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站在祭坛中央，靴底碾过石板缝隙里的干土，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地底传来的“哀鸣”。那是枯荣感应捕捉到的植物根系信号，微弱得像狂风里摇曳的残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他蹲下身，手掌贴在石板缝隙处，冰凉的石面下，土壤的干燥透过掌心传来，连带着根系的绝望感，像细小的针，轻轻扎着他的神经。
几位白发德鲁伊围在祭坛边缘的古橡树下，那棵橡树的树干已经龟裂，深褐色的裂纹里嵌着尘土，几片残留的枯叶挂在枝头，风一吹就晃得厉害，却迟迟不肯落下，像是在苦苦支撑。
德鲁伊们的长袍上沾着苔原的泥点，树皮纹理般的皱纹里刻满焦虑，手中木杖顶端的晶石本该流转着莹润的自然魔力，此刻却只泛着暗淡的土黄色，连最基础的光芒都透着无力。
橡木长老率先打破沉默，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古树龟裂的树干，指甲缝里嵌着树皮的碎屑，声音比老树皮还要粗糙，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磨损喉咙：“林恩，你说这是人为的异常魔力污染，可苔原的自然屏障已经存在三百年了，皇族的马车怎么能悄无声息把黑结晶运进来？那屏障连带着魔力的飞鸟都拦得住，总不能……”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愿相信的迟疑，“总不能黑结晶能钻地吧？”
林恩弯腰捡起一片破碎的苔藓，那苔藓干得像被晒了半个月的干草，指尖传来的触感干涩得刺人，稍微用力就碎成了渣。
他闭上眼睛，枯荣感应顺着指尖缓缓渗入土壤，像温水般漫过纵横交错的根系网络。那些原本该饱满粗壮、泛着浅黄光泽的根须，此刻要么发黑腐烂，摸上去黏腻得让人不适，要么蜷缩成一团，干硬得像细小的柴火棍，连最基础的养分输送都近乎停滞。
“长老，您看。”林恩睁开眼，指着祭坛东侧的一片苔藓，那里的苔藓已经完全发黑，连一丝绿色都找不到，“这片区域的根系污染最严重，而且污染痕迹是从地下往上蔓延的，不是表面泼洒的样子。
您看这里的土壤分层，表层土的污染很轻，但往下三寸，土色就发黑了，说明黑结晶是被埋在土里的，自然屏障能拦地上的东西，却拦不住地下的渗透。”
橡木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的树皮铠甲上还沾着苔原的湿泥，铠甲的缝隙里甚至还夹着几根干枯的狗尾草。
作为“杂草德鲁伊”，他对低等植物的感知比其他德鲁伊更敏锐，连走路时都习惯留意脚边的杂草状态。
他蹲下身，手掌按在林恩指的苔藓上，掌心贴着发黑的苔藓，眉头越皱越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没错，杂草的根系最能抗造，就算旱上十天半个月都能活，可这里的狗尾草根……”他抬手，指尖沾着一点褐色的泥，泥里裹着几缕烂成糊状的根须，“都烂成泥了。林恩，你真能修复它们？这可不是普通的干旱，是魔力污染，沾着的根须连魔力都吸不进去。”
林恩攥了攥拳头，掌心还残留着之前操控灌木挡住枯树时的暖流，那股暖流带着植物的生命力，此刻想起还觉得温暖。
他想起艾莉娅在艾瑞丁森林里说的“枯荣感应是魔力流动的痕迹，你要跟着它走，不是指挥它”，又想起母亲留下的吊坠——那枚吊坠此刻贴在胸口，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温热，像是母亲在默默支持他。
喉结动了动，他语气里带着不确定，却又透着一丝坚定：“我不确定，但我想试试。只要能找到污染的源头，再用枯荣感应引导植物重新吸收魔力、恢复活力，或许……或许能让它们活过来。”
“不是或许。”一位拄着藤木杖的老德鲁伊突然开口，他是德鲁伊议会的大长老瑟兰迪尔，须发皆白，连眉毛都泛着银灰，垂在肩头的胡须上还别着几片干枯的星叶草。
那是德鲁伊大长老的象征。瑟兰迪尔转身走向祭坛后方的石龛，石龛是用整块岩石雕成的，上面刻满了藤蔓花纹，花纹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魔力痕迹，显然是过去的德鲁伊们刻下的。
石龛里摆放着几个刻满同样花纹的木盒，木盒的表面泛着陈旧的光泽，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我们有‘植物催生源’，是德鲁伊世代相传的秘术，能唤醒植物最本源的生命力，就算是快枯死的植物，只要还有一丝根须活着，就能被它拉回来。”
瑟兰迪尔的声音比橡木长老沉稳，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但这秘术需要与植物有深度连接的人才能使用，过去都是由橡木议会的‘植语者’掌控，可现在……”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的德鲁伊，目光里带着惋惜，“植语者三年前去阻止皇族砍树时牺牲了，剩下的人里，没人能像你这样感知到魔力流动的痕迹，更没人能和根系建立这么深的连接。”
瑟兰迪尔打开最中间的木盒，木盒里铺着柔软的干草，干草是晒干的苜蓿草，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有人定期更换。
干草上躺着一个拳头大的琉璃瓶，瓶身是淡青色的，通透得能看清里面的液体。
