手里的棒子答不答应!”
镇元子的目光瞬间落在叶云身上。
从刚才起,他就觉得这位年轻人不简单——能让孙悟空这般信服,能悄无声息挪动花果山,身上的气息看似平淡,却让他这位地仙之祖都感到莫名的压迫。此刻听孙悟空的语气,显然这位“叶老板”才是幕后主事人。
“这位道友……”镇元子拱手行礼,态度比刚才对孙悟空恭敬了三分,“不知你与佛门有何过节?竟要拦阻西天取经之路?”
叶云靠在一块桃树上,指尖把玩着一颗刚摘的蟠桃,淡淡道:“过节谈不上,只是看不惯有人打着‘普度众生’的幌子,行‘收割气运’之实罢了。”
他抬眼看向镇元子,目光仿佛能穿透对方的道袍,直抵心神:“镇元子道长活了万万年,该不会真信了那‘西天取经,功德无量’的说辞吧?”
镇元子沉默了。
他怎会不知其中有猫腻?
当年封神一战,西方佛门夺走东方无数气运,如今又借着“取经”之名,让唐僧师徒走遍东土大唐,实则是在沿途布下佛道种子,蚕食道门根基。可他身为地仙之祖,地位尴尬,既不愿依附天庭,也不想得罪佛门,只能守着万寿山这一亩三分地,装聋作哑。
“道友说笑了。”镇元子勉强笑了笑,“三界之事,自有天道定夺,我这山野老道,管不了那么多。”
叶云看着镇元子躲闪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他指尖在袖中轻动,系统光屏悄然展开,一行行信息浮现在眼前:
【目标:镇元子】
【修为:准圣巅峰(半步圣人)】
【道基:地仙之祖,执掌大地法则】
【执念:好友红云(死于紫霄宫听道后,被鲲鹏、冥河等联手击杀,魂魄碎散,仅剩一缕残魂寄托于天地间,未入轮回)】
【当前状态:表面中立,实则对佛门暗中扩张心存不满,对天庭漠视旧怨(红云之死天庭未插手)心怀芥蒂】
“原来如此。”叶云心中了然,收起光屏,目光落在镇元子身上时,多了几分深意,“镇元子道长说得是,三界之事自有天道定夺。可若是天道也被人蒙蔽,连故去的老友都无法安息,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
“老友?”镇元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活了万万年,真正能称得上“老友”的,唯有当年在紫霄宫一同听道的红云。可红云早已魂飞魄散,三界之中,知晓这段往事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位年轻人怎会知道?
叶云把玩着蟠桃,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我说的是红云道友。紫霄宫听道时,他为救鲲鹏,甘愿让出座位,却在归途被鲲鹏、冥河等人围攻,身死道消。而当时路过的几位天庭大神,明明感知到了动静,却因忌惮鲲鹏的实力,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顿了顿,看着镇元子骤然紧绷的脸色,继续道:“更有意思的是,佛门后来收纳了参与围攻红云的几位散修,还美其名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道长觉得,这算不算对逝者的亵渎?”
“你……”镇元子握紧拂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拂尘丝都被攥得扭曲变形。红云之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万年来他无数次想为好友复仇,却因势单力薄,加上天庭和佛门的默许,始终未能如愿。此刻被叶云当众点破,尘封的怒火与不甘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翻涌。
“道友究竟是谁?”镇元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既然知道这些,定有来历。若你能让红云安息,我镇元子愿欠你一个人情!”
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叶老板竟连这等上古秘辛都知道,而且一开口就击中了镇元子的软肋。
“只是安息?”叶云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镇元子骤然凝固的脸上,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可以让红云道友复活呢?”
“复……复活?”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炸得镇元子头晕目眩,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险些站立不稳,拂尘从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叶云那平淡却带着无穷魔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复活?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