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几个人还保持着往前凑的姿势,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其中一个拎着布包的汉子手一抖,包里的红薯干滚出来两个,他也没心思捡,眼睛直勾勾盯着江雪,非常震惊。
刚才还琢磨着“送礼就能套近乎”的念头,此刻全被江雪那“一手拎一个大活人”的架势砸得稀碎。
谁也没料到,这看着白净利落的江同志,力气竟这么大,大得吓人。要知道,别说女人,队里最壮的汉子也未必能一手一个拎起两百多斤,更别说扔得那么轻松了。
江雪的目光扫过来,那几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透着同一个意思:这时候上去,不是找名额,是找扔啊!
“没、没事!就是路过,看看江同志回来了没,没其他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队里的李二,
大队里的二流子李三的兄弟,前段时间李三刚被惩治了,他这个兄弟不仅没有想着报仇,还凑上来。
其他人跟着附和,“没事没事”的声音此起彼伏,脚下却像生了根,又想看又怕被盯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江雪看着他们那副想溜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眉梢挑了挑:“没事就别在这儿扎堆,该干啥干啥去。”
“哎!哎!”几人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走出去老远,才敢互相递个眼神,压低声音咋舌:“我的娘,江同志这力气……是练过吧?”“难怪能当国家干部,这本事,咱比不了!”
院门口终于清净了。
江雪呼了口气,总算能清静下来做晚饭了。
吃了晚饭,在炕上休息一会,到了凌晨一点多。
江雪推开房门,没发出半点声响。她抬头望了眼夜空,星子稀疏,月芽儿藏在云后,正是修行的好时候。
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淡影,贴着地面掠向村外的山林。
寻常人走山路要披荆斩棘,她却如履平地。
半个时辰后,她落在那处熟悉的修炼平台上。这是块嵌在峭壁间的天然岩石,背风,又能吸纳山间灵气,上次来时便觉此处灵韵比别处浓郁三分。
江雪拂去石上的薄霜,盘腿坐下,双手结印。指尖灵力流转,引动周遭的灵气,天地间的灵气如细流般向她汇聚而来。
功法运转,灵气顺着经脉游走,起初如涓涓细流,渐至奔腾如江河。丹田处暖意渐浓,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旋涡,每旋转一圈,灵气便凝练一分。她屏气凝神,引导着旋涡不断压缩、提纯,过程枯燥却需极致专注,稍有差池便可能走火入魔。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山间传来第一声鸟鸣。
江雪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金光。丹田处的旋涡骤然收缩,无数灵气被压缩成一颗米粒大小的莹白丹珠,悬浮在气海中央,散发出温润的光晕。
“筑基了。”
江雪低声自语,抬手看了看掌心。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气,比筑基前凝练了数倍,连五感都变得敏锐无比。
经脉被拓宽了数倍,运转灵力时再无滞涩,之前需要灵力催动的符箓,此刻只需一个念头便能激发。她试着抬手,一股无形的气劲弹出,将丈外一块拳头大的岩石击得粉碎,碎石簌簌落下崖底。
实力的跃升带来的不止是力量,还有心境的沉静。
她缓缓站起身,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筑基期,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代已算踏入修行者的门槛,寻常的麻烦,诸如刘婆子之流,以后只需一个眼神便能震慑。
至于矿务局的差事,空间里的物资,乃至红旗大队的闲言碎语,有了这实力,别说这些小事了,更大的事都能不怕。
筑基期,按《玄符秘录》所言,正是“符士”之境。
江雪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灵力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般流动无形,而是多了几分凝实,仿佛能被指尖捏塑成任意形状。
她回忆起《玄符秘录》,中“符士”篇:“灵力凝则符成,五行生而天地应。初绘五行符,可聚火为球,化水成盾,引土木之精,召金气之锐,虽仅动微末天地气,却足破凡俗,惊鬼魅。”
心念微动,拿出笔墨纸砚,将一丝灵力注入,落在符纸之上。
与之前绘制符箓时不同,这次灵力触纸的瞬间,竟自发地顺着某种规律游走。
不再是杂乱的纹路,而是隐隐构成了一个旋转的小火苗形状,这是火球符的雏形。
她屏息凝神,将丹田内的灵力缓缓压缩、固化,顺着指尖逼向符纸。那小火苗纹路渐渐清晰,边缘泛起淡淡的红光,仿佛有真的火焰在符纸下跳动。末了,她以指尖重重一点,将最后一丝灵力封入符心,纸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又迅速隐去,只留下几不可见的暗红色轨迹,规整如星轨。
“成了。”江雪拿起火球符。符纸入手微沉,比普通符箓多了几分灵力的质感,那规律的纹路若隐若现,像是把一小团压缩的火焰锁在了纸间。
抬手将火球符往空地上一抛,同时低喝:“燃。”
符纸在空中炸开,一道寸许长的火苗凭空燃起,带着“噼啪”的轻响,将地上的几片枯叶瞬间燎成灰烬。
火苗虽小,却凝聚着纯粹的火行之力,绝非凡火可比,若是掷向人身,足以将凡人烧成黑炭。即便对上低阶修仙者,猝不及防下也能灼伤。
接下来,又试了试金木水土符箓,这些五行符,能真正勾连天地间的五行之气,虽只是“微量”,却已触碰到修行的根本。
天快亮了,又进入了筑基期,江雪非常高兴,修炼完毕后,就起身向红旗大队飞去。
在快到大队的半山腰的地方,江雪突然听到一丝声音传了出来。
心中非常好奇,这么早,天都没亮,怎么就有人进山了。
顺着声音飞了过去,就看到林中空地上,一个半大的小子正背对着她,蹲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手里攥着把磨得发亮的小锄头,一下下往土里刨。
他穿的棉袄打了好几块补丁,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风一吹,单薄的肩膀就忍不住瑟缩一下。脚边的竹篮里只躺着寥寥几棵蔫黄的野菜,连篮底都没铺满。
看起来是上山挖野菜的。
江雪好奇,红旗大队虽然生活不富裕,但至少没饿死人,有得吃,还过得下去,没听说哪家人会这么早,天寒地冻的就上山挖野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