那是淡绿色的液体，像融化的翡翠，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光点，光点随着液体的晃动轻轻流转，像把星星揉碎了放进去，又像一群萤火虫在里面安家。
“这就是植物催生源。”瑟兰迪尔小心翼翼地拿起琉璃瓶，指尖避开瓶口，像是怕自己的体温影响到里面的液体，然后将瓶子递给林恩，“它是用千年橡木的树心汁液，混合着黎明时分的第一滴晨露，再加上星叶草的粉末炼制的，整整要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一瓶。它能直接注入植物根系，强化自然魔力的循环，让根系重新吸收养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紧紧盯着林恩：“但你要记住，催生源不能乱用。第一，如果植物根系已经完全坏死，强行注入会让它彻底崩解，连一点恢复的可能都没有；第二，你的精神力要和催生源的魔力同步，一旦分心，催生源的魔力就会反过来冲击你的精神，不仅救不了植物，还会让你自己受伤——之前有个年轻的德鲁伊不信邪，分心看了一眼天上的鸟，结果被魔力反噬，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林恩双手接过琉璃瓶，瓶身传来的温度温润得像春日刚化冻的溪水，不冷不热，刚好贴合掌心。
瓶中的淡绿色液体轻轻晃动，光点随之流转，仿佛有生命般，碰到瓶壁时还会轻轻闪烁一下。
他想起在艾瑞丁森林里，艾莉娅让他感受自然魔力节点的场景。
那时他把手贴在橡树上，指尖传来的暖流带着植物的呼吸感，和此刻琉璃瓶传来的感觉竟有几分相似，都是温暖又充满生机的。
“长老，我该怎么做？”林恩抬起头，目光落在瑟兰迪尔身上，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不确定，多了几分认真。
瑟兰迪尔走到祭坛中央的空地上，那里有一株枯萎的山茱萸，原本该挂满红色果实的枝条此刻光秃秃的，树皮都起了皱，像老人松弛的皮肤，枝条的顶端还断了一截，断口处已经发黑，显然是枯死了很久。
“就从这株山茱萸开始。”他指着树根处，那里的土壤干裂得厉害，能看到清晰的裂缝，“你先用水把根部的泥土浇湿，让土壤松软一些，根系也能稍微舒展，然后用枯荣感应找到还活着的根须，再把催生源滴在根须上。最重要的是，集中精神，引导催生源的魔力顺着根系流动。记住，要像和植物说话一样，耐心一点，不能强行灌输，不然魔力会把根须冲断的。”
橡木递来一个水囊，水囊是用兽皮做的，表面还带着淡淡的皮革味。
林恩接过水囊，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将清水缓缓浇在山茱萸的根部。清水渗入土壤，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干旱了很久的土地在贪婪地喝水，又像是根系在慢慢苏醒，发出细微的回应。
他蹲下身，手掌轻轻按在湿润的泥土上，泥土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一点，也松软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硌手。
枯荣感应再次展开，这一次，林恩刻意放慢了速度，像在仔细梳理一团乱麻似的，分辨每一条根须的状态：大部分根须已经发黑，摸上去黏腻的，魔力信号完全消失，显然是彻底死了；但在靠近树干的地方，还有几条细细的白色根须，它们的魔力信号虽然微弱，却在轻轻跳动，像婴儿的呼吸般，那是山茱萸最后的生机。
“找到了。”林恩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他拧开琉璃瓶的木塞，一股清新的草木香立刻扑面而来，那香味混合着千年橡木的沉香、晨露的清甜和星叶草的微苦，闻着就让人觉得心神安宁，仿佛置身于雨后的森林里。
他倾斜瓶子，让一滴淡绿色的催生源慢慢滴在白色根须所在的土壤上——那滴液体刚接触泥土，就像活过来一样，没有渗进深层土壤，而是顺着土壤的缝隙缓缓渗了下去，精准地落在了白色根须上，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就在催生源接触根须的瞬间，林恩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魔力顺着掌心涌入体内，那魔力比他之前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像奔腾的河流，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就冲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地想躲开，想收回手，却想起瑟兰迪尔说的“不能分心”，立刻咬紧牙关，集中精神，试图引导这股魔力顺着自己的感应，流向山茱萸的根系。
可催生源的魔力比他想象中更汹涌，他的精神力就像纤细的树枝，根本拦不住这股“河流”。“唔……”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手掌下的泥土开始发烫，那温度越来越高，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炭，而那株山茱萸的枝条竟微微颤抖起来，枝条上的枯皮簌簌剥落，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连残留的几片枯叶都开始剧烈晃动。
