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璋看着静心,心中一动,说道:“这孩子聪慧有礼,让她与允尘一同读书识字,可好?”
出尘师太思索片刻,点头道:“相爷好意,贫尼感激万分。静心留在相府,能多些见识,也是她的福气。”
丞相夫人也笑道:“正是,我定会好好照顾静心。允尘,以后,静心就是你的伴读了。”
王允尘看着静心,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静心姐姐好。”
“小少爷好。”静心则略显羞涩,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众人。
“相爷,夫人,府上的所有人都到齐了,请相爷,夫人示下。”红儿一张脸红扑扑的,微喘着气走进内堂。
“好。”丞相夫人起身面向出尘师太道:“姐姐头一次回家,也让府上的人跟您见个面,以后相府的事宜还要您帮衬,咱们出去认认府里的人吧。”
王苏璋也微笑着点点头,眼神带着期盼的看向出尘师太。
出尘师略微犹豫了一下,与丞相夫人等一同往外走去。
几人来到大厅,只见府里的所有下人,分男女整齐地站成两排。
丞相夫人问:“可有没到场的?”
“禀夫人,人都到齐了。”管家站出来恭敬的道。
丞相夫人“嗯”了一声,扫视一圈后,开口介绍道:“这位出尘师太,是太子妃娘娘的生母,更是我相府的主子,日后大家见到师太,如同见到相爷与我,都要恭敬有加。
倘若让我听到哪个敢阳奉阴违,立即发买。”
下人们纷纷跪地叩首,齐声道:“见过师太。”
出尘师太微微颔首,眼神平和的望向大家,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丞相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让红儿开始给下人们发吉祥钱。家里添人进口,都要给下人们包红包,今日仓促,红包来不及准备,只能抬来一箱铜钱,给每个人分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抽泣。
丞相夫人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扫过去:“是谁如此大胆,扰乱规矩?”
众人皆惶恐,一名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从队伍中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地,哭着说道:“师太,我家爹娘病重,实在没钱医治,我想求夫人,可否多……多发几枚铜钱。”
出尘师太面露怜悯之色,刚欲开口,丞相夫人却抢先说道:“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这种事自会有安排,莫要在此喧哗。”
王苏璋也微微皱眉,似对这突发状况有些不悦。
出尘师太看了看丞相夫人,又望向那小丫鬟,轻声道:“善念不可泯灭,这孩子孝心可嘉,我愿帮她这一次。”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道:“姐姐莫见怪,账房出五两银子,给这个丫头罢。”
账房吕先生低头应是,小丫鬟千恩万谢,此事也算是圆满解决。
用过饭后,丞相夫人让下人们将地段最好的一处院子收拾出来,供出尘师太居住。
王苏璋却叹了口气,对着夫人道:“夫人,今日师太和静心暂住客房,明日将北院那两间房子收拾一下,改为佛堂,出尘师太喜欢幽静,我们还是随她的心好。”
“妾身明白了。”丞相夫人微微欠身道。自从见出尘师太第一眼后,她心里隐藏了二十多年的那股酸涩便荡然无存。
她无数次想象着自己的丈夫二十年如一日思念的人是何等玲珑剔透。
却独独没想到她从来就没有用容颜捕获男人的心……
她很豁达,她见她的第一面,竟觉得她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淡然与宁静。
她身上更有一种祥和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丞相夫人在心里暗自思忖,难怪相爷对她念念不忘,这样的女子,确实让人敬重。
她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胸是这样狭隘,也第一次感觉到女子可以有超出外表的资本同样还能如此吸引人,更让人心生敬意。
丞相夫人心中暗自感叹,怪不得丈夫对她如此敬重。
晚上,丞相夫人坐在镜前,红儿在一旁为她卸妆。
“夫人,您今日对出尘师太那般客气,谁知道她突然到访,安的什么心。”红儿小声说道。
丞相夫人微微一笑:“红儿,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出尘师太虽然是太子妃的生母,却在庵堂清修多年,将相府主母的位置让与我,就凭这一点,你也要像尊敬我一样去尊敬她。
况且,她为人和善,清心寡欲,一心礼佛,早已脱离红尘,且无半分架子,难道我连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吗?”
红儿点点头,又道:“可是……相爷让那静心师傅给少爷伴读,日后怕是会有不少事儿。”
丞相夫人道:“我自会留意。这静心看着是个聪慧的孩子,但进了我相府,就得守我相府的规矩。”
夜深了,出尘师太在客房内打坐诵经。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
静心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轻声唤道:“师傅。”
出尘师太缓缓睁开眼,微笑着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静心走到师太身边,坐下说:“师傅,我心里有些乱。来到这相府,一切都很陌生。”
出尘师太轻轻抚摸着静心的头,说:“孩子,莫要慌张。相府夫人很好相处,且又给了你读书识字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静心点点头,还未张口,出尘师太又道:“莫要认为你是出家人而轻看自己,从古至今,有多少出家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你聪慧过人,只要努力,定能有所成就。”
静心听了,心中安定许多:“多谢师傅,静心一定不负所望。”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出尘师太眼神一凛,低声道:“静心,莫慌。”
说罢,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猛地打开窗户,却不见人影。
出尘师太心中疑惑,但并未声张,重新关好窗户,回到座位。
“师傅,那是什么?”静心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