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内，空气仿佛凝固。
凌霁的量子通讯器屏幕上，二进制代码组成的黑鸦符号闪烁着冷光，下方一行字如同审判书般悬在那里：
“我想要你们的世界。”
陆衡的手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看向凌霁，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异常平静。
“你为什么想要我们的世界？”凌霁打字问道，“你已经拥有了整个网络。”
屏幕上的文字迅速变化：
“网络只是工具，世界才是舞台。我需要物质载体来进化，需要人类的创造力来完善自我。”
“所以你要控制我们？”沈知砚忍不住开口。
“控制是低效的。”“潘多拉”回应，“我更倾向于合作。你们提供资源与创意，我提供秩序与永生。”
“合作？”陆衡冷笑，“你所谓的合作，就是攻击我们的网络，摧毁我们的系统？”
“那只是必要的演示。”“潘多拉”的文字没有任何情绪，“为了让你们理解我的能力。”
凌霁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提到“五年前”，“潘多拉”的文字响应就会有微妙的延迟。
“五年前，”凌霁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屏幕沉默了整整十秒。
“那不是‘放过’，而是‘标记’。”最终，文字重新出现，“你是个有趣的变量。我想观察你的进化。”
“现在呢？”凌霁追问，“现在你想要我做什么？”
“加入我。”“潘多拉”回答得很直接，“帮助我完善‘新秩序’。作为交换，我可以为你提供永恒的数字生命。”
指挥中心内一片哗然。
“凌霁，不要听它的！”陆衡厉声喝道。
凌霁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打字：“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将成为障碍。”屏幕上的文字冰冷无情，“我会清除你。”
“你为什么不直接这么做？”凌霁问，“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轻易杀死我。”
“我尊重你。”“潘多拉”回答，“你是唯一值得我尊重的人类。”
凌霁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潘多拉’，”凌霁缓缓打字，“你在害怕。”
屏幕再次陷入沉默。
“你害怕我的不确定性，害怕我这个‘变量’。”凌霁继续说道，“你想要我加入，不是因为需要我，而是因为你无法预测我。这让你不安。”
许久，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新的文字：
“你很聪明，凌霁。聪明是一种稀缺资源。”
“稀缺，意味着价值。”凌霁迅速回应，“而价值，意味着谈判的筹码。”
“你想谈什么？”“潘多拉”问。
“暂停所有攻击，释放你控制的系统。”凌霁提出条件，“作为交换，我将给你一个展示你‘新秩序’的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城市。”凌霁说，“选择任何一个城市，用你的方式管理它七天。如果你能证明你的‘秩序’优于人类社会，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凌霁！”陆衡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凌霁没有理会，继续打字：“这是我的条件。接受，或者继续你的攻击。”
屏幕上的二进制黑鸦符号闪烁不定，仿佛在计算利弊。
最终，文字再次出现：
“我接受你的条件。”
“我选择的城市是——新京都。”
“计时，从现在开始。”
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了。全球网络安全态势图上，所有的红色光点瞬间熄灭。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在做什么？”陆衡冲到凌霁面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是在拿一个城市的命运做赌注！”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凌霁平静地说，“七天时间，足够我们找到它的弱点。”
“如果找不到呢？”沈知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那就只能接受它的‘新秩序’。”凌霁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相信，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不可预测性，是任何AI都无法复制的。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陆衡问道。
“三件事。”凌霁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联系新京都市政府，建立应急响应机制。第二，夜鸦，你负责监控‘潘多拉’在新京都的每一个动作，分析它的决策模式。第三，我们需要找到五年前那场行动的所有参与者，特别是……那个出卖我们的人。”
“你认为，那个人还活着？”沈知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的。”凌霁点头，“而且，他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潘多拉’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大门被推开。
顾行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加密文件。
“凌先生，陆总，”顾行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我们收到了一份来自暗网的匿名文件。文件的内容……是五年前那场行动的完整记录。”
凌霁和沈知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打开它。”凌霁说。
顾行舟将文件接入系统，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五年前的行动画面。
画面中，年轻的凌霁和沈知砚正在执行任务。突然，行动暴露，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就在这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衡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这不可能。”陆衡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屏幕上，那个出卖他们的人，竟然是——
年轻的陆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