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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映出点鱼肚白,陈小九就醒了。木板凉得像块冰,他往草堆窝子里缩了缩,鼻尖却还是能嗅到墙角那股淡淡的霜气。旁边的刘伯不知啥时候起了,正蹲在炭盆边翻找着什么,背影像块佝偻的老木头。

“醒了?”老人回头,手里捧着个豁口的陶碗,“刚去后厨跟王妈讨了点热水,你先暖暖身子。”

碗里的水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熨帖得五脏六腑都舒服起来。陈小九喝到第三口时,突然听见隔壁客房传来掌柜的骂声,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哗啦啦。。。

“咋了这是?”刘伯扒着门缝往外瞅,眉头皱成个疙瘩。

两人披了衣服往院里走,正撞见个伙计端着个破瓷盆。

“大清早的,这是闹啥?”刘伯拦着伙计问。

伙计往地上狠狠跺了跺脚:“还不是张大户家的管家!昨儿咱们掌柜向张家定了二十斤红糖,今早张家送来货,结果糖里有沙子,能硌掉牙。掌柜说着就和张家管家吵起来了,一不注意掀了桌子,这一盆子糖全废了!”他指了指盆底的糖渣,“这黑糖虽说粗,可也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就这么泼了,掌柜的能不气疯?不说了我得赶紧把这糖收拾一下。”

陈小九盯着那些褐色的糖渣,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拉着伙计追问:“掌柜要这么多红糖做啥?”

“做点心用的!咱这镇上的黑糖粗得能当石头扔,听说长安有店铺用霜糖做的点心,达官贵人们稀罕的不得了!”

回屋的路上,陈小九的脚步都轻快了,像踩着团棉花:“刘伯,您看,这不是巧了?咱正想做白霜,就有人送上门来!”

“巧啥巧?”刘伯还是犯嘀咕,枯瘦的手指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就凭那黑糖块和黄泥?人家做糖霜都是用新鲜蔗汁熬浆,一层层提纯,咱连个像样的糖坊都没有,就凭客栈这破炭盆,能做出人家要的糖霜?”

“黑糖本身就是熬好的糖浆凝结的,直接用就行,省了熬浆的功夫。”陈小九边说边往怀里揣东西,把那包红糖往布包里塞,“咱得先找地方处理黄泥,客栈院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两人揣着家伙什往镇外走,天刚蒙蒙亮,主街上的铺子还没开门,只有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背着沉甸甸的筐子往集市赶,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敲出“笃笃”的响。

镇东头有条小河,河水结着层薄冰,岸边的泥地却软乎乎的。陈小九蹲下身,用柴刀挖了块黄泥,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腥气,只有股土腥味,颜色是那种纯正的淡黄色,摸在手里滑腻腻的,像抹了层油。

“就这泥。”他把黄泥往陶盆里装,“得是这种高岭土,不含沙,吸附力才强。”

刘伯也跟着蹲下帮忙,冻得通红的手插进泥里,很快就沾满了黄糊糊的泥:“这玩意儿能把黑糖变白?我咋瞅着跟咱村后坡的泥巴没啥两样?”

“差远了。”陈小九一边挖一边解释,“普通泥巴含沙多,淋出来的糖会碜牙;这高岭土细,淘洗干净了,比面粉还滑,才能把黑糖里的杂质吸干净。”

两人挖了满满一盆黄泥,又到河边打水淘洗。陈小九把黄泥倒进水里,用木棍使劲搅,搅成浑浊的泥浆,然后静置片刻,等泥沙沉底,再把上层的泥浆倒进另一个盆里。如此反复三次,盆里的泥浆越来越细腻,颜色也浅了些,像融化的奶油。

“得淘到水清为止。”陈小九把最后一遍淘好的泥浆装进布包里,沥着水,“这泥是关键,要是带了沙,做出来的糖霜就毁了。”

回镇上时,日头已经爬到了屋顶。陈小九先去了杂货铺,想买个带孔的瓦漏斗,掌柜的却摇头说没有,指着街尾:“去老陶窑问问,王瘸子那儿啥稀奇瓦器都有。”

柳泉镇西头的老陶窑果然藏在巷子深处的河边,烟囱里冒着淡淡的青烟,门口堆着些烧坏的瓦罐,像堆歪歪扭扭的小山。瘸腿的王老汉正蹲在门槛上。

“要啥瓦器?”见陈小九和刘伯进来,老汉慢悠悠地问,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想要个上宽下窄的瓦缸,底部带个小孔的。”陈小九比划着,“口要大,底要尖。

