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沿着楼梯往下走，准备去格兰芬多休息室找哈利送还那本书。
但卡尔刚刚离开他的休息室，走到半路，却看见奇洛在楼梯间里焦躁地踱步，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卡尔看了一眼就立刻出声叫住了他，对方大半夜的在城堡里面走来走去的干什么？
卡尔甚至还细心的观察了一番周围，他发现这里是四楼，而不远处穿越那道门走过去，就是藏着魔法石的走廊。
“奇洛教授？我记得今晚不是你巡查宵禁。”，卡尔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去路。
“你在这里做什么？”，卡尔开口询问道。
奇洛猛地转身，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惊得往后一缩。但下一秒，他脸上迅速堆满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科…科斯特教授！”奇洛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猛地抓住卡尔的手臂，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那结巴的腔调甚至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清晰。
“你……快！快去救波特先生！”
“救哈利？”卡尔狐疑地眯起眼。
哈利身上的保护咒毫无被触动的迹象，而且……
他迅速收敛起眼底的猜忌，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奇洛立刻可怜巴巴地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当然，他巧妙地避开了自己和哈利“迷路”的具体地。
哦，哈利或许是真迷路了，奇洛嘛……谁知道呢？
“你是说，你和哈利迷路时被西弗勒斯撞见，哈利被他强行带走了，你担心他会严厉惩罚哈利？”卡尔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就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奇洛见状即刻上前，就好像要给卡尔添加最后一把火似的。
“快去吧，科斯特先生！不然……不然波特先生他……”奇洛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随时会崩溃。
他话里话外都在刻意抹黑斯内普，极力渲染对方的“凶恶”和自己的“无辜”，将斯内普正当的巡查行为扭曲成暴行。
“我……我不敢想象，斯斯内普教授会对波特先生做出什么事来……”，最后这句，配合着他那惊惧至极的神情和哈利被带走的事实，简直是往卡尔和斯内普之间投下了一颗不信任的种子。
他期待着卡尔会焦急地去“解救”哈利，那么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他并不指望立刻造成多大裂痕，只求埋下一颗小小的怀疑种子。
卡尔会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卡尔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轻点太阳穴，做出思考状。他看向奇洛，目光锐利而严肃。
“奇洛教授……”卡尔开口，就在奇洛以为他要询问斯内普去向时——
“如果你实在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卡尔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怜悯，“或许，我该帮你向邓布利多申请辞职？”
他脸上的神情混合着同情与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卡尔是故意的。
他只觉得眼前的奇洛荒谬可笑，这人怎么会以为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能对他奏效？
他怎么可能不信任斯内普？
别说是奇洛这个他原本就怀疑别有用心的人，就算是麦格在他面前那么说，他都要先怀疑面前这个麦格是不是真麦格。
奇洛正绞尽脑汁调整措辞，他试图用最可怜的姿态博取同情，但却猛地撞上卡尔那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怜悯目光。
奇洛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袖中瞬间捏紧。
“什…什么？”奇洛这次是真的结巴了，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难道暴露了？
“这里是四楼，没错吧？”，卡尔慢条斯理地分析，语气如同在陈述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宵禁刚刚开始，斯内普是今晚的值班教授。他在四楼走廊附近发现无关人员，例行询问，难道不正常？”
“考虑到宵禁时间将至，一位教授将学生安全送回休息室，更是再正常不过的职责。”
“而你，身为教授，”卡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冽的嘲讽，“非但不协助巡查工作，反而跑来向我哭诉，渲染斯内普如何如何凶恶，催促我去救人……”，他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在忍受某种愚蠢带来的头疼。
“但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卡尔总结道。
“你这种过度神经质的反应。”
他直视着奇洛，嘴角勾起一个危险而狡黠的弧度，“简直像极了被迫害妄想症。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能胜任教职。”
“或者，你自己也觉得这份工作压力过大，觉得人人都在欺负你，恐吓你？，”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奇洛的伪装。
奇洛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嘴唇紧抿。他万万没想到，卡尔竟能从那堆半真半假的叙述中，精准地剥离出核心真相。
他严重低估了卡尔对斯内普的信任。
“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卡尔用一种近乎仁慈的宽容语气说道。
“既然工作让你如此痛苦，不如我们这就去找邓布利多，请他准你辞职？他确实强人所难了，他不能因为找不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让你硬撑。”，话音未落，卡尔已一手钳住奇洛的手腕，作势就要拉着他朝校长室方向走。
“不！不用！”，奇洛失声叫道，连结巴都忘了伪装，猛地甩开卡尔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警惕和慌乱。
奇洛惊疑不定，他不知道卡尔是不是话中有话？卡尔到底知道了什么？
奇洛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同时他的后脑勺也传来一阵隐秘的刺痛，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
而卡尔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那双宝石蓝眼眸，没有怒意，没有责备。
却让奇洛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但愿如此。”，卡尔忽而展颜一笑，打破了紧绷的气氛，他扬了扬手中的初等魔药学。
“那么，请告诉我他们往哪边去了？我正要去给哈利送书。”
“就…就在那边……”，奇洛心有余悸地指向斯内普离开的方向，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无比清晰。
“多谢。”，卡尔优雅地微微颔首致意，仿佛方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
他转身，步履从容地朝奇洛所指的方向走去。
卡尔顺着楼梯下行，穿越空旷的走廊，远远地就看见了斯内普和哈利的身影。两人似乎在激烈地争执，空气都因他们的对峙而紧绷。
那一边，哈利正竭尽全力忍耐着斯内普喷洒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