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望着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带,神色凝重。
“是波斯总教的船!”
“教主,波斯总教与圣教已经有百多年没有联系。”
“如今总教的船浩浩荡荡出现在东海,只怕来者不善。”
岳再兴颔首,目光落在波斯战船的船帆上,指尖轻轻叩着湛卢剑的剑柄。
“紫衫龙王说过波斯总教一直惦记着乾坤大挪移,当年紫衫龙王叛出圣教,嫁给韩千叶,也违背了波斯总教的教规。”
“他们此次东来,多半是为了龙王,顺带想拿捏中土明教。”
“蝠王。”
“传令下去:刀盾手守船舷,弓弩手架箭,火炮队立刻校准,按‘三段射’的法子准备。”
“好!”
韦一笑应了一声,立即传令下去。
士卒们瞬间动了起来。
刀盾手扛着镶铁的木盾,奔到船舷两侧,盾牌“哐当”一声拼在一起,形成一道钢铁屏障;
弓弩手取下背上的长弓,箭囊里的狼牙箭搭在弦上,弓身拉成满月;
火炮队的士卒则扛着沉重的炮杵,将黑色的火药倒入炮管,再塞进裹着铅弹的绸布,用炮杵夯实。
这些火炮是按岳再兴的法子改良的,炮管是精铁锻打,内壁刻着螺旋纹,准星嵌了水晶镜片,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填弹速度也快了一倍。
一名校尉蹲在炮旁,用黄铜量角器校准方向,嘴里念叨着:“左偏两度,仰角十五,对准最前面那艘船的船尾!”
士卒准备的时候,岳再兴冲一旁的张无忌道:“张兄弟,狮王,等一下若大战一起,我和蝠王前冲,这边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谢逊道:“教主放心。”
张无忌迎着岳再兴的目光缓缓点头,他明白岳再兴的意思。
义父双眼已盲,岳再兴不想让义父多想,实际上潜台词是让他保护好义父。
“岳大哥小心。”
岳再兴微微颔首,目光转移到波斯总教的战船上。
很快,波斯战船便到了百丈之外。
最前面那艘战船的船头,站着一个高鼻深目的波斯人,穿着绣金的黑袍,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腰带,手里握着长方体青铜棍,其上刻着圣火图案。
他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前面的船——可是中土明教的?”
那声音透过风传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韦一笑站在船舷上,冷笑一声,声音洪亮如钟:“正是!你们是波斯总教的人?来东海做什么?”
对面却没回答,反而举起青铜长棍,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宣读命令。
“明教众人听令!此乃波斯总教圣火令,见令如见教主!”
“尔等立刻停船,上船拜见,交出叛徒黛绮丝!”
“若敢抗命,便是违逆圣火,当焚身以谢教规!”
“放你娘的屁!”
韦一笑骂了一句,吐掉嘴里的酒沫。
“中土明教早自立门户了,阳教主当年就说了,咱们跟波斯总教互不相属!”
“什么圣火令,在老子这儿不好使!”
“大胆!”对面的波斯人怒喝一声。
“尔等是要叛教吗?”
韦蝠王嘿嘿一笑。
“我可没有这般说,只是波斯总教与中土明教已有百多年没有来往,双方早已各不统属。”
“波斯总教管不到中土明教的头上。”
对面沉默下来。
韦蝠王警惕的看着对面的战船。
不多时,波斯战船的炮口突然喷出火光,数枚炮弹拖着黑烟飞来,砸在明军战舰旁的海面上。
轰隆!
巨浪像小山般涌起,海水泼在甲板上,冰凉刺骨,几名没站稳的弓弩手险些摔进海里。
刀盾手用盾牌挡住飞溅的碎石,盾牌上“笃笃”作响,溅起火星。
“他娘的,还敢先动手!”
韦一笑怒喝。
“火炮队,给老子打!三段射,别停!”
第一排火炮手立刻扣动扳机,炮绳牵动火门,“轰隆”一声,炮口喷出火光,数枚铅弹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精准地砸在最前面那艘波斯战船的船尾。
咔嚓!
船尾的木板被炸开个大洞,海水像疯了一样涌入,船身瞬间倾斜,船上的波斯教徒尖叫着往海里跳,有的被巨浪卷走,有的抱着断裂的桅杆在水里挣扎。
没等波斯人反应过来,第二排火炮又响了。
这次瞄准的是中间那艘战船的炮位,铅弹砸在炮身上,“铮”的一声,波斯人的火炮被砸得变形,炮管歪向一边,火药在炮膛里炸了,黑烟滚滚,几名波斯士卒被炸得飞了出去。
波斯战船也立刻反击,可他们的火炮射程短,准头又差,大多炮弹落在海里,只有一枚擦着明军战舰的桅杆飞过,烧了个小洞。
明军的火炮却接连命中,又有两艘波斯战船被炸开缺口,船身开始下沉,海面上飘满了破碎的木板和挣扎的教徒。
“张兄弟!”
岳再兴对着张无忌喊道。
“你带五个水性好的士卒,乘小艇去救落水的人。”
“记住,别放松警惕,他们可能装可怜偷袭!”
张无忌立刻应下,叫来五个赤着上身的士卒,放下一艘小艇。
小艇划着桨,很快到了落水的波斯教徒附近。
一个波斯教徒抱着木板,见小艇过来,立刻伸手求救,眼里却闪过一丝狠厉,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
张无忌早有防备,九阳真气流转到掌心,伸手一拉,看似扶他上船,实则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捏,那教徒“哎哟”一声,短刀掉在海里,手腕也软了下去。
其余教徒见偷袭不成,也不敢再动,乖乖被拉上小艇。
岳再兴转头看向韦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厉色:“蝠王,圣火令在他们手里,咱们去夺回来,顺便让他们看看,中土明教的厉害!”
韦一笑眼睛一亮,大笑道:“好!!”
他心底暗道岳教主行事,就是合他的心意。
二人脚下同时发力,身形如两道轻烟掠出。
韦一笑的轻功本就冠绝天下,此刻全力施为,青影一闪便落在一艘波斯战船的甲板上,脚尖在甲板上一点,便避开了两名教徒的刀砍。
岳再兴则更显从容,青色道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时悄无声息,甲板上的木板连一丝震动都没有,仿佛他不是跳上来,而是被风轻轻吹过来的。
“明教教主岳再兴,青翼蝠王韦一笑在此!”
韦一笑落地便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像道风似的穿梭在教徒之间。
他掌风轻拍,每一击都落在对方的麻穴上。
一个波斯教徒举刀劈来,韦一笑侧身避开,左手在他腰眼一点,那教徒立刻软倒在地。
另一个教徒从背后偷袭,韦一笑耳朵一动,转身就是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教徒“扑通”跪下,被他随手点了穴。
片刻间,甲板上就躺下了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