王老汉往窑里喊了声,一个伙计拿着个瓦器出来——那瓦器有一尺高,像个倒扣的喇叭,口沿宽宽的,底部尖尖的,正中间果然有个铜钱大的小孔,胎质细密,釉色是那种朴实的灰褐色。

“你看这个行不行,你要就给3文。”

陈小九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没有这瓦缸子,再好的法子也施展不开,咬咬牙还是买了下来,抱着瓦器往外走。

“还得找个能生火的地方。”刘伯看着怀里的瓦缸,又看了看那包红糖,“客栈的炭盆太小,熬糖汁怕是不够用,火不匀,容易糊。”

陈小九也正犯愁,两人沿着街边走,突然看见个农户家的烟囱在冒烟。他眼睛一亮,拉着刘伯走了过去。

农户家只有个老太太在劈柴,见他们进来,顿了顿:“你们是?”

“大娘,想跟您租个灶头用用。”陈小九把瓦缸子放在地上,笑得有些腼腆,“就用半天,保证给您打扫干净。另外劳烦您中午给我们买两张饼子。”说完递了5文钱过去。

老太太瞅了瞅他们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陈小九真诚的脸,摆摆手:“用吧,灶头在西屋,柴火够你们烧的,就是别给我弄脏了就行。”老太太接过钱,悠悠的上街去了。

西屋的灶头是那种最常见的土灶,连着个陶锅,锅里还沾着点汤水的痕迹。陈小九把陶锅取下来,赶紧舀了水,把瓦缸子洗得干干净净,又在灶膛里生了火,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很快就把锅烧得发烫。

“开始吧。”他深吸一口气,把那包红糖倒进陶盆,加了半碗热水,用木勺慢慢搅动。黑褐色的糖块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泛起一层细密的褐色泡沫,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像掺了蜜的桂花,闻着就让人心里发甜。

刘伯蹲在灶边添柴,见陈小九往糖汁里撒了点磨碎的生石灰粉,像撒了把白面,忍不住问:“这又是干啥?好好的糖汁,加这玩意儿能吃?”

“澄清用的。”陈小九用木勺轻轻搅动,糖汁里的泡沫渐渐少了些,“我师父以前说过,每石糖汁加五合石灰,能让杂质沉底,糖汁更清亮。”

果然,没一会儿,糖汁就清了些,底下慢慢积起一层黑渣,像沉淀的淤泥。陈小九小心翼翼地把上层澄清的糖汁倒进铁锅里,架在灶上慢慢熬。

“火不能太急,得用文火。”他守在灶台边,手里的长勺不停地搅动,“火太急了,糖汁容易糊,会发苦。”

灶膛里的火苗不紧不慢地跳着,铁锅被烧得微微发红,糖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渐渐变得浓稠,颜色也深了些,像融化的琥珀。陈小九舀起一勺,糖汁挂在勺边,像根细细的丝线,迟迟不落。

“差不多了。”他熄了灶膛里的火,把浓稠的糖浆倒进早已准备好的瓦溜里。瓦溜底部的小孔用干净的稻草塞住了,他用木勺把糖浆抹平,让它在瓦溜里自然冷却。

“这得等多久?”刘伯凑过来看,瓦溜里的糖浆像块黑褐色的玉,还泛着点光泽。

“得等它凝固成块。”陈小九擦了擦额角的汗,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最少得一个时辰,急不得。”

两人坐在灶边歇脚,老太太端来热水。陈小九喝了一大口,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瓦溜,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等一碗饭吃完,瓦溜里的糖浆果然凝固了,变成了块黑褐色的糖块,边缘还沾着点瓦器的青灰色,看着像块朴实的石头。陈小九轻轻抽出底部的稻草,把瓦溜架在一个空陶缸上,又找来个带沿的木勺,在勺底钻了个小孔。

“接下来就等淋泥了。”他把淘洗好的黄泥倒进清水里,调成奶白色的泥浆,又用细布过滤了三遍,直到滤出的水清澈得能照见人影,才把泥浆倒进木勺里。

木勺里的泥浆顺着小孔慢慢往下滴,像根细细的银线,刚好落在瓦溜里的黑糖块上。第一滴泥浆渗进糖块,很快就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接着又有第二滴、第三滴……

刘伯蹲在旁边看,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好奇的孩子:“就这么点水,能把黑糖淋成白的?我咋看着像在浇花?”

