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巍巍,千峰竞秀。
岳再兴踏足山道时,正值薄暮。残阳熔金,将层峦叠嶂的苍翠山体染上浓重的赤赭,峰顶积雪反射着最后的余晖,如同神女髻上簪着的巨大明珠。
山风自深壑幽谷间盘旋而上,带着松涛的呜咽与冰雪的凛冽气息,拂动他青色的道袍。脚下石阶蜿蜒,没入云雾蒸腾的深处,抬头望去,主峰直插云霄,险峻孤高,仿佛亘古以来便矗立于此,俯瞰人间沧桑。
全真教的重阳宫,便隐在那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殿宇飞檐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钟磬之声随风断续传来,更添几分世外玄门的清寂与威严。
回忆起全真教的作风,岳再兴并未惊扰全真门庭,身形在山林间几个起落,金雁功施展到极致,如同一缕融入暮色的青烟,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悄然掠向后山更为幽僻的所在。
古墓派的入口,便隐藏在一片人迹罕至、藤萝密布的山崖之下。
古墓石门厚重冰冷,隔绝了内外天地,岳再兴立于门前,气沉丹田,九阳神功与紫霞神功交融流转,一道清朗平和的声线,如同实质般穿透了厚重的石门,清晰地送入古墓深处,在寂静的甬道中回荡:
“华山岳再兴,求见古墓派掌门。有贵派弟子李莫愁骨灰奉还,烦请一见。”
声音不高,却凝而不散,字字清晰。
片刻沉寂后,厚重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身形佝偻、面容枯槁的孙婆婆出现在门后,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岳再兴,刚刚岳再兴使出的手段比起古墓派的祖师只怕还要厉害!
她声音如同枯木摩擦,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古墓派不见外人,速速离去!”
岳再兴神色不变,双手捧起那个青布包裹,沉声道:“李莫愁滥杀无辜,业已伏诛。她终归是贵派弟子,贫道此来,特送其骨灰落叶归根,以全武林同道之谊。”
“真的是李莫愁?”
“绝无假话,这是她死时留下的五毒掌秘籍,她的拂尘。”岳再兴将这些足以证明身份的物品一一取出。
孙婆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复杂的叹息,李莫愁竟真的死了........
她沉默片刻,侧身让开通道,声音依旧生硬,却少了拒斥:“随我来。”
古墓之内,寒意彻骨,空气仿佛凝固了千百年,弥漫着石头的冷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甬道深邃曲折,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幽冷黯淡的光,勉强照亮前路。脚步声在空旷的石道中回响,更显死寂。
孙婆婆将岳再兴引至一间稍显开阔的石室,便转身没入另一条甬道深处,岳再兴静立等候,感受着此地隔绝尘世的清冷与压抑。
如今想来,倒也怪不得李莫愁想要出去,不管男女,又有几个能耐得住寂寞待在这古墓当中。
不多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白衣少女缓步走入石室。
月光仿佛在此刻凝聚成了人形。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长发如瀑垂至腰际,面容清丽绝伦,却无一丝人间烟火气。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最上等的寒玉雕琢而成。眼眸清澈如寒潭深泉,目光落在岳再兴身上,平静无波,仿佛看着一块石头,一片落叶。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与空寂。
正是古墓派当代掌门,小龙女。
孙婆婆跟在她身后,低声将岳再兴的来意和身份复述了一遍。
小龙女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岳再兴手中那个青布包裹上,那里面是她师姐李莫愁的骨灰。
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然而,她那完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没有惊诧,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涟漪。清冷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包裹,落在虚无之处,仿佛听闻的只是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半晌,她才微微抬起眼帘,看向岳再兴,声音空灵得不带丝毫情绪:“多谢道长送回师姐骨灰。道长有何要求,古墓力所能及,可作酬谢。”
这份超然物外的冷漠,怪不得是她得传玉女心经,李莫愁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奈何李莫愁看不透这一点。
岳再兴微微稽首:“贫道确有一请。久闻贵派寒玉床乃天下至宝,有淬炼真气、凝神锻体之奇效。贫道欲借此床一用,助门下弟子夯实根基。不知龙掌门可否应允?”
孙婆婆皱起眉头,寒玉床乃是古墓派至宝,怎能给外人使用?
小龙女却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神情:“可。床在此处,道长何时需用,自行前来便是。”
她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多谢龙掌门。” 岳再兴再次行礼:“待贫道准备妥当,携弟子前来之时,再行叨扰。”
小龙女微微颔首,不再言语,转身便向石室外走去,白衣身影融入幽暗甬道,仿佛从未出现过。
孙婆婆上前一步:“道长,请随老身离开。”
岳再兴将李莫愁的骨灰郑重放在石室角落的石案上,最后看了一眼这冰冷寂静的古墓,随着孙婆婆离开了这处隔绝尘世的所在。
石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将终南山的夜风和古墓的阴寒彻底隔绝。
“系统,打卡。”
【打卡剧情地点——古墓】
【收获十年内力】
又是十年内力,岳再兴十分满意,他如今欠缺的就是内力,内力只要足够,便是普通拳脚,也可天下无敌。
离开终南山,岳再兴一路西行,直奔西岳华山。
华山之险,冠绝五岳。千仞绝壁如刀削斧劈,直上直下,令人望而生畏。苍龙岭脊背狭窄,两侧深渊万丈,云雾在脚下翻涌蒸腾,仿佛踏足龙背,行于云端。
诸峰耸峙,如剑指苍穹,奇松怪石点缀其间,在浩荡天风之中更显孤傲峥嵘。山间亦有零星道观庙宇,香火寥落,点缀在险峰幽谷之间,更衬出这西岳的雄浑苍莽与遗世独立。
岳再兴立于南峰之巅,罡风烈烈,吹拂青袍猎猎作响,他俯瞰着脚下壮丽险绝的山河,胸中豪气顿生。
除开那些还未出现的建筑,这里与几百年后没有任何分别。
他将在这里,在这个世界,登临武道绝巅,助自己再次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