“停！”瑟兰迪尔急忙上前，双手按住林恩的肩膀，他的掌心带着一股温和的魔力，顺着林恩的肩膀缓缓注入，像一道堤坝，挡住了汹涌的催生源魔力，“你太急了！催生源的魔力是用来唤醒植物的，不是用来冲击的！你要把自己当成植物的一部分，感受它的需求，不是在‘喂’它魔力，是在‘帮’它站起来，懂吗？”
林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不再想着“控制”魔力，而是回忆起第一次用枯荣感应感知凝血草的场景。
那时他只是单纯地蹲在地上，感受凝血草的叶片温度、根系的呼吸，没有任何功利心，只是想“了解”它。
渐渐地，体内汹涌的魔力慢了下来，像奔腾的河流遇到了平缓的河道，开始缓缓流动。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滴催生源的魔力顺着白色根须蔓延，像溪流般滋润着干瘪的根须，根须上的干裂慢慢愈合，颜色也从苍白变成了淡绿；那些发黑的根须虽然没有恢复，但魔力不再继续侵蚀它们，甚至有几缕细小的新根须，像白色的细线，开始从白色根须上慢慢冒出来，轻轻晃动着，像是在探索周围的土壤。
“对，就是这样。”瑟兰迪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他收回按在林恩肩膀上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感受魔力的流动，跟着它走，不要对抗，也不要急，植物的恢复需要时间。”
林恩的掌心传来暖暖的触感，那是植物生命力恢复的信号，像春日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他的手掌。
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山茱萸的枝条上。只见枝条的顶端，竟冒出了一点嫩绿的芽尖，那芽尖只有米粒大小，却在枯萎的枝条上格外显眼，像黑暗里的一点星光。
周围的德鲁伊们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生机，橡木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木杖滑落到地上都没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点嫩芽。
“成了！”一个年轻的德鲁伊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抖，他刚说完，就被瑟兰迪尔瞪了一眼，立刻捂住嘴，可眼睛还是盯着那芽尖，睫毛上沾着激动的水汽，显然是没忍住。
林恩又滴了两滴催生源在山茱萸的根部，这一次他熟练了很多，精神力与催生源的魔力完美同步，没有再出现之前的混乱。
只见那株山茱萸的芽尖越来越大，从米粒大小长成了黄豆大小，很快就展开成小小的叶片，淡绿色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那露珠是魔力凝结而成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山茱萸在感谢林恩的帮助。
更神奇的是，周围几株枯萎的小草，也因为山茱萸的魔力辐射，开始慢慢恢复绿色——原本发黄的草叶边缘，渐渐染上了浅绿，草茎也挺直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蔫蔫的，连土壤里的其他根系，魔力信号都强了几分。
瑟兰迪尔捋了捋垂在胸前的胡须，眼神里的严肃终于散去，多了几分柔和。
他转向其他德鲁伊，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我们分成两队。一队跟着橡木，去苔原边缘寻找黑结晶的埋藏点，找到后立刻挖出来销毁，注意不要碰到黑结晶，要用特制的木铲，避免魔力沾染；另一队跟着林恩，用植物催生源净化被污染的区域，每净化一片区域，就做上标记，避免重复。”
林恩看着手中的琉璃瓶，瓶中的催生源还剩下大半，淡绿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光点还在轻轻流转，像一群安静的小精灵。
“长老，那冰原废都呢？我们还要去那里找我父亲的线索，之前您说那里很危险，不知道……”
瑟兰迪尔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学徒说：“去把兽皮地图拿来。”学徒立刻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拿着一张兽皮地图回来。
瑟兰迪尔接过地图，铺在祭坛的石板上，地图是用鞣制过的兽皮做的，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巨石苔原到冰原废都的路线，还有一些危险区域的标记。
“冰原废都常年暴风雪，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几十度，普通人去了根本撑不过一个时辰。而且里面有很多机械遗族留下的残骸，那些残骸带着残留的魔力，很危险，一旦碰到，魔力就会顺着皮肤渗入体内，轻者昏迷，重者丧命。”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虚线，这条虚线从苔原北侧出发，绕开了几个黑色的标记点，“这条是德鲁伊之前探查过的路线，能避开最猛烈的暴风雪，还能绕过机械残骸密集的区域，相对安全一些。”
