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他们没有片刻停留。
两辆早已等候的黑色凯迪拉克，将他们接上，径直驶向曼哈顿中城。
车内，徐明再次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目标物业的初步资料：
第五大道650号，原泛美大厦副楼，
32层，经典现代主义风格，地理位置无可挑剔，
正对中央公园南端，俯瞰整个广场酒店区域。
目前产权复杂，由几个家族基金共同持有，
经营状况不佳，但持有人似乎并不急于出售，待价而沽。
他语气平稳，“何总要的是速度和象征意义，这块硬骨头，我们必须啃下来，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最漂亮的价格啃下来。”
团队成员默默点头。
他们都知道老板不惜代价的授权背后，意味着怎样的期望，以及……失败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们可不是老板的孩子们，这个位置不合适，就调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车队悄无声息滑入，第五大道附近一家顶级酒店的门口。
房间早已预定好，众人放下行李，甚至来不及倒时差，便立刻在徐明的套房客厅里召开了第一次现场会议。
“联系高力国际的史蒂文斯了吗？”徐明问助理。
“已经约好了，一小时后，在他们洛克菲勒中心的办公室见面。”
“好。”徐明看了看表，“抓紧时间，我们再过一遍所有已知信息。”
“法律团队，重点分析纽约州关于历史地标，建筑交易的特殊条款，和潜在税务陷阱。”
“评估团队，我要在见到史蒂文斯之前，看到你们基于公开数据，和周边可比交易做出的初步估值模型，上限和下限都要有。”
命令下达，团队立刻高效运转起来，键盘敲击声，低沉讨论声，纸张翻动声充斥房间。
一小时后，徐明带着核心成员准时出现在高力国际会议室。
史蒂文斯，一位头发梳得苍蝇站不住脚，典型华尔街精英模样的中年白人。
他热情地迎了上来，却用鼻子孔瞧人。
在他看来，对于来自远东，名不见经传的天宇集团。
一上来就瞄准第五大道核心物业，他保持着职业性热情和本能怀疑。
“徐先生，欢迎来到纽约。贵公司对650号的兴趣让我们受宠若惊，这确实是曼哈顿皇冠上的明珠之一。”
史蒂文斯寒暄着，递上精美项目书。
徐明直接切入正题：“史蒂文斯先生，我们的时间很紧。”
“兴趣是真实的，资金也充足。”
“我想知道，获取独家尽职调查和谈判权，需要什么条件？”
“以及，产权方真正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史蒂文斯微微挑眉，对方这种不加掩饰的直接和急切，在纽约高端地产圈并不多见。
他笑了笑，身体向后靠了靠：“徐先生真是快人快语。”
“650号的情况有些特殊，它不仅仅是一处房产，更是一种身份象征。”
“目前的持有者们……嗯，并不缺钱，他们更看重买家的声誉和……未来的用途。价格嘛，”
他拖长了语调，“初步的期望值，可能在……这个数。”
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徐明身后的财务总监，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远超他们初步预估上限的数字，溢价惊人。
徐明面色不变，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数字，只是平静注视着史蒂文斯：
“声誉和用途，天宇集团会用未来的投资和发展来证明。至于价格，”
他顿了顿，“我们可以谈。钱，不是决定性因素。”
“但我需要看到物业的全部资料，并且需要在48小时内，安排一次全面的现场勘察。”
“如果一切符合预期，我们可以跳过试探性报价阶段，直接给出一个有约束力的初步要约。”
史蒂文斯愣住了。
他见过豪爽的买家，但没见过这么豪爽的。
跳过试探，直接给意向书？
而且对惊人的报价似乎完全不在乎？
这要么是真正的巨鳄，要么就是……骗子或者疯子。
“徐先生，这……流程上……”史蒂文斯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流程是为交易服务的。”徐明打断他，从身旁律师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这是我方银行的部分资信证明，以及一份签署好的保密协议。”
“我们可以现在就签。”
“我的团队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工作。
“史蒂文斯先生，我的老板不喜欢等待。”
史蒂文斯快速扫过，那份资信证明上的数字和印章，瞳孔微微收缩。
那庞大资金量和几家顶级国际银行的背书，瞬间打消了他大半疑虑。
剩下的，只有震惊和强烈好奇。
这个天宇集团，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好的。”史蒂文斯的语气变得愈发恭敬，
“我立刻安排！资料马上调取，勘察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您看可以吗？”
“可以。”徐明站起身，“期待合作。记住，速度和保密性，是我们的首要要求。”
离开高力国际的办公室，纽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徐明站在人头涌动的第五大道上，抬头望向不远处那栋目标大厦。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耀刺眼光芒。
他拿出加密电话，拨通了何雨天的专线。
1990年已经有加密电话了。
GSm标准第一版完成于1990年，为了保证通信安全。
GSm使用了多种加密算法，例如A3、A5和A8等。
“何总，已接触中介，对方开价很高，态度试探。已要求最快速度进场尽调。”
电话那头，何雨天似乎正在喝茶：
“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要的是那栋楼。”
“必要时，可以让他们意外发现竞争对手的存在。”
“明白。”徐明心领神会。
老板所说的竞争对手，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但这本身就是一种施加压力的策略。
挂了电话，徐明深吸了一口气。
充足的资金预算，以及老板那句不惜代价的授权，就是他手中最强大的武器。
他只需要保持忠诚。
跟老板办事就是爽啊。
这场发生在世界十字路口的收购战，刚刚拉开序幕，但他已经感受到这是老板的布局之一。
他知道，这仅仅是全球锚点计划的第一站，伦敦、东京、悉尼的团队，此刻想必也正经历着类似的初接触。
天宇的旗帜，正以一种强势而迅猛的姿态，插向全球的核心之地。
而纽约，他将是第一个见证者。