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秘密回盛京的事,白大夫没有隐瞒叶凌霜。
他需要叶凌霜的帮助。
仁济堂有密室,外面轻易看不出来。
可是要把人顺利接进仁济堂,还需要有帮手。
太后不好插手。
皇帝的人也在盯着,他也很关心豫亲王的生死。
如果豫亲王死了,太后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豫亲王的动静。
接豫亲王回京的路上,都是各方势力的眼线。
白大夫想到了叶凌霜。
她如今在外走动很自由。
她的商队越来越壮大。
带着礼部尚书家的那个云小姐,几乎日日在外晃荡。
叶凌霜跟着商队出行没有人会怀疑。
几日后叶凌霜带领的商队在一处酒肆落脚时遇到了一队低调的车马。
酒肆狭窄,两队人的车马混在一起。
叶凌霜忙着赶路,匆匆吃了几口饭后就赶马车上路了。
另一队人马因为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就歇了两个时辰再赶路。
临走前,一个侍卫掀开车帘,看到豫亲王躺在马车内毫无声息。
或许是寒气入体,他的半边脸都埋进了被褥里。
沈祁阳的人也看到了,看被子的起伏,豫亲王出气多进气少。
一代战神,就要这样凄惨落幕了。
真是令人唏嘘。
眼线松了一口气,只要顺利豫亲王送回盛京,把他的落脚处告诉二皇子。
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豫亲王早就被白大夫接走了。
沈祁阳扑了个空。
他差点气疯了。
他知道豫亲王一定在盛京的某处。
沈祁阳不敢明目张胆去找人。
他承担不起太后的怒火。
动了太后的亲生儿子,沈祁阳觉得,太后会活剐了他。
沈祁阳就不明白,他派去的人一直盯着豫亲王的车驾。
豫亲王为何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在城门处,他的人查了,车里空荡荡的,就像本来就是空的马车一样。
沈祁阳差点把跟踪豫亲王的人都杀了。
简直是废物。
昏迷了的豫亲王怎么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沈祁阳就是怀疑是白大夫搞的鬼,也不敢上门要人。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桌案上。
这么好的一个杀了豫亲王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了。
叶凌霜忙着帮白大夫将沈潇寒安置在仁济堂密室,悉心照料。
密室中,沈潇寒气息微弱。
叶凌霜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在她的脑海中,沈潇寒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面模样。
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叶凌霜突然间就觉得他好可怜。
白大夫的脾气前所未有的暴躁。
皇上派来的人他也没有给好脸色。
甚至把送来的药草都扔了出去。
白大夫信不过皇上。
送来的药草,根本不能用。
皇室的人都知道,豫亲王有疾在身。
根本不能用性寒的药。
皇上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了,竟然送了好些性寒的药物。
也不知道白大夫是怎么想的。
只要是叶凌霜不在仁济堂,他就会千方百计诓她来。
还让叶凌霜亲自守着豫亲王喝药。
说是他信不了任何人。
叶凌霜拒绝两次后,见白大夫没有收手的意思,也就认命了。
外祖母在白大夫的亲自调养下,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权当是报恩吧!
不仅报白大夫的恩,也报太后的恩。
毕竟如今她和离后,没有人敢上门找麻烦,是全靠了太后撑腰。
白大夫对叶凌霜的顺从很满意。
他之所以非要叶凌霜亲自照看,是因为每一次叶凌霜在场,王爷的脉象就分外有力。
人也不会烦躁不安。
以他这么多年与豫亲王相处的经验,白大夫知道,豫亲王希望叶凌霜在场。
叶凌霜既来之则安之,每日守在密室。
这日,槿安在煎药。
叶凌霜来看看药好了没有,却不小心把桌案上的碗打翻了。
“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叶凌霜蹲下身,把碎片捡起来。
“哎呀!”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县主!让我来就行。”槿安很自责,没有看好县主。
只见叶凌霜的手指被划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
“县主,您坐下,要包扎一下。”槿安立即要替她包扎。
“先看看药好了没有?”叶凌霜吩咐。
伤口不是很深。
豫亲王的药要紧。
槿安虽然心急,也立即揭开盖子让县主亲自看了。
“火候差不多了。”
前世,叶凌霜做这些事很在行。
她为永昌侯夫人熬了一辈子的药。
这一世,她还没有被磋磨就从侯府出来了。
没想到这没煎药呢,就把药碗打碎了。
叶凌霜压住了手指,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一滴血滴进了另一个药碗中。
待槿安包扎好,豫亲王也差不多要喝药了。
槿安将药小心地倒入碗中,随后便去给豫亲王喂药。
叶凌霜亲自将药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刚喂完不久,原本气息微弱的豫亲王竟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神不再浑浊,反而透着几分清明。
叶凌霜和槿安都惊喜不已,槿安说道:“县主,王爷这是醒了吗?”
同时不忘夸赞师父一番,“师父太厉害了!”
槿安立即去叫师父。
白大夫立即跑进来。
待看清楚王爷真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豫亲王,“王爷!您醒了?
豫亲王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白大夫立即道:”不用说话,你好好休息,先养着,不急。“
像是哄孩子的口气。
叶凌霜很惊奇。
”白大夫!王爷为何这么快就醒了?”
白大夫说了,王爷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醒来。
这才过了几日,就好得这么快。
白大夫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手搭在王爷的手腕上。’
更是面露惊讶。
“王爷!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日,你就会恢复如初。”
豫亲王说不出话,他看向叶凌霜。
白大夫立即笑容满面。
“对,托县主的福,王爷才会好得这么快。”
叶凌霜可不敢居功,“是王爷的身子底子好。”
不过,说归说,白大夫端起药碗闻了闻。
“这药里……似乎有股特殊的气味。”白大夫说道。
叶凌霜狐疑,“什么气味?”
白大夫沉思片刻,“血腥味。”
叶凌霜和槿安对视一眼。’
槿安连忙把药碗端起来仔细查看。
终于看到了碗的边沿有一道血迹。
”县主!你看!”
槿安把手指了一下,果然有一道干涸的血迹。
“难道是我的血掉进了碗中?”叶凌霜问。
白大夫惊喜道:“是不是人的血液能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