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厂地下仓库的铁门被特警队员轻轻撬开时,张淑芬正专注地盯着能量装置的屏幕——“激活进度”已跳到90%,黑雾顺着管道源源不断涌向七星锁魂柱的节点,仓库里的灵脉波动乱得像一团打结的线。陈砚和苏晚跟在队伍后面,护灵铜片在掌心泛着淡红光,周明远、刘春兰、王建国三位患者的旧病历被苏晚小心揣在怀里,纸页边缘因紧张被攥得发皱。
“按计划来!”特警队长压低声音,对着耳麦下达指令。陈砚握紧桃木剑,目光锁定在张淑芬左手腕的噬魂纹上——赵老板说的弱点就在那里,只要用护灵铜片的红光照射,她的黑雾能力就会失效。苏晚则悄悄绕到仓库另一侧,将双生栀子汁液洒在灵脉节点旁,按照沈医生病历里的“灵脉净化阵”,用护灵铜片画出简易的栀锁纹。
“谁?!”张淑芬突然回头,手里的黑雾样本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黑色液体瞬间蔓延开来。她看到特警队员,眼神里满是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抬手就往空中撒了一把黑雾——“都别过来!再靠近我就彻底激活节点,让整个老城区的灵脉都变成黑雾!”
苏晚立刻举起护灵铜片,红光瞬间笼罩住黑雾——黑色液体像遇到暖阳的冰雪,快速消退,仓库里的灵脉波动也平稳了些。“你的黑雾对我们没用!”苏晚的声音坚定,“当年你在医院污染患者饮用水、床架,现在还想激活七星锁魂柱,你欠的债该还了!”
张淑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捂住左手腕的噬魂纹,一步步往后退:“你怎么知道……知道医院的事?”
“我们找到了李建国的忏悔信,还有沈从安医生的诊疗笔记!”陈砚往前一步,将患者周明远的病历举到她面前,“你看,沈医生早就记录下患者是‘外源污染’,你在饮用水里加黑雾的事,根本瞒不住!”
张淑芬的身体开始发抖,仓库里突然泛起淡淡的白光——周明远、刘春兰、王建国三位患者的残影缓缓浮现,他们穿着民国时期的病号服,身体还带着当年被黑雾侵蚀的淡黑印记,却没有丝毫恶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淑芬。
“是你们……”张淑芬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想往后躲,却被灵脉净化阵的红光挡住,“我不是故意的……是张黑虎逼我的!他说我不照做,就杀了我女儿!”
周明远的残影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嘴唇动了动,虽然发不出声音,苏晚却能清晰“听”到他的心声:“我们知道你是被胁迫的,但你不该把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当年你污染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有家人?”
苏晚将病历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沈医生的批注:“沈医生在笔记里写‘患者周明远有一女,年仅五岁,每日在医院门口等父亲回家’——你为了女儿伤害别人,可别人的女儿,却永远等不到父亲了。”
张淑芬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我后悔了……当年看到你们去世,我就后悔了……可张黑虎盯着我,我不敢说真相,只能跟着他逃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三位患者的残影,“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沈医生……”
刘春兰的残影慢慢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没有恶意,只有一丝释然。苏晚“听”到她的心声:“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真相。现在真相大白,沈医生也洗清了冤屈,我们……原谅你了。”
“原谅你了……”王建国的残影也点了点头,三位残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泛出温暖的白光,“但你要答应我们,以后别再帮噬魂会做事,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别让她为你担心。”
张淑芬看着渐渐透明的残影,突然跪在地上,对着他们深深鞠躬:“我答应你们!我现在就关掉能量装置,跟你们去自首!”她站起身,快步走到能量装置旁,用颤抖的手按下了“紧急关闭”按钮——屏幕上的激活进度瞬间归零,黑雾停止输送,仓库里的灵脉波动渐渐恢复平稳。
特警队员立刻上前,将张淑芬戴上手铐。她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着三位患者残影消散的方向,眼里满是愧疚与感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肯原谅我。”
陈砚松了口气,走到能量装置旁,确认装置已经彻底关闭:“林晓说这个装置是激活七星锁魂柱的关键,现在关掉它,噬魂会的计划至少要推迟一个月。”
苏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能量装置,感知里“看”到沈从安医生的残影——他站在三位患者残影旁边,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对着苏晚和陈砚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和患者残影一起,化作点点白光,融入了仓库的灵脉里。“沈医生也来了。”苏晚的眼眶泛红,“他看到真相大白,看到患者原谅了张淑芬,终于能安心消散了。”
张淑芬被特警带走时,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苏晚和陈砚说:“我知道噬魂会的老巢在哪里……在城西的废弃工厂,那里藏着七星锁魂柱的最后一个节点,还有他们用来制造黑雾的原料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图,“这是我偷偷画的工厂布局图,你们拿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砚接过草图,小心收好:“谢谢你。如果你能配合警方,指认噬魂会的成员,法庭会考虑你的情况的。”
张淑芬点了点头,被特警带出仓库。仓库里的白光渐渐散去,只剩下灵脉净化阵的红光还在泛着柔和的光,能量装置的屏幕黑了下去,像是一场持续了几十年的冤案,终于画上了句号。
“我们终于还沈医生清白了。”苏晚看着怀里的病历,指尖的淡白光轻轻拂过纸页,“这些病历,我们要交给沈念安医生,让他知道他父亲当年有多优秀,也让他知道,那些被冤枉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陈砚掏出手机,给林晓发去好消息,又给沈念安打了个电话:“沈医生,我们找到医疗事故的真相了,张淑芬已经自首,你父亲的冤屈洗清了。我们明天把病历给你送过去,顺便……顺便告诉你父亲的残影,已经安心消散了。”
电话那头的沈念安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带着哽咽的声音:“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我父亲清白。我等这一天,等了一辈子。”
挂了电话,陈砚看着苏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从最初听到‘残影医生’的传闻,到现在查清所有真相,我们没白费功夫。”他指了指仓库外的夜空,“你看,今晚的星星特别亮,像是沈医生和那些患者,在为我们高兴。”
苏晚抬头,夜空里的星星确实比往常更亮,晚风穿过仓库的窗户,带着灵脉能量的温暖。她想起沈医生诊疗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医者仁心,不分阴阳;灵脉守护,不分昼夜。”——这句话,不仅是沈医生的信念,也成了她和陈砚的信念。
两人收拾好东西,跟着特警队员离开仓库时,已是深夜。老水厂的路灯泛着暖黄的光,照亮了回家的路。苏晚怀里的病历还带着淡淡的灵脉气息,像是沈医生和患者残影留下的祝福,提醒他们,即使未来还有更多挑战,只要坚持守护真相与正义,就一定能走下去。
而此时的城西废弃工厂,噬魂会的首领正看着监控里被带走的张淑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将手里的黑色盒子摔在地上,对着对讲机怒吼:“一群废物!连个节点都守不住!通知下去,放弃老水厂,全力保护城西工厂的原料库,就算没有张淑芬,我们也要激活七星锁魂柱!”
监控画面的角落,陈玥的残影正站在工厂的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画着“原料库位置”的草图,对着镜头轻轻挥手——像是在提醒陈砚和苏晚,噬魂会的阴谋还没结束,他们需要尽快找到城西工厂,阻止最后的节点激活,也像是在告诉他们,只要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