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的白沙滩,阳光炽烈。基拉在精纯生命能量的滋养下沉沉睡去。而基德,在一阵撕扯肺腑的剧痛中,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模糊,全身如同散架,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他费力地聚焦,首先看到的,是蹲在一旁的沈青。她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衫,黑发垂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他。
“醒了?”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基德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火。“……你……”记忆回笼,红发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沉船,黑暗……然后是这片沙滩,和她。
“不然呢?”沈青淡淡反问,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让基德瞬间噎住。
就在这时,沈青毫无征兆地抬手,“啪”地一声,一巴掌扇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脸上。力道不轻,声音清脆。
基德被打得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他尤斯塔斯·基德,什么时候挨过这种打?独眼瞬间燃起怒火,想挣扎,却牵动伤口,痛得倒吸冷气。
“你什么你?”沈青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冷了几分,“这一下,打你不知天高地厚。”
“以为打败了大妈,就能去碰香克斯了?”她语气平稳,却字字砸在基德心上,“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飘了?”
“要不是我留了标记,感应到你快死了赶过来,你现在已经喂鱼了,骨头渣都不剩。”
基德涨红了脸,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沈青说的全是事实。是他狂妄,低估了红发,差点团灭。
一旁的基拉被惊醒,看到自家船长挨揍,下意识想开口,但对上沈青扫过来的、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立刻把话咽了回去,默默拖着伤体往旁边挪了挪。
基德梗着脖子,憋了半天,最终颓然躺回去,声音低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这话从他嘴里出来,简直稀奇。
沈青没理会他的认错,站起身,拍了拍手。“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你值三十亿贝利。”她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说,我是把你和基拉打包送去海军领赏,还是找个地方埋了清净?关进推进城,起码你以后不会再找死。”
基德闻言,反而低低笑了,带着自嘲:“呵……随便吧……红色路标没了……海贼王的门票作废了……我这种人……也没用了。”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
基德怒瞪她:“你又打?!”
“打你这副废物样。”沈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锐利了些,“丢块石头就活不下去了?你的霸气呢?野心呢?被红发一刀砍没了?尤斯塔斯·基德,你就这点出息?”
基德被她骂得哑口无言,胸中翻涌着屈辱和不甘。
这时,基拉弱弱开口:“那个……阿青小姐……我去捡点柴火……”说完,迅速拖着身体溜进了旁边树林。
沙滩上只剩两人。沉默蔓延。
良久,基德闷闷开口,声音沙哑:“我后悔了。”
沈青没说话,看着他。
“不是怕死。”基德艰难地转开头,望着天空,“是后悔……万一……万一你以后有麻烦,少了个……能让你躲过来的地方。” “还有……基拉他们……被我连累了。”他嚣张,但对追随自己的人,并非无情。红发没杀他船员,只夺走历史正文,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青眸光微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算……变相的表白?她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面上却不动声色。
“还算有点良心。”她语气依旧平淡,“不过,就你现在这样,能保护谁?”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听着,基德。你现在不安全。世界政府、其他海贼,都不会放过你这块三十亿的肥肉。”
“我给你找个地方,你需要变强。没有顶尖霸气,在新世界,你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你那梦想了。”
基德猛地看向她,独眼燃起一丝光:“什么地方?”
“一个能让你养伤、锤炼霸气的地方。”沈青看着他,眼神平静,“算是我的‘家’。那里很美,也安全。你可以在那里待到足够强大。”她刻意放缓了语速,“还有我的……‘父亲’,他会‘指导’你。”
“你的家?!”基德独眼瞬间亮得惊人!家长?她要带他去见家长?!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忘了疼痛和沮丧,心脏狂跳起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205公分的高大身躯,在她面前,竟显得有些无措。
沈青将他瞬间亮起的眼神和微红的耳根尽收眼底,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口中的“父亲”,是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不久,基拉抱着柴火回来。沈青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基拉虽然不安,但见船长那副(自以为)要去见家长的激动样,也只能点头。
“准备好了?”沈青看向两人。
两人点头。
沈青伸手搭上他们肩膀。空间之力涌动。她最后看了基德一眼,语气平淡:“记住,没有足够实力,连站在我‘父亲’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好自为之。”
光芒一闪,三人消失。
……
曙光岛。传送阵微光散去,沈青、基德和基拉出现。
马尔科扇动着青炎翅膀落下,推了推眼镜,看着两个“惊喜”,尤其是那个红毛小子,玩味地笑:“哟,阿青妹妹,这客人……挺别致啊?”
沈青对马尔科点头:“马哥,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尤其是红毛的,皮实,不用客气。”说完,没再看基德,身影模糊,直接传送离开。
基德还没从“见家长”的激动中回神,人就没了,心里空了一下。
下一秒,他和基拉被眼前的仙境般的岛屿震撼了。阳光、微风、欢声笑语、强大平和的气息……这哪里是家?这是天堂!
“欢迎来到曙光岛。”马尔科笑眯眯。
这时,一个洪亮如闷雷、带着无尽威严与豪迈的笑声传来:
“咕啦啦啦啦!丫头这次带回来两个看起来挺耐揍的小家伙嘛!”
基德和基拉浑身剧震,僵硬地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山岳般巍峨的巨影,坐在特制巨椅上!黑色头巾,豪迈笑容,月牙白胡,气息震颤天地!
那是……!!!
尤斯塔斯·基德和基拉,张大了嘴,眼睛瞪圆,大脑空白,彻底石化!
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他不是……死了吗?!
这里……是地狱?天堂?!
马尔科看着两人见鬼的表情,笑着拍拍基德肩膀(避开伤口):“别紧张,小子,在这里,你们会很‘安全’的。尤其是,老爹最近正好缺沙包。”
基德:“……”
基拉:“……”
看着白胡子那充满“兴趣”的巨笑,两人突然觉得,之前沉海挨揍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阿青……你坑我!!!基德在心中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