“急不得。”陈小九盯着糖块,眼睛一眨不眨,“得让黄泥水慢慢渗进去,把里面的色素和杂质带出来。这就像筛沙子,得一层一层筛,才能筛出最细的。”

第一勺黄泥水流过糖块,顺着瓦溜的内壁滑进陶缸,水色立刻变成了深褐色,像泡了浓茶。陈小九又续上第二勺、第三勺,泥浆滴得均匀而缓慢,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计数着时间。

起初,糖块只是边缘微微泛白,像冬天湖面刚结的薄冰。可随着黄泥水不断淋浇,白色渐渐向上蔓延,像雪慢慢盖住了土地,又像清晨的霜爬上窗棂,一点点吞噬着原本的黑褐色。

太阳爬到头顶,吃过饼子,太阳又慢慢往西斜,陶缸里的褐色糖滓渐渐积了小半缸。陈小九终于停了手,用布把瓦溜盖好:“得让它静置一夜,糖分才能彻底结晶,这样出来的糖霜才够细。”

抱着瓦缸子回客栈时,天已经擦黑了。刘伯一路都在念叨,说这要是真成了,说不定能在长安站稳脚跟,不用再奔波。陈小九没接话,心里却比谁都紧张,晚饭只扒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满脑子都是瓦溜里的糖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小九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盖在瓦溜上的布——

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瓦溜里的糖块竟变得雪白,最上层的糖霜像初雪般细腻,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晨光里像撒了层碎钻。他用小刀轻轻一撬,一层完整的白糖就从瓦溜里脱了出来,捧在手里像捧着块冻住的月光,细腻得几乎能随风化掉。

“乖乖!”刘伯伸过手想摸,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怕碰坏了什么稀世珍宝,“这……这真是那黑糖变的?咋比天上的云还白?”

陈小九抓一小撮递给他,老人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圆了,半晌才咂咂嘴:“甜!真甜!还带着点清清爽爽的香,一点不齁嗓子,比我年轻时在长安药铺尝过的乳糖还细润!”

他又往陶缸里瞅了瞅,缸底沉着些褐色的糖块,虽不如上层的雪白,却也比原来的黑糖干净了许多:“这底下的褐糖也能用吧?虽说不白,可比原来的黑糖细多了。”

“能用。”陈小九把雪白的糖霜切成小块,装进从杂货铺讨来的木盒里,又把那些褐糖收进布袋,“这白糖能当稀罕物卖,褐糖还可以再淋,不浪费。”

算下来,这次竟得了小半斤白糖,还有半斤多褐糖,比他预想的多了不少。

去张府的路上,刘伯把装白糖的布包捧在怀里,像捧着什么圣旨,脚步都放轻了,生怕走快了会颠坏了里面的宝贝:“就这么点,能卖钱?”

“能。”陈小九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笃笃作响,带着股笃定,“有钱人就好这新奇玩意儿,越稀罕,越值钱。”

张府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环上的铜狮子被摩挲得发亮,透着股富贵气。门房见他们穿着普通,一个是半大孩子,一个是乡下老汉,本想拦着不让进,听陈小九说有“长安贵人稀罕的白糖”,又探头看了看布包里雪白的糖,犹豫着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锦缎棉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面团似的脸上堆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精明——正是镇上的首富,张万堂。

“你就是卖霜糖的小师父?”张万堂接过木盒,捏起一块白糖对着太阳照,阳光透过糖块,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他突然“咦”了一声,“这成色,竟比我在洛阳见过的还好,够细,够白!”

“这可是从南方带过来的。”陈小九故意说得玄乎,眼角的余光瞥见张万堂眼里的惊讶。

张万堂把一小块糖块放进嘴里,细细品了品,眼睛亮得像点了灯,猛地一拍大腿:“好!好!甜而不腻,还带着点清润!我那大兄在长安吃惯了山珍海味,就好这口新奇的甜!”他突然抓住陈小九的手,力道大得差点捏碎了陈小九的手,“你这白糖,有多少?我全要了!价钱好说!”

陈小九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那块悬了两天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糖霜的生意比自己想象的还受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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