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琴走近小伙,一看还没自己肩头高,小什么伙,这就是一个孩童。
她鼻子顿时酸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瑟缩了一下,声音如蚊蝇,“小人叫二蛋。”
林淑琴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二蛋?”
她能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这侧脸,和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他们的相貌都遗传了林家的轮廓。
“抬起头来!”林淑琴声音哽咽。
这个天气,二蛋赤脚站在地上,脚趾头不自觉的在抠地。
他很紧张。
“你不用怕,我……”
她想说我是你的娘。
可是会吓着孩子。
“我会吓着贵人!”没想到二蛋开了口,他的头更低了。
林淑琴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管事很快挡在二蛋面前,
“夫人!别让他污了您的眼睛。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先去歇歇,喝口茶。”
郑嬷嬷再也忍不住,把管事推开。
管事一个趔趄。
可是他不能发作。
她他使劲朝着二蛋使眼色。
只是,二蛋一直低着头,没有看管事。
管事急了,千万不能让夫人看到二蛋的脸。
否则,他就死定了。
叶凌霜呵斥,“不是叫你把所有人叫过来吗?你在做什么?”
管事硬着头皮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个庄子如今是阮夫人的。”
意思是你无权管这庄子上的人。
“什么阮夫人!正经的叶夫人就在这里,你胡言乱语什么?找死!”叶凌霜怒道。
青枝立即朝着管事踹了一脚。
管事也没有想到,小姐身边的女子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庄子管事。
大小姐身边的人就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是阮夫人的庄子!!!
他们拿的是阮夫人的工钱,忠心的人自然也只有阮夫人。
大小姐是外嫁的女儿,怎么还管起娘家的事来了?
管事不服。
叶凌霜也不再和他多话,青枝二话不说把他绑了。
管事嗷嗷叫,“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叶凌霜指了指外面一个探头探脑的婆子,”你,去把庄子上的人都叫过来。”
婆子撒腿就朝着各个院子跑去。
她可看清楚了。
大小姐来者不善。
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管事被绑着,他也恼了,“小姐这般行事,就不怕老爷怪罪下来。”
只要有点门路的谁不知道,老爷爱重的人是阮夫人。
小姐一个外嫁女,管到娘家的庄子上来了。
有没有规矩?
“青枝!把他的嘴巴塞住!”
青枝看了一眼周围,立即拿起刚刚的擦脚布,直接塞进了管事的嘴巴。
“呜呜呜。”管事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又被青枝踹得坐了下去。
他不能被绑着,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以后,他怎么在庄子上的这些人面前作威作福。
青枝看着他,实在是太麻烦了。
她顺手就把人绑在了柱子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管事在庄子上,就像是他们的主子一样。
何时这么狼狈过?
突然间,一个肥胖的身子冲过来,”你敢打我爹,我打死你。“
青枝抬脚,”咔擦“一声,只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啊啊啊嗷嗷嗷,我的腿,爹,娘,好疼好疼.......呜呜呜......娘,娘救我。”
”杀人啦......杀人啦!“这时一个杀猪般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冲过来,”儿啊,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了?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怎么能这么恶毒?”
原来是管事媳妇。
叶凌霜蹙眉,聒噪,“把他们一起捆了。”
就冲着刚刚弟弟给管事儿子洗脚的那一幕,这一家人就该死。
“天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是阮夫人的产业,何时轮到你们来撒野了。”
管事媳妇不管了,她就要让众人知道,他们端的是谁的碗。
果然众人看叶凌霜的眼神都不善了。
他们只知道,这是阮夫人的庄子。
他们的工钱也是阮夫人结的。
管事媳妇露出一丝得逞的笑。
她继续嚎叫,“我要报官!”
她儿子的腿都断了。
叶凌霜道:“报官吧!看看这庄子里面到底有多少龌龊事。青竹,去报官。”
“是,县主!”青竹立即领命。
“县……县主!”众人皆是大惊。
这时有人带头下跪,“参见县主!”
他们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也知道县主是有品级的。
不敬县主,是要杀头的。
管事媳妇看一眼老头子。
管事耷拉着脑袋。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要知道,还敢和县主对着干吗?
管事媳妇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县主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怎么,不报官了?”叶凌霜问。
“不报了!不报了。”管事媳妇点头如捣蒜。
“怎么办?由不得你了。”叶凌霜冷冷道。
管事婆子这才发现,青枝早就不见了。
她慌忙朝着管事看去。
管事使劲的摇头。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不说他们贪墨的银钱见不得光,就是那些庄户,也被他们打死的也有。
还有他还强行要了几个庄户的女儿来做妾。
这些,够判他死罪了。
更要命的是,二蛋的身世。
阮夫人说了,不能把二蛋饿死,但是也不能让他吃饱。
要把他当成奴仆使唤。
一开始,他还不敢。
后来,见他就是打了二蛋。
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阮夫人还赏了银钱。
他就越来越胆大了。
干脆让二蛋伺候他的儿子。
每当看到二蛋帮儿子洗脚时,管事就特别满足。
老爷的亲生儿子伺候他的儿子洗脚。
等于是老爷也伺候了他洗脚一样。
管事的心理得到无比满足。
后来,他就越来越过分。
只要不高兴,对着二蛋就是拳打脚踢。
想着自己做的这些事,管事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