他抬头看着林恩，语气里带着关切：“等苔原的污染控制住，橡木会跟着你一起去冰原废都。他的杂草德鲁伊能力在恶劣环境下很有用，能找到耐寒的植物，还能分辨方向，保证不让你在冰原里迷路。”
橡木拍了拍林恩的肩膀，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平时总是一脸严肃，此刻笑起来，皱纹都舒展开了一些：“放心，我跟着你，保证不让你在冰原里迷路。而且我还知道哪里有耐寒的草药，到时候给你做暖身的药膏，涂在身上，就算零下十几度也不会觉得冷。”
林恩接过兽皮地图，手指轻轻抚过地图上“冰原废都”的标注，那里用炭笔写得很用力，边缘都有些模糊了，显然是标注的人很重视这个地方。
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找到父亲线索的期待，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父亲的消息，心脏就忍不住加速跳动；有面对未知危险的紧张，冰原废都的暴风雪和机械遗族，都让他有些不安；还有对艾莉娅、橡木这些盟友的感激，之前他是一个人在对抗皇族，现在有了这么多帮手，心里踏实了很多。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吊坠，吊坠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母亲的目光，在默默守护着他。“好。”
林恩抬起头，眼神坚定，语气里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们先净化苔原，把黑结晶都销毁，不让更多的植物受到污染，然后再去冰原废都。不管马库斯的阴谋是什么，我一定要找到魔力稳定装置的核心部件，为我母亲，为灵植家族，也为所有被皇族压迫的人讨个说法。”
瑟兰迪尔看着林恩年轻却坚定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和敬佩：“孩子，这条路不好走。马库斯在皇族里势力很大，他手里不仅有黑结晶，还有机械遗族的技术，手段狠辣，之前对抗过他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而且机械遗族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他们的残骸里藏着很多未知的魔力，连我们都没完全弄明白。”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但你要记住，德鲁伊议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只要你需要，不管是人手还是物资，我们都会尽力提供帮助，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
林恩点点头，转身走向祭坛外。阳光透过祭坛的穹顶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阳光里带着淡淡的魔力，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坚定。
他握着琉璃瓶，感受着瓶中催生源的温暖，又想起艾莉娅在森林里说的“能力强弱不是天生的，重要的是你怎么用它”，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微笑——曾经被他当成“鸡肋”的枯荣感应，觉得只能感知植物状态，没什么用，如今却成了拯救植物、对抗强权的武器；曾经孤单一人的旅程，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有了德鲁伊、精灵族的盟友，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祭坛外，橡木已经召集好了德鲁伊队伍。德鲁伊们扛着特制的木铲和木杖，木铲的铲头是用经过魔力浸泡的橡木做的，能隔绝黑结晶的魔力，木杖顶端的晶石虽然还没恢复莹润，但也比之前亮了一些。他们整齐地站在祭坛外，眼神坚定，等着林恩的指令。
林恩加快脚步，走到队伍最前面，举起手中的琉璃瓶，声音响亮而坚定：“各位，我们出发吧！先净化苔原，让这里重新长出绿色。”
德鲁伊们齐声应和，声音响亮，在巨石苔原上回荡，打破了之前的死寂，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有活力起来。林恩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有更多危险，马库斯不会善罢甘休，机械遗族的秘密也可能带来新的危机，但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了，身边有这么多盟友，还有母亲的守护，他一定能走下去。
队伍缓缓向苔原东侧出发，林恩走在最前面，枯荣感应时刻展开，仔细捕捉着土壤里的污染痕迹，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查看根系的状态，确定污染的范围。
阳光洒在灰褐色的苔藓上，虽然大部分苔藓还没恢复绿色，但林恩知道，只要有植物催生源，有枯荣感应，有身边的盟友，这片荒芜的苔原终将重新焕发生机，长出绿油油的植物，恢复往日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