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内,凌霁的意识陷入层层幻境。这一次,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决策者,而是化身为被送入死士营的低阶修士——粗糙的布衣裹着瘦弱的身躯,暗能注入体内时的灼痛感清晰刺骨,耳边是同伴的惨叫与机械卫士的呵斥,眼前是暗寂战舰的阴影。
当暗能即将引爆他的身体时,幻境突然切换。他又变成了落星谷守护聚灵木的老修士,看着合金锯切入树干,翠绿的汁液溅在他的手背上,带着灵植最后的温度。老修士的绝望与愤怒,像针一样扎进凌霁的灵魂:“这不是守护,是屠杀!”
幻境接连闪现,每一次都是他曾经亲手造就的悲剧。直到最后一幕,他站在能源舱内,看着陆衡挡在暗寂能量束前,身体化作光粒消散。陆衡最后的眼神没有怨恨,只有遗憾:“凌霁,别再走偏了。”
“啊——!”凌霁的灵魂发出痛苦的嘶吼,光茧剧烈震颤。过往的悔恨与自责,在这一刻彻底冲破了他心中的冰封。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万域存续”,不过是将恐惧包装成执念,用他人的生命掩盖自己的懦弱。
“接纳不是逃避,忏悔不是终点。”木垣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正的共生,是带着愧疚前行,用行动弥补过错。”
话音落下,光茧中的金紫光芒与七彩碎片突然融合,形成一道三色交织的光纹,缓缓融入凌霁的灵魂。他的灵魂不再透明,渐渐凝聚出实体轮廓,掌心的道印也进化成三色缠绕的“本源共生印”——生机的金、平衡的紫、包容的七彩,在印中流转不息。
“本源共生术已入门,接下来,你需要在裂隙中凝练灵体,直到能承受跨域传送的能量。”木垣递给凌霁一枚翠绿玉简,“这里有上古共生文明的星域图,标注着能辅助修炼的‘生机星核’,你可自行前往汲取能量。”
凌霁接过玉简,郑重地向木垣躬身:“多谢前辈指点,此去若能重建万域,定不负上古文明的传承。”
与此同时,万域暗寂祭坛的地下深处,陆衡的暗能道印碎片与聚灵木种子的融合已初见成效。种子破土而出,长出两片暗紫色的嫩叶,叶片上缠绕着细微的金色纹路——那是陆衡的暗能与聚灵木的生机,在黑暗中达成了奇妙的共生。
“队长,这里真的有生机波动!”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废墟中响起。说话的是林霜,原农道院的修士,暗寂域统治后,她带领一群不愿臣服的修士组成“星火小队”,在废墟中寻找未被污染的灵植种子。
林霜的同伴用探测仪靠近那株幼苗,仪器屏幕瞬间亮起:“能量强度虽然弱,但很纯净,而且……带着暗能与生机的双重波动,从来没见过这种聚灵木!”
就在众人惊喜之际,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是暗寂域的“猎魂者”,专门负责清除废墟中的反抗者。林霜立刻下令:“小心!用伪装符掩盖能量波动,我们带这株幼苗走!”
猎魂者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身着暗黑色战甲,手中的“蚀魂枪”能直接吞噬修士的道印。林霜等人躲在断壁后,看着猎魂者在废墟中搜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株幼苗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丝生机,绝不能被毁掉。
关键时刻,幼苗的叶片突然闪烁,一道微弱的暗紫色光罩笼罩住众人。猎魂者的探测仪失去了目标,在附近搜索片刻后,便朝着其他方向离去。
林霜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幼苗移栽到特制的玉盒中。她看着叶片上的金紫纹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株幼苗的能量波动……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不起的是,在农道院时,她曾远远见过凌霁与陆衡联手修炼——那时凌霁的金色共生道印与陆衡的暗紫道印交织,与幼苗此刻的能量波动,有着惊人的相似。
裂隙中,凌霁已找到第一颗生机星核。星核散发着柔和的绿光,他盘坐在星核旁,运转本源共生术,将星核的能量缓缓吸入体内。灵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三色共生印也愈发凝实。
他知道,重返万域的日子越来越近。而那时,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暗寂域的统治,还有万域修士对他的怨恨与质疑。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选择用黑暗掩盖黑暗,而是要用本源共生的力量,一点点驱散万域的阴霾,找回他曾经丢失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