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苏念辞的耳膜——“清理完成。‘眼睛’已确认抵达现场。” 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冰冷质感，在这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废弃仓库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和嘲弄。他们知道她在这里！从她踏入这片钢铁坟场的第一步起，她就在对方毫无死角的监控之下！她不是猎人，她是被精心诱入陷阱的猎物！“眼睛”…又是她的眼睛！
一股冰冷的、被彻底洞穿和玩弄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苏念辞猛地抬头，视线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扫过仓库高高的、布满蛛网的穹顶，扫过那些在惨淡月光下投下巨大阴影的废弃机器轮廓。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每一道扭曲的缝隙，仿佛都藏着一只无形的、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充满恶意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握着那枚依旧闪烁着红光的通讯器，指关节用力到几乎要将其捏碎。
“你是谁？！” 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微弱的回音，带着绝望的愤怒。
回应她的，只有通讯器里突然响起的、一阵极其规律而急促的“滴滴”声！紧接着，屏幕骤然亮起，一行刺目的血红色倒计时数字疯狂跳动起来：00:00:59… 58… 57…… 自毁程序！
苏念辞瞳孔骤缩，死亡的警铃在脑中疯狂炸响！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那枚通讯器！金属外壳撞击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又绝望的声响。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地上“鬼手”那具死状诡异的尸体，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跑！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她像一道被死亡阴影追赶的黑色闪电，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朝着仓库入口的方向亡命狂奔！脚下的碎玻璃和金属废料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踏在心脏狂跳的鼓点上。惨白的无影灯光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前方是吞噬一切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她身后不足十米处猛然炸响！不是通讯器的自毁，是来自“鬼手”那具尸体！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尖锐的金属碎片，如同地狱伸出的巨掌，狠狠拍在她的背上！苏念辞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抛飞出去！
“呃！” 剧痛瞬间攫住了她，后背和肩膀仿佛被无数烧红的烙铁同时击中，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开。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又不受控制地翻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一堆废弃的金属支架才勉强停下。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充斥着爆炸后尖锐的嗡鸣。
仓库深处，爆炸点燃了易燃物，熊熊火光冲天而起，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废弃机器和杂物，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烟滚滚，迅速弥漫开来。刺鼻的焦糊味和塑料燃烧的恶臭充斥鼻腔。热浪灼烤着皮肤，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
苏念辞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支架后面，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混合着灰尘粘在脸上，狼狈不堪。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那几乎要让她昏厥的痛楚和眩晕，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就在她试图撑起身体的瞬间，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在距离她藏身之处不远的一堆巨大废弃ct机外壳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厚重防尘布半遮半掩的角落！刚才爆炸的冲击波掀开了防尘布的一角，露出了后面……一排排整齐排列、浸泡在幽蓝色溶液中的……巨大圆柱形玻璃培养舱！
那诡异的蓝光，在仓库深处熊熊火光的映衬下，如同地狱深渊中睁开的魔眼，散发着冰冷、非人的气息！
苏念辞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身后的火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诡异的景象攫取。霍沉舟昏迷前那破碎的两个字——“蓝血”——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蓝血！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一股混合着极致恐惧和强烈探究欲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强忍着剧痛，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个角落爬去。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冷汗浸透了额发。越靠近，那股冰冷的、带着化学药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的味道就越发浓烈。
终于，她爬到了ct机外壳的阴影里，颤抖着手，用力掀开了那片厚重的防尘布。
嗡——！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整整三排！超过二十个一人多高的透明玻璃培养舱，如同墓碑般森然矗立！幽蓝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营养液充满了舱体。而浸泡在其中的……是一个个赤身裸体、闭着双眼的人体！
不！不是普通的人体！苏念辞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放大到极限！那些人体……无论男女，无论体型差异……他们的脸！他们的脸竟然……全都一模一样！
那是一张苏念辞刻在骨髓里、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脸！
柔美、温婉，即使闭着眼睛沉睡在这冰冷的溶液里，眉宇间也仿佛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和善良。
那是……她母亲，宋柔霜的脸！
每一个培养舱里，都浸泡着一个“宋柔霜”！她们像被精心制作出来的玩偶，悬浮在幽蓝的液体中，长发如同海藻般无声飘散，皮肤在蓝光下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玉石般的苍白。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轮廓！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是她们脖颈、手腕或脚踝处连接着的、输送营养液的管线，如同怪诞的脐带！
