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今年是酷暑。
冰也紧俏了起来。
叶凌霜忙得不可开交。
一时间,盛京新冒出来十几家店铺。
都在卖冰。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都是叶凌霜的铺子。
冰的价格与往年只贵了一成。
顾客每日早早就来排队。
因为每日冰的份额有限,卖完了就没有了。
第二日,还会售卖。
盛京都在猜测,叶凌霜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冰?
这也太有远见了。
她不发财谁发财?
与此同时,林家也屯了不少冰。
也能大赚一笔。
这些全靠叶凌霜的消息。
外祖母都百思不得其解,霜儿怎么会如此有远见。
他们也没有趁火打劫。
与叶凌霜定下的价格一样卖冰。
云尚书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刮目相看。
终于没有再对没有再对云芯吹胡子瞪眼。
云家这一次,不用每日早早去排队抢冰。
在云芯对软磨硬泡下,云夫人确实屯了比往年多的冰。
不仅尚书府的兵够了,9年云夫人的娘家也跟着沾光。
他们也不用担心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了。
云芯在家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云尚书也不骂她了。
时不时派人来请云芯回去看看。
云芯就两个字:不回。
她不会自己去找不自在。
她可听说了,父亲并没有死心。
一直想把她嫁出去。
父亲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云芯与父亲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那就还不如不见吧。
这天,云夫人又来劝云芯:“芯儿,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就回去看看他,他心里其实是惦记着你的。”
云芯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答应回尚书府一趟。
回到家中,云尚书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神色,对云芯嘘寒问暖。
云芯心中虽仍有芥蒂,但也没有扫兴,与父亲有说有笑。
可没说几句话,云尚书便又提起了嫁人的事。
“芯儿,你也不小了,父亲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对方家世显赫,你嫁过去必定衣食无忧。”
云芯脸色变了,“父亲,我早已说过,我不想嫁人,您就别再提此事了。况且我如今自己就能够衣食无忧。”
云尚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芯反对也没有用。
云芯好奇,“父亲到底想把我嫁给谁?”
云尚书:“为父认为,豫亲王就不错。”
说完,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女儿。
云心简直要气笑了,“父亲打算把我嫁给豫亲王?”
云尚书看到女儿生气的表情也不急不躁,“你的眼光太高,豫亲王已经够出色了吧?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父亲!您去问豫亲王了?”
就像是她的父亲能做出来的事。
“是!豫亲王这一次肯定会在家世高的人家里面挑,为父认为,尚书府的女儿够资格。”
只是云尚书也没有想到,豫亲王像看怪物一样看向他。
云芯气得脸都绿了。
她就不该心软理了父亲。
以后她怎么面对县主?
云芯气得转身就走。
云夫人赶紧拉着人打圆场,“芯儿,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你不愿意也没人能逼着你是不是?”
“母亲对我的亲事也还没有死心是吗?”
云芯的脸色很不好。
云夫人拿不定主意了 。
云尚书对她说要把云芯嫁给豫亲王的时候,她确实是心动的。
就冲着豫亲王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就是夫君的好人选。
她也认为女儿不愿意成亲是因为没有遇见更好的。
豫亲王已经够好了吧?
云芯看着犹豫不决的母亲,心中又气又急。
“母亲,您怎么也这般糊涂!豫亲王与县主关系匪浅,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糊涂话。”
云夫人惊讶,“豫亲王和县主?
云芯道:“是!豫亲王与县主求亲了。”
云夫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云尚书则立即反驳,“胡说!县主成过亲,豫亲王怎么可能会娶她,就连皇上也不会肯。”
云芯没好气的说:“怎么不行?豫亲王都不嫌弃叶姐姐,父亲在这里较真什么?”
云尚书道:“你总不是因为不想嫁给豫亲王,别胡乱找个借口的。”
“父亲以为,这话我能胡乱说的吗?”
“还是父亲以为,叶姐姐就配不上王爷。叶姐姐嫁过人,王爷还不是娶过王妃,两人这不是最般配的吗?”
云尚书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爷和县主能是一样吗?
一女不侍两夫,县主这叫不守妇道。
可是他没有敢说出来。
云芯一看父亲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她懒得再和父亲解释。
父亲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云芯是扳不过来的。
她也懒得去管。
以后少回来就是。
但是,她还是警告了父亲,“这件事到此为止,父亲不要让我难做。这一辈子我是会跟着叶姐姐的,你们不要做些有的没的。”
云尚书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变得恹恹的。
他还做了成为王爷岳丈的梦呢!
云芯再没有多留,她就不该回来。
临走还是警告了父亲,“不说我与县主的情谊,豫亲王可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父亲不要去自取其辱。”
话说到这个份上,父亲应该听明白了吧?
云夫人被女儿说得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可想到豫亲王的条件,还是觉得很可惜。
可是,知道了豫亲王中意的是县主,云夫人也不会继续支持云尚书了。
县主说是云家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云夫人可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
……
县主府
叶凌霜正数着钱开心呢,突然听到了宫里的传言,说皇帝又要给沈潇寒赐婚。
她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反省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
沈潇寒得知叶凌霜又去了白大夫那里,他也就跟来了。
叶凌霜主动帮白大夫忙活。
病患们都见怪不怪了。
县主,可没有一点架子呢!
沈潇寒看到叶凌霜忙碌又开心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叶凌霜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沈潇寒,两人的目光交汇,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白大夫看到沈潇寒,立即眉开眼笑。
他的喜悦终于有人分享了。
“王爷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头子啊!”白大夫看了一眼叶凌霜,又看了一眼叶凌霜。
叶凌霜:……
白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沈潇寒心情愉悦。
他确实是看到叶凌霜过来才来的。
叶凌霜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巧?”
沈潇寒道:“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叶凌霜:……
这么直白做什么?
