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意，是。。。”
“城市情绪管理与能源转化！”
苏眠的声音在中二与狂热中炸开，震的破败厂长办公室嗡嗡作响。
空气死了。
刘小胖在原地僵住了，嘴半张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听不懂。
但他很受冲击。
林小漫鼻梁上的AR眼镜，镜片上奔腾的数据流猛的一顿，滋啦一声，烧了。
一股电路烧焦的糊味飘了出来。
不管是她的大脑还是她的高科技设备，在苏眠这套跨越物种、科学和世界观的商业计划前，都果断的选择了死机。
全场唯一还算镇定的，只有管理员大爷。
他端着万年不变的搪瓷茶杯，看着近乎癫狂的苏眠，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头一次，透出一种“活见诡”的神采。
他没料到。
真没料到。
这小子，得知自己背上了一颗能随时炸翻全城的核弹，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把这玩意儿包装一下，拉去敲钟上市。
“好小子。。。”
大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路子够野的。”
【野？这特么叫商业嗅觉！这叫格局！】
苏眠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我算是看透了，这哪是诅咒，这纯纯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老厂长那套玩法，是堵，把怨气全堵在厂里头，自己消化，结果把自己堵成了最终boSS，这是落后的工业思维！】
【我这套玩法，叫疏通！叫转化！把全城人民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转化成我复活老婆的动力！这叫什么？可持续发展！互联网思维！】
【我，苏眠，新时代的马斯克，阴阳两界的乔布斯，今天就要重新定义‘能源’！】
“厂。。。厂长。。。”刘小胖的魂终于归位了，他用一种看神仙的目光看着苏眠，“那。。。那我们具体要怎么干？这个城市情绪管理。。。是上门做心理辅导？”
“肤浅！”
苏眠大手一挥，很有那么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心理辅导？小打小闹！格局太小！我们要做的，是平台！是生态！”
他咳了声，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董事会”讲话。
“第一步，品牌升级！‘宏发纺织厂’这名，太土了！从今天起，它对外只有一个名字，【归墟集团】！”
“万川归墟。意思就是，我们集团，将是全天下所有负面情绪的最终归宿！怎么样，档次是不是一下就上来了？”
“高！实在是高！”
刘小胖手忙脚乱的掏出小本本开始记录。
林小漫重启了她的AR眼镜，镜片上跳出一行字“逻辑模块修复中。。。成功率12%”。
“第二步！组织架构调整！”
苏眠的视线落到林小漫身上。
“林小漫同志！”
“在！”
林小漫身体绷直了。
“鉴于你在‘诡异行为学’领域的贡献，我任命你为【归墟集团】首席技术官，cto！你的活，就是把这工厂，给我改成一个巨大的，可以量化的‘情绪值收集与转化矩阵’！我要看数据！要看图表！我要看到我们每天吸收了多少‘丧’，转化了多少‘KpI’！”
林小漫扶了扶还在冒烟的眼镜，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跟上老板的跳跃。
“明白。。。我会尝试建立一个以‘帕’也就是悲观情绪单位为基础的能量计量模型。”
“很好！”
苏眠又看向刘小胖。
“刘小胖同志！”
“到！厂长请指示！”
刘小胖的胸脯挺的老高。
“你，任集团cEo特别助理，兼首席文化官，cco！你的职责，就是跟在我身边，记下我的每个英明决策，并向所有员工。。。包括外面那群跳舞的，传达我们‘快乐工作，开心摸鱼’的先进企业文化！”
“保证完成任务！”
刘小胖的脸激动的发光。
苏眠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我见证了历史！一个伟大的。。。皮包公司，诞生了！】
【归墟集团？cto？cco？我靠，主播你是懂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融资上市了？！】
【前面的，主播老婆还没复活呢。。。所以，这是个为了爱情改变世界的励志故事？】
【笑死，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已经有人把“归墟集团”的百科词条给创建了，创始人苏眠，主营业务吸收人类负能量。】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上班摸鱼，就是在为归墟集团的能源转化事业添砖加瓦！】
【楼上的，格局有了！】
“咳。”
管理员大爷的一声轻咳，打断了苏眠的美梦。
“饼画完了？”
大爷看着他。
“哪该下班了吧？”
苏眠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这鬼地方。
“对对对，下班，必须下班！”
他拉着自己新上任的cto和cco，就要往大门外冲。
“别急。”
大爷叫住他，递过来一个东西。
一枚生了锈的铁钥匙。
看着就很普通。
“这是工厂现实里的大门钥匙。以后，你想进来，就用它开那扇铁门。至于你想怎么折腾这地方，看你自己的本事。”
苏眠一把接过钥匙。
“记住。”
大爷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地方，现在跟你绑死了。你放着不管，它就是悬在全城人头顶的刀。你若是管，怎么管，会不会捅出更大的娄子，谁也说不好。”
“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爷的身影就那么淡去，消失了。
苏眠握着冰冷的铁钥匙，还有那枚温热的厂长印章，没说话。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开上了一条离谱到没法回头的路。
“走吧。”
他转过身，对他的两个员工露出一个笑。
“下班！”
三人穿过光门，回到了现实世界那条黑漆漆的小巷。
身后，工厂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一切恢复原样。
刚才那场冒险和狂欢，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夜风一吹，三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厂长。。。我们。。。真的要搞那个‘归墟集团’吗？”
刘小胖看着自己的小本本，还是觉得不踏实。
“当然！”
苏眠站在巷口，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眼睛亮的吓人。
那每一盏灯光下，或许都有一个为KpI发愁的社畜，一个为房贷叹气的男人，一个为失恋痛哭的女孩。。。
那不是灯光。
那是一座座等待他开采的，闪闪发光的情绪值富矿！
他举起手里的厂长印章，像一个国王检阅他的国土。
“开盘了，各位。”
他轻声说的。
“准备好，你们的情绪，我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