克隆体！柔霜的克隆体！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淹没了苏念辞。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ct机外壳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驱散那股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灭顶的恶心和悲愤！二十年来对母亲沉痛的思念，此刻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亵渎、扭曲！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如水、给予她全部温暖的女人，竟然被制成了无数个冰冷的复制品，像货物一样陈列在这肮脏的废弃仓库里？！
“嗬……嗬……”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气泡破裂声，突然从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里传来！
苏念辞猛地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离她最近的那个培养舱里，那个浸泡在幽蓝溶液中的“宋柔霜”，那紧闭的、覆盖着长睫毛的眼皮……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沉睡的灵魂，在某种未知力量的牵引下，正挣扎着试图睁开！
苏念辞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惊骇的尖叫溢出喉咙。是错觉？是营养液流动的幻影？还是……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宋柔霜”的嘴唇，在幽蓝的液体中，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开合了一下！
苏念辞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读懂了那个口型！无比清晰！无比熟悉！
那是她小时候，每次做噩梦惊醒，母亲总会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唤的、只属于她们母女俩的昵称！
“……小……辞……”
无声的呼唤，穿透冰冷的玻璃和幽蓝的溶液，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苏念辞的耳中！那温柔的口型，那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呼唤方式……是她母亲！是她母亲才会这样叫她！
“妈……妈？” 苏念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冲击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和无法抗拒的亲近感，如同魔爪般攫住了她的理智。她忘记了这诡异的场景，忘记了克隆体的恐怖，忘记了身后逼近的火海和浓烟。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发出呼唤的培养舱走去。
她的眼中只剩下那张熟悉到令人心碎的脸庞，只剩下那无声呼唤着她的唇形。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悲伤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哪怕明知可能是虚假的）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防线。她伸出手，颤抖的指尖隔着冰冷的玻璃，想要触摸那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脸庞。
“妈妈……是你吗？”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孩童般的无助和期盼。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培养舱玻璃的瞬间！
培养舱内，那个“宋柔霜”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
没有瞳孔的扩散过程，没有初醒的迷茫！那双眼睛在睁开的刹那，就精准地、冰冷地、带着一种非人的无机质光泽，牢牢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苏念辞！
那眼神……空洞！麻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目标！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宋柔霜的温柔和慈爱，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如同看待实验样本般的审视！
苏念辞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巨大的恐惧瞬间浇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悲伤！这不是她的母亲！这只是一个披着母亲皮囊的怪物！
“嗬——！” 培养舱里的“宋柔霜”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吸气声。紧接着，她（它？）浸泡在溶液中的身体猛地绷直！连接在脖颈和四肢的管线被瞬间崩断！幽蓝的液体剧烈翻涌！
砰！！！哗啦——！！！
坚固的特制强化玻璃培养舱，竟被她（它）从内部一拳击得粉碎！玻璃碎片混合着冰冷的蓝色营养液如同瀑布般轰然炸裂喷溅！苏念辞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冷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了个透心凉，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
一个赤身裸体、浑身湿漉漉滴落着幽蓝液体的“宋柔霜”，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从破碎的舱体中一步踏出！她（它）的动作僵硬却迅猛，带着一种非人的力量感，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锁定猎物的绝对专注！目标——苏念辞！
苏念辞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惊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但对方的速度快得超出想象！一只冰冷、湿滑、带着溶液粘腻感的手，如同铁钳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闪电般抓向她的咽喉！指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
太快了！避无可避！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及苏念辞颈间皮肤的刹那——
“念辞！低头！！！”
一声熟悉到令人心碎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仓库入口的方向炸响！是霍沉舟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苏念辞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猛地向下一矮身！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重锤击打皮革的巨响，几乎紧贴着苏念辞的头顶炸开！灼热的气流瞬间掠过她的发梢！她甚至能闻到子弹高速摩擦空气留下的焦糊味！
一颗子弹，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个扑向苏念辞的“宋柔霜”的眉心！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它）前扑的动作猛地一滞，头颅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然而，预想中的爆头场面并没有出现！子弹击中眉心，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却连皮肤都没有穿透！只有几片细小的、类似硅胶和金属混合的碎片从弹着点周围崩飞出来！那“宋柔霜”只是晃了晃脑袋，仿佛只是被苍蝇叮了一下，空洞冰冷的眼睛瞬间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杀意暴涨！