白大夫憋住笑,“县主可是个大善人。”
沈潇寒点点头。
他刚刚得知,外面那些凉亭,都是叶凌霜自己搭建的。
她没有主动打出自己的名号。
是百姓好奇,是谁这么大方。
因为,如今的天气,导致冰比油珍贵。
冰虽然没有涨价,可是每日限量供应,就是有钱也难买到冰。
有人竟然这么大方,不仅是盛京,就是城郊,也搭建了了冰棚。
百姓懂得感恩。
他们就是热死,也没有银钱去买冰。
如今,贵人能用的冰,他们也能用了。
这份感激,溢于言表。
于是,有人去悄悄跟着运冰的人。
终于知道是县主做的好事。
于是,外面对县主都是一片赞美。
白大夫更是赞不绝口。
“如果不是县主,老夫这个小小的医馆,怕是病患也要热得受不了。”
“县主每日都会差人来送冰, 老夫真是受宠若惊。”
沈潇寒很奇怪,“你怎么会屯这么多冰?”
“王爷忘了,我说过,会一点占卜术。”叶凌霜又拿占卜来说事。
否则解释不了为何屯这么多冰?
她也不怕皇上知道,这些冰是她的。
她卖冰的价格合理,没有趁机赚黑心钱。
再加上免费搭的那些冰棚,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叶凌霜根本没有赚钱。
沈潇寒的眼睛一直在叶凌霜的身上。
白大夫笑道:“王爷!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沈潇寒横了他一眼。
“本王来找你复诊的。”
“王爷可有哪里不舒服?”白大夫立即紧张了起来。
“没有,只是让你复诊而已。”沈潇寒道。
白大夫了然。
真是个蹩脚的借口。
自从上次用了叶凌霜的血之后 ,王爷奇迹般的好了。
就能动不动忘事也好了。
就连白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以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沈潇寒病好了的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白大夫放下手中的活。
“走,去内室看看。”
叶凌霜道:“王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担心。
或许是不想功亏一篑。
毕竟是用自己的血救了的人。
“不用担心,我很好。”沈潇寒嘴角上扬。
他看出来了,叶凌霜在关心他。
两人在内室待了许久。
叶凌霜时不时的看一眼。
王爷是不是又复发了?
她还可以做什么?
想到此处,叶凌霜摇摇头。
她真是魔怔了。
王爷康不康复,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这时,江河现身,朝着内室走去。
“王爷!皇上有请。”
沈潇寒并没有起身。
自从几任豫亲王妃的死因陆续曝光。
皇帝对着沈潇寒就有点心虚。
他一直营造出一个对这个弟弟不设防的形象。
就丞相女儿的事,便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真是恶毒。
为了破坏沈潇寒的名声,竟然暗示臣子弄死自己的女儿。
这是昏君才做出来的事吧!
好在,李肃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
他不敢。
皇帝只是薅了他的官身而已。
如果他说出半个不该说的字,灭九族是没有跑了。
只是,盛京世家谁也不是傻子。
皇帝的目的就是让沈潇寒没有妻族的势力。
他做到了。
沈潇寒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太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是对皇帝很失望的。
皇帝没有必要这么做。
为了保住长子的皇位,太后不会让沈潇寒娶个强大的妻族。
到时皇帝更会睡不着。
江山社稷也不会稳当。
太后想要的就是平衡。
她有生之年,不想看到两个儿子反目成仇。
她一路宫斗上来,成为后宫最后赢家。
不是让别人看自己儿子的笑话的。
这时,医童进来在白大夫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大夫脸色一变,连忙对沈潇寒道:“王爷!太后差人来传,让您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潇寒眉头微皱,母后又在筹谋什么?
他看了眼叶凌霜,起身道:“我进宫去了。”
叶凌霜不由自主应了,“嗯!”
沈潇寒的嘴角又扬起了弧度。
叶凌霜反应过来。
他们两人何时这么熟稔了。
还真是像一家人。
想到此处,叶凌霜道的双颊不自觉的红了。
不过叶凌霜的心中隐隐不安。
白大夫看了她的脸色,“太后找王爷,无非是他的终身大事罢了。”
说完,认真看了叶凌霜的脸色。
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王爷的路还长啊!
叶凌霜回去后没多久,就听闻王爷因为抗旨顶撞了皇上。
皇上脑子不灵光,又想开始替沈潇寒赐婚了。
沈潇寒拒绝。
皇帝和太后都已经说好了。
这一次,不会给他指家世不太好的女子。
沈潇寒道:“母后火急火燎的叫儿子进宫,难道不是让儿子做提线木偶吗?”
太后的脸僵住。
沈潇寒怎么如此不给她和皇帝面子的。
皇帝怒道:“豫亲王,你如何能和母后这样说话?”
沈潇寒道:“皇兄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我不说,你处心积虑为我找的几任王妃就不存在了吗?”
皇帝怒道:“朕为你挑选的都是名门闺秀,你还有何不满?”
沈潇寒讥讽道:“只是恰好他们都死了,臣弟也被莫名其妙的冠了一个克妻的名声。”
皇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叹了一口气,“豫亲王!皇帝也是为了你好。你错过了这么多年的婚期,也该留个后了。”
沈潇寒道:“儿臣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况且,儿臣心中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娶他人为妻。”
太后一听,忙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可曾有婚约?”沈潇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儿臣心仪之人是县主叶凌霜。”
皇帝和太后皆是一愣,没想到沈潇寒会钟情于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皇帝皱着眉头道:“县主嫁过他人,如何能做你的王妃。”沈潇寒却坚定地说:“儿臣不在乎她的过去,只知心中所爱便是她。”
太后思索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退下吧。”沈潇寒行礼后退出宫殿。
他一刻都不愿意看到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