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怀孕五月时,盛渔村的时空开始出现褶皱。
不是寻常的光影错位,是实实在在的裂缝 —— 码头的海浪突然倒流,祠堂的钟声在午时响起子时的音,连阿秀绣的鲳鱼帕,针脚都在布上倒着走。裂缝里渗出的气,一半是始源碎玉的纯金,一半是终焉界的紫,像被胎儿的胎气引出来的。
“是孩子的力量在撑裂空间。” 李逍遥的合剑插进最大的裂缝,剑刃的 “衡” 字纹与裂缝的气相撞,炸出团粉雾,雾里浮着个模糊的婴影,正往终焉界的方向爬,“它在找…… 和自己同源的东西。”
凤辞的腹部突然鼓起个小包,像胎儿在踢她,踢过的地方,皮肤上的双生花纹路突然亮起,裂缝里的紫纹气竟往她的返璞纹里钻,“是天际线残留的紫纹衣角!它顺着胎气找到这里了!”
被黑洞印标记的村民中,王老大的侄子(第一个寄生者)突然尖叫,皮肤下的初源纹亮得刺眼,竟在他身后拉出道残影,残影的动作比本体慢半拍,像被时空滞留住了,“是胎气引动了他体内的初源纹余烬!”
小蛮的海珠突然飞进裂缝,珠子的光在另一端折射,映出片熟悉的场景 —— 是瘴气林的初源纹阵,只是阵里的巫婆婆影正往块石碑上刻字,碑上的 “轮回” 二字与凤辞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婆婆在…… 提前开启轮回门?”
苏衍翻出的古籍残页在这时自动拼凑,露出段被血浸过的字:“双生胎气能引动时空缝,缝的另一端是‘过去镜’。若镜中影逃出,会取代现世的人,让时空彻底紊乱。”
“过去镜?” 凤辞的灵视穿透裂缝,看见镜中的盛渔村 —— 李三思正往凤凰花树洞里塞银钉,凤后站在旁边,腹部微微隆起,竟也怀着孕,“是爹娘当年…… 娘怀的也是双生胎?”
镜中的凤后突然转身,对着裂缝外的凤辞笑,手往自己的腹部指,那里的银纹正往两个方向爬,像两条即将分离的蛇,“她在暗示…… 我怀的是双胞胎?”
李逍遥的合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刃的粉光与裂缝的金紫二气交织,在地上拼出个双生婴影 —— 一个眉心嵌 “衡” 字玉,一个掌心生紫纹,正是凤辞梦境里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哥哥继承始源力,妹妹带着星蚀气!”
时空缝在这时突然扩大,镜中的李三思影竟顺着裂缝爬了出来,影的手里攥着块银钉,钉帽的返璞纹与凤辞的双生花产生共鸣,“它想…… 取代现世的李逍遥?”
村民的残影在这时集体失控,往各自的本体扑,王老大的侄子残影咬向本体的脖颈,残影的牙齿泛着紫纹光,“过去镜的影在吞噬现世!”
凤辞的腹部突然传来剧痛,双生花的根须在子宫里缠成死结,哥哥胎气的金光与妹妹胎气的紫光在结里剧烈冲撞,时空缝的裂缝中,突然飞出无数银钉,钉帽的返璞纹在半空排成个巨大的阵 —— 是守心阵,却在中心多了个轮回门的纹,“是爹娘布的后手!他们早就料到会有双生胎!”
镜中的凤后影突然往裂缝里扔出块玉,玉穿过时空落在凤辞掌心,是块完整的 “轮回” 玉,玉的裂缝里渗出的气,与她腹中的双生胎气同源,“用它…… 镇住镜影……”
李逍遥的合剑劈向李三思影,剑气的粉光与影的银钉相撞,影的身体渐渐透明,露出里面的真相 —— 不是过去的影,是未来的李逍遥,正往轮回门里钻,“未来的我们…… 在找这对孩子?”
时空缝的裂缝在这时突然收缩,过去镜的影被吸回缝里,却在消失前,往凤辞的腹部塞了块小小的银钉,钉帽的返璞纹上,刻着个极小的 “双” 字。
盛渔村的时空恢复正常,码头的海浪重新向前,祠堂的钟声回归午时,只是阿秀的鲳鱼帕上,多了个不属于她的针脚,形状是缩小的轮回门。
凤辞的腹部不再剧痛,双生花的根须在子宫里缠成个 “双” 字结,哥哥胎气的金与妹妹胎气的紫在结里和谐流转,像条平衡的绳。李逍遥的合剑上,“衡” 字纹里多了道粉线,线的末端缠着那块未来银钉,钉帽的 “双” 字正往剑穗的红绳上印。
没人注意,祠堂的全村绣图上,李逍遥和凤辞的影旁,多了两个小小的婴影,一个举着 “衡” 字玉,一个攥着紫纹衣角,正往绣图边缘的空白处爬,空白处的布纹,在光影下显露出 “三百年后” 四个字。
而凤辞的梦境里,轮回门的另一端,戴斗笠的影突然摘下斗笠,露出的脸竟有三张 —— 左边是凤后,右边是凤蚀,中间是个眉眼像李逍遥的男子,男子的剑上,刻着与合剑相同的 “衡” 字纹。
悬念在双生胎的呼吸里翻涌:爹娘当年的双生胎去哪了?未来李逍遥的银钉为何会穿越时空?绣图空白处的 “三百年后” 藏着怎样的场景?戴斗笠影的三张脸,是三人的融合体,还是时空重叠的幻象?
最惊心的是,凤辞抚摸腹部时,哥哥胎气的金突然往妹妹胎气的紫里钻,紫竟没有反抗,反而裹住金,在她的皮肤上拼出个模糊的 “灭” 字,又迅速消散,像从未出现过。
盛渔村的星空在夜里突然亮起两颗新星,一颗金,一颗紫,星轨在天际线交织,形状与双生花的根须结一模一样,正往终焉界消失的方向移动,像在引路。
故事的悬念像双生胎的心跳,在盛渔村的时空里轻轻擂动,每擂一次,祠堂绣图上的 “三百年后” 就清晰一分,仿佛那一天,已在不远处的时空褶皱里,等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