苏念辞趁机连滚带爬地拉开距离，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她惊骇地抬头望去。
仓库入口处，浓烟与火光交织的光影中，一个高大挺拔却明显虚弱的熟悉身影，正倚靠在半塌的铁门框上！霍沉舟！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刚才那一声喝令和举枪射击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他的身体甚至微微摇晃着，全靠意志力在支撑。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却如同燃烧的星辰，死死锁定着那个恐怖的克隆体，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暴戾！
“沉舟！” 苏念辞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霍沉舟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苏念辞狼狈带血的身影，确认她暂时安全，眼中的暴戾才稍稍压制，但看向那个克隆体的眼神却更加冰冷刺骨。他强撑着身体，枪口稳稳抬起，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到我身后来！快！”
苏念辞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地朝着霍沉舟的方向爬去。每一步都牵动着后背的伤口，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只想扑进他怀里，哪怕下一秒就是死亡。
那个被子弹击中眉心的“宋柔霜”克隆体，似乎被霍沉舟的攻击彻底激怒。她（它）僵硬地转动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霍沉舟，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金属摩擦般的“嗬嗬”声。她（它）无视了正在逃离的苏念辞，迈开僵硬却迅捷的步伐，如同一具被唤醒的杀戮机器，直扑向门口那个明显已是强弩之末的男人！
“沉舟小心！” 苏念辞惊恐地尖叫。
霍沉舟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颤抖的手臂，枪口再次喷出火焰！砰！砰！砰！子弹精准地射向克隆体的关节和胸口要害！然而，除了留下一个个浅坑和崩飞的碎片，根本无法阻止其分毫！那具身体仿佛是由某种超强的复合材料构成，坚韧得超乎想象！
克隆体转眼已冲到霍沉舟面前不足五米！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指尖再次探出！
霍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根本无法近身格斗。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
苏念辞已经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他的身边！她甚至来不及站起，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猛地将霍沉舟往旁边用力一推！同时，她反手抄起地上掉落的一截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克隆体抓向霍沉舟的那条手臂狠狠抡了过去！
哐当！！！
金属管结结实实砸在克隆体的小臂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巨大的反震力让苏念辞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整条手臂都麻了！然而，这搏命的一击似乎起到了效果！克隆体那条手臂被打得猛地一偏，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滞！
被苏念辞推开的霍沉舟，眼中寒光爆射！他强忍着身体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猎豹般侧扑而出！不是攻击克隆体，而是扑向了克隆体身后不远处，一个被爆炸掀翻在地、仍在嗤嗤冒着刺鼻白烟的……工业级液氮罐！罐体上的阀门已经被刚才的爆炸碎片撞歪了！
霍沉舟毫不犹豫，用枪托朝着那扭曲的阀门狠狠砸去！
嗤——！！！！
一声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啸音猛然爆发！大量冰冷刺骨的白色液氮气体如同失控的白色怒龙，从破裂的阀门处狂喷而出！瞬间将猝不及防、正欲转身追击的克隆体完全笼罩！
极寒的白色气雾疯狂弥漫！克隆体被液氮正面冲击的身体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晶莹的白霜！她（它）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缓慢，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覆盖着白霜的皮肤表面，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如同玻璃开裂般的“咔嚓”声！
“走！！！” 霍沉舟嘶声大吼，一把抓住因脱力而跪倒在地的苏念辞的手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拽起，拖着她踉跄着冲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仓库大门！
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苏念辞大口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她回头望去，仓库深处，那片翻涌的白色寒雾中，那个僵硬、缓慢移动的“母亲”的身影，在火光映衬下，如同从地狱冰窟中爬出的恶鬼。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穿透了浓烟和距离，死死地钉在她的背上，带着永不磨灭的冰冷杀意。
霍沉舟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沉重地靠在了仓库外冰冷的墙壁上，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下。
“沉舟！” 苏念辞惊恐地扶住他下滑的身体。
就在这惊魂未定、劫后余生的喘息之机，苏念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来电铃声，是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提示音！
她心脏猛地一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用染血的手颤抖着掏出手机。
屏幕上，没有号码，只有一行被强制推送进来的、冰冷刺眼的文字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
**“容器状态良好。母亲很想你，小辞。期待下次见面。”**
信息下方，附着一张刚刚拍摄的、分辨率极高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她刚刚逃离的那片燃烧的仓库火海！而在照片中央，那个刚刚被液氮冻结、动作僵硬的“宋柔霜”克隆体，正缓缓地、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抬起那只覆盖着白霜的手……然后，五根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指，猛地抠住了她自己那张酷似宋柔霜的脸颊边缘！
照片清晰地定格在下一秒——那张温婉柔美的脸皮，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大半！露出了下面……覆盖着银色金属骨骼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子